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張清鈴握着陸卓爾的手都顫抖了一下。
這一抖,抖疼了陸卓爾的心。
她一直微偏的頭,慢慢的轉了回來,看着張清鈴並不光潔的手,正下意識的,微微的摩擦着她的手背。
她的手,其實也有很多繭子,只是因爲這近一年的拍戲,沒有再做家務,才養嫩了一些。
張清鈴的手,是一雙勞動的手,並不養尊處優。
但即使如此,也比跟着陸高陽那樣一個男人幸福吧。
如果換作是自己,肯定也會那樣的男人,重新去追求新的生活。想到這裡,陸卓爾對張清鈴的怨懟,消散了許多。
一直糾纏在她心裡的是張清鈴爲什麼不帶她一起走,如今,已有了答案,不是她不帶走她,而是陰差陽錯的,沒能帶走。
原來,她不是被媽媽拋棄的。
點點淚水,滑落陸卓爾的眼眶,她擡眼,淚水迷濛的看着張清鈴那張已經不顯年輕的臉,微顫着嘴脣,終於將藏在心裡二十幾年的稱呼,喚出了口。
“媽媽。”
張清鈴和陸婉馨留在陸卓爾的房間傾心促談。雖然說二十多年才見面,但是親情是一條剪不斷的紐帶,陸卓爾和陸婉馨之間很快便親暱了起來。
看到兩姐妹相似的笑臉,張清鈴一手摟了一個女兒,慰心的說:“今後,我們母女三人,再也不分開了。”
“恩。”兩個女兒都用力的點了點頭。
夜微沉,話語已是談得差不多,正待就寢,這時張清鈴的手機卻響了。她看了一眼,對陸婉馨說:“是你爸爸打來的。”
陸婉馨些微沉默,臉色有些輕微的變化。
從剛纔張清鈴的談話中得知,陸婉馨的繼父孟志冬對她非常疼愛,視若已出,也從不對她刻意隱瞞她的身世。
所以,陸婉馨對這個繼父的感情也很深厚。她走上演藝這條道路,就是爲了給孟志冬籌錢治病。
幾年前,孟志冬也還是一家公司的老總,一家人的生活也過得很幸福,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讓孟志冬的公司陷入了倒閉的困境。
從此,一家人的生活變得拮据,陸婉馨從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變成了灰姑娘。
孟志冬是個講信用的人,生意上虧欠別人的錢,他寫了借條,承諾歸還,並把房子都賣掉了,剩下的債,會每個月從他打工的工錢裡擠一點出來還,所以一家人的生活過得結結巴巴。
但雖如此,也並沒有讓他們一家人喪失生活上的快樂,真正讓這個家陷入困境的,是孟志冬的心臟病。
他的心臟需要做搭橋手術,就算是用最便宜的國產貨,也需要好幾十萬。這個數目,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
還有那些債主一的上門催債,把這個家境推入了真正的困境。
那些債主雖然很同情孟志冬,但是他們也在那場金融風暴裡損失了不少的錢財,也有別的債主逼債,所以同情歸同情,債也依舊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