白芸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滑落的液體粘稠血腥,伸手一看,全是夾雜着鮮紅的腦漿,她只覺得一陣噁心,滿腦子都是想逃離的想法。
她拼盡全力掙脫開祁睿的禁錮,拼命的往前跑,可是祁睿卻一直在後面緊追不放。他陰森恐怖的聲音如影隨形:“芸薇,你就這麼不願意看到我?我可是滿心滿意的都是你。你回頭看看我……”
“不,不要再過來了。”白芸薇捂着耳朵,妄圖阻止他幽幽的聲音鑽入她的耳朵。
可是這樣的抵抗根本毫無作用,他冰冷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腦際:“芸薇,你以爲這樣就能逃開我?”
“不要過來了!”突然腳下的樹藤翻動,她的腳腕被藤枝纏繞,一個不穩就失去了重心,沉沉的倒在地上。隨後白芸薇就感覺祁睿那如冰般的手指順着的脖頸撫上了她的臉頰,那寒意直滲肌底,她的全身因爲寒意,因爲害怕而顫抖着。
“別怕寶貝,我就是想叫你看看現在的我。”祁睿冰冷的身軀立刻就覆了上來,她的後背都要被他的冰冷凍住了。
“轉過來看看我。”祁睿的手指輕輕的蹭着她的肌膚,一點一點的撫過她整張的臉,她能感到原本覆在自己臉上的血腥粘稠隨着他的動作,遍佈了自己的臉,那種腥鹹的氣息,駭人的寒意都讓她打心底驚恐。
“祁睿,我求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祁睿陰森的冷笑從身後響起:“那盛明哲又可否放過我?”
白芸薇反映不及,頭髮突然被一個狠厲的力道拽住,她只覺得自己被祁睿在地上拖了很遠,然後她就被祁睿大力的拽了起來,他緊緊的鉗制住她,強迫着她看了一圈周圍:“芸薇,好好看一看,這裡就是我當時死的地方……”
白芸薇因爲害怕一直緊緊的閉着眼,不敢看這裡的一切。
“芸薇,你總是這麼的不聽話。”祁睿突然掰過她的身體:“芸薇看看我。”
一陣冰冷的氣息從她的頭頂襲來,然後順着她的臉一直下移,最後停在她的脖頸,祁睿趴在她的頸彎處呢喃着:“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裡有多麼的寂寞。”
白芸薇不住的顫抖着,伸手就像推開這個強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祁睿,你走開!”
“我不會走!白芸薇,我會一直跟着你。”祁睿突然陰聲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可怖,他一把擒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睜眼。
他狠狠的啃噬着她的耳垂,白芸薇終於受不了他的折磨,睜開眼望他,然後她便被眼前的一切嚇住了。祁睿的臉色蒼白,額頭的正中一個血窟窿正在冒着血,鮮血夾雜着白色的腦漿突然從他的槍口迸濺出來,溫熱的血不停的噴灑在白芸薇的臉上……
“芸薇,你終於肯看我了。”祁睿的笑聲漸漸越來越尖銳,最後變成刺耳的嘶喊:“我不甘心,我要毀了你!我要你到這裡來陪我!”
然後祁睿的臉開始從額頭的血窟窿中崩裂,然後變成了一個血盆大口,朝着她襲來……
“啊!不要!”白芸薇在牀上痛苦的掙扎着,手在不停的揮舞着,腳也不斷的踢踹着,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厲武站在櫃子後面看着這一幕幕說不出的心驚,這幅樣子,一定是經歷了什麼痛苦的事,不然怎麼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映,可夫人到底在睡夢中承受了什麼?又是什麼造成了夫人這樣?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白芸薇的房門被推開了,厲武匿身在陰影中,看着屋裡的一切,只見陳馨怡動作極輕的進了臥室,在確定白芸薇沒有醒來之後,才緩緩的走到她的牀邊,目光陰狠的望着在睡夢微微的顫抖的人。
然後突然拿起她一旁的枕頭,捂住了她的頭,俯身在她的耳邊奸佞的笑着:“白芸薇,我是祁睿,我來找你索命了……”
白芸薇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手腳劇烈的掙扎着,但是陳馨怡捂住她頭的力度好像並不大,時不時的還能聽到白芸薇斷斷續續的呼喊:“救命……救救我……”
“白芸薇,盛明哲又不在,誰能來救你,別天真了。”
月光下陳馨怡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那種感覺讓人不寒而慄,厲武從來沒有想到陳馨怡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他看到的只有陌生,這樣的陳馨怡已經和原來的那個女孩沒有一點的相似,好像她的身上只剩下了邪惡和偏執。他知道這個女人喜歡盛明哲,知道她的眼裡只能看到盛明哲,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看着白芸薇在痛苦的掙扎着,厲武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動作迅速的衝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陳馨怡的手,他原本是不相信陳馨怡會做出這種事的,但是如今他親眼看到,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爲她推脫的藉口……
陳馨怡顯然沒有想到這臥室裡還有其他的人,厲武突然的出現,差點讓她嚇的驚叫出聲,但是她還是害怕驚醒白芸薇,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
“跟我出去!”厲武毫不留情的拽着她出了白芸薇的臥室。
“你幹什麼!”陳馨怡一把甩開厲武的手:“你怎麼會在白芸薇的臥室裡!”
