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在一家特色農莊吃飯的,喬夏坐在陸謹言身邊,全程基本沒有說話,偶爾裴琛跟她聊幾句,她纔回答。
霍心似乎是有意要提起昨天的事情,特地把好吃的菜色都轉到喬夏面前。
“昨晚你沒下來吃飯,現在肯定餓了吧,這幾道菜都是這裡的特色,嚐嚐看,很不錯的。”
霍心溫柔而貼心,喬夏卻更加生氣了。
“我不太喜歡吃肉,謝謝。”
喬夏還是沒辦法有好臉色對待霍心,看到她就想起昨天的事情,還有她與陸謹言那些前塵往事,一直纏繞在她心間。
霍心有些尷尬,訕笑着抽回手。
陸謹言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喬夏瞪了回去。
大家都感覺到這一對的低氣壓,也沒再說話,靜悄悄的吃飯。
吃了飯便要回去了,陸謹言跟他們道別,開了車直接往蘇苑方向回去。
他的怒氣一直按捺到回到家才爆發。
“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很沒有禮貌?”
陸謹言抓着她的手,不悅的呵斥。
“我怎麼沒禮貌了,我不是說了聲謝謝嗎?”
喬夏也很惱怒他一直幫着霍心,明明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卻幫着別的女人!
“霍心好心招呼你吃飯,你不領情就算了,還說那樣的話,不是沒禮貌是什麼?喬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蠻不講理了?”
陸謹言有些頭疼,是不是被自己縱容多了,她在外面也這樣無的放矢,本來就是想把她介紹給幾位好朋友,可她的表現,一點都不好,簡直丟了臉。
“我蠻不講理,我沒禮貌,那你幹嘛還帶我出去?你以後別帶我出去了。”
喬夏很無所謂的接話,事實上她心裡都快氣炸了。
“喬夏!”陸謹言吼道。
“幹嘛?”喬夏沒好氣的吼回去。
“你就不能成熟點,行爲處事收斂下你的脾氣,這是在我們面前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呢,你以爲別人會容忍你的脾氣?別人只會認爲你沒有教養!”
陸謹言深刻覺得,她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喬夏脾氣就是這樣,愛受不受,我可沒求着你要接受的的脾氣。”
開玩笑,他昨天還跟自己說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今天就說自己沒有教養。
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喬夏,擺正你說話的態度!”
陸謹言感覺自己的怒火已經到了臨界點。
“我態度怎麼了?我態度挺好的啊,你問我答,我又沒有甩臉色不理你,還想我怎麼樣?”
陸謹言氣得口不擇言:“你看看你的態度,說你兩句就頂嘴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成熟點,你看霍心,作爲女孩子,她就比你好,無論是禮貌還是態度,都是你該學習的地方!”
“她那麼好那你帶她去啊,你娶她啊,幹嘛還要拉着我不放!”
喬夏氣得不行,對着陸謹言一通大吼。
“找你的霍心去吧,別再回來了!我祝你倆百年好合!”
說完,跑上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喬夏和陸謹言吵架的事,裴琛是最先知道的。
那日裴琛爲了週二學校的演講會特地打電話叫喬夏來幫忙,平日總是中氣十足的喬夏,這次卻顯得極爲沉悶。
若不是裴琛多了個心眼,再三試探,怕是會漏過這一重要線索。
“你情緒不好,是不是和瑾言有關?”
裴琛皺着眉,聽電話那頭沉迷不語,似是默認,不由嘆了口氣。
若是和陸瑾言吵架,原因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歸來的霍心。
其實這兩天,他也不是毫無所察。
霍心是什麼樣的人,他又怎會不清楚?
如今她回來,又經常圍着陸瑾言,說她斷了心思鬼都不信!
裴琛看得出陸瑾言也是左右爲難,可這樣下去,苦的只有喬夏一人。
喬夏單純,不比霍心的精明,根本鬥不過她的挑撥離間。如今好友心裡又棋擺不定,她這樣處處刁難,時間一長,喬夏只會更痛苦。
看來他得稍微提醒下好友,不要被有心人趁虛而入。
一晃週二將至,天氣倒是晴朗得不像話。
喬夏回了學校,早上認真聽講,下午則是幫裴琛的演講會當工作人員。
所謂工作人員,不外乎就是整理一些資料,她做事很認真,裴琛交代的工作任務全都一絲不苟的完成,且還超額完成任務。
“學妹,謝謝你今天的友情幫忙哦!”
