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景融眨了眨眼,忽然眸光一閃,視線快速從他臉上移開,落到他放在被子外面的一雙手上。
因爲靠着牀邊,她只能看到一隻。
但是即便只能看到一隻,當看到那雙修長指骨分明的手背上,還殘留着一些猙獰的傷口時,眼眶一熱。
傷口雖然已經結疤了,但是每看到一次,她的心底就痠痛一次。
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你看厲承隕其實多在乎你,你爲什麼還要計較以前那些過往呢?
哪怕,她自己都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分開的那幾年,到底是誰虧欠了誰,到底是誰負了誰?
伸出左手,輕輕握着厲承隕的右手,厲承隕的手很大,也很溫暖。
她的臉小,大手撫着,她的臉幾乎整個在他手心,她眷念着這份溫暖,越是貼近,越是捨不得放開。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的悉心照顧,她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眉宇間的寵溺溫柔,她看的清清楚楚。
這樣的厲承隕,叫她如何不愛?
貼着他的掌心,鬱景融輕輕側頭,將頭輕輕枕在他手心,靠在牀邊,輕輕閉上眼睛。
一時間,臥室裡面,靜謐的只能聽到強上的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趴在牀邊枕着手掌的鬱景融,原本只是眷念着這份溫暖,也許是這份溫暖太過貼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睡了過去。
而牀上似乎一直睡意沉沉的厲承隕,細長的睫毛輕輕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感受着掌心那張小臉的溫度,厲承隕輕輕側過頭,垂眸,看向趴在牀邊,睡得安然的鬱景融。
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深處,蘊含着太過無法訴說的溫柔。
甚至,就是厲承隕自己,都沒有察覺。
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鬱景融,厲承隕腦海中忽然下樓時,看到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餐桌時的情景。
那一瞬間,他覺得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那種幾乎瞬間窒息的感覺,太過陌生!
看到鬱景融的瞬間,瞧着她臉上的驚訝與關切,他的內心一片狂風暴雨,幾乎控制不住地心顫。
好在,她什麼都沒發現。
鬱景融已經有些懷疑,而之所以不認定,是因爲相信他,可是他還在騙她,還必須騙着她,因爲他知道,她會受不了,想到這裡,厲承隕微微蹙眉,紙包不住火,就看是能包長時間而已。
他希望,在他找到能治好她手的醫生之前,她什麼都不會發現,依然像今天這樣,開心快樂,有着美好的夢想。
“鬱景融,我一定會治好你!”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睡着的鬱景融說的,厲承隕說完這話,小心翼翼地伸手,將鬱景融的小腦袋托起來,再緩緩坐起身來。
讓鬱景融輕輕趴在牀邊,厲承隕速度很快,卻又控制着輕手輕腳下牀,走到鬱景融身邊,彎腰,將她輕輕抱了起來。
將鬱景融放到牀上,厲承隕再轉身去將她腳上的鞋子輕輕脫了下來。做完這一切,厲承隕這纔再次回到牀上躺下來,拉過被子將兩人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