“這句話我該問你吧,陳馨怡,你到底對白芸薇做了什麼!”厲武死死的逼視着陳馨怡:“我看到你在她的藥裡做了手腳!”
“既然你都看到了,你還問我做什麼?”陳馨怡狂妄的笑着:“你看到了又能怎麼樣?你去告訴白芸薇,告訴盛明哲啊。厲武,我知道你捨不得的,我知道你喜歡我,怎麼會輕易把我供出去。”
說着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打轉:“是不是,你會把今天看到的全都忘掉,對不對?”
厲武冷笑了一聲,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的心思都是明瞭的,卻藉着他對她的一次又一次的縱容做了這麼多偏執的事,是不是過去自己幫她掩蓋了太多,所以現在她纔會這般的肆無忌憚?
“陳馨怡,你對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爲就沒有一點愧疚嗎?”厲武直視着她的眼底:“你怎麼能拿人的生命拿兒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對白芸薇用的是致幻劑吧?產生幻覺,讓虛幻和現實結合,讓她把夢裡的事當成真的,然後造成意識錯亂,你真的以爲這樣白芸薇出了什麼事就和你沒有關係了?陳馨怡,你變了,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了。”
“你說的對,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陳馨怡漠然的笑了一下:“以前,明哲哥哥是我一個人的,現在這個女人把明哲哥哥從我身邊搶走了,讓明哲哥哥厭惡我,躲着我,我恨她,我巴不得她去死,我爲什麼要愧疚?是她欠我的,我不過是屬於我的一切再拿回來罷了。”
“陳馨怡,當時祁睿綁架你的時候,可是白芸薇自願去換了你的一條命,你一點都不領這份情,現在還這麼對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面對厲武的指責,陳馨怡非但沒有任何的羞愧,反倒大笑起來:“那可怨不得我,那是她傻,我可沒求她去換我,是她自己願意充當好人的角色,怨不得別人,不過祁睿沒有殺死她真是可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啊,就是祁睿根本就不會傷害我,那次的綁架不過是我跟他的一個交易,不過最後他被明哲哥哥一槍斃了命,要不是他對白芸薇心存歹念,現在根本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面,明哲哥哥早就會是我的了。”
陳馨怡那種輕描淡寫的狀態簡直出乎他的預料,這個女人居然能把人的性命當成滿足自己利益的砝碼,她真的變的真的太可怕了。
厲武伸手指了指她,最終無力的把手垂下,轉身就要離開。
陳馨怡有些看不懂厲武的意思,她趕忙跑過去,從他的身後一把抱住他:“武哥哥,你不會揭穿我的是不是?”
厲武低頭看着她緊緊扣住的手指,突然就笑了,曾經幾時他也奢望過她會這麼從身後緊緊的擁抱住自己,可是他所希望的是她對自己的依賴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爲了逃脫對她的苛責,她的偏執和不曾悔悟讓他的心裡那存在的美好破滅了,他對陳馨怡的縱容不能當成她傷害別人的利刃,如果他幫她掩蓋罪責,那麼她便會如過往般一次又一次的不知悔改,他真不想她在錯下去……
“武哥哥,你原諒我了是不是?你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的是不是?”陳馨怡甜甜的笑着,小臉貼在那堅實的後背上,滿心的得意:“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我就是想嚇嚇白芸薇,讓她知道我所處的痛苦。讓她知道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的滋味……”陳馨怡憤恨的說着,突然她覺得自己的手指被厲武絕別的掰開,然後她就被一個狠厲的力道推開。
“武哥哥……”
“陳馨怡,你簡直無可救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幫你掩蓋任何事。”厲武看着倒在地上的陳馨怡,第一次沒有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