裴琛拍了拍喬夏的肩膀,笑得溫和。
喬夏的認真他都看在眼裡,再加上喬夏又如此討喜,他是真心把她當妹妹來疼愛。
“嘿嘿,學長你太客氣啦,是你不嫌棄我礙手礙腳,還給我機會學習,反過來應該是我感謝你纔對!”喬夏擺擺手說道。
“行了,也別謝來謝去了,走,我請你吃飯去,就當做今天的酬勞,怎麼樣?”
裴琛說着溫柔一笑。
喬夏倒是一點都不客氣,點點頭直接應下,隨着裴琛上了車。
司機一直在校門口候着,直等到六點多還不見人影,方纔覺察出不對來,連忙打電話給陸謹言。
彼時的陸謹言正在和霍心吃晚飯,接到司機的電話,一張俊臉佈滿陰鬱。
“怎麼了?”
霍心攏了攏耳際的碎髮,瞥見他不自然的反應,開口道。
陸瑾言斜了她眼,沒回話,反而是側過身,對着電話道:“馬上去查,務必把人給我找到。”
霍心聽出他口氣不對,嘴角一抿,她藉着夾菜的功夫故意試探道:“瑾言是不是喬小姐出了什麼事?”
她的話音未落,瞥見陸瑾言眸底的冰冷,扯出抹體貼的笑來,不再追問。
答案如此明顯,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幾分鐘後,方纔掛斷的電話再次響起。
陸瑾言快速按下接聽鍵,劍眉微皺。
電話了不知說了句什麼,他的臉色越發難看,啪的一下狠狠將電話摔到了地上。
“這個死女人!”
他嘴裡咒罵一聲,丟給霍心一句,“抱歉,我先走了。”
隨後便撿起被摔完依舊完好無損的手機,出了餐廳門。
目送着陸瑾言的背影,霍心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陸瑾言坐進車裡,隨手點了幾下導航,昏黃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一張俊美的臉龐映照的極爲冷漠。
十多分鐘後,陸謹言的車子徐徐停在家門口,面色微沉。
他站在車子旁邊,目光盯着前方的車子,冰冷得如寒冰底下迸射出來一樣。
喬夏笑呵呵的從車裡走出來,對着駕駛座的男人說道:“學長,謝謝你,請我吃飯還特地送我回來,麻煩你好久了。”
“沒關係,送美女回家是紳士風度。”
裴琛笑了笑,眼光掃到左視鏡裡的男人,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他回身朝後面的好友揮了揮手,然後邊說着邊走了過去。
“謹言,你也回來了,好巧,我正打算找你呢。”
裴琛來到陸瑾言身邊,伸手欲搭肩,卻被陸謹言微微側身躲開了。
他倒也不覺得尷尬,無謂的聳聳肩,又說:“進去聊會兒?”
陸謹言擡眼看了好友的平靜,又看了眼杵在一旁的喬夏,冷聲道:“喬夏,你先進去。”
喬夏本就不怎麼想見到他,對裴琛笑了笑擡腳就走,陸謹言見狀,臉更加陰沉了。
待喬夏的身影已然不見,陸謹言纔開口:“阿琛,你是不是忘記了喬夏的身份?”
從知道兩人是學長學妹關係開始,陸謹言心裡就不大舒服,一個是他愛的人,一個是至交,他誰都不想傷害。
“嗯?謹言,你想說什麼?”裴琛似是沒聽懂,好脾氣的問。
“裴琛,喬夏是我的妻子!”陸謹言認真的看着好友,開口道,這次聲音加了幾分強調的力度。
“我知道啊,”裴琛笑了笑,語氣自然:“我當然知道喬夏是你的妻子,可是謹言,我覺得,忘記的那個人,似乎是你?”
“你什麼意思?”
陸謹言眉頭微皺,沉聲問道。
裴琛難得語氣嚴肅起來,看着他道:“如果不是知道你和喬夏是夫妻,我甚至懷疑你和霍心藕斷絲連呢,謹言,我希望你能夠真心對待喬夏,而不是三心兩意。”
好友的指責讓陸瑾言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嚴重。
“我跟霍心只是朋友,沒有其他關係。”
他冷漠的說說着,只是這話裴琛卻並不認同。
“這只是你的想法,謹言,不要低估一個女人的妒忌心,我只能告訴你,你若是真心愛喬夏,就要對她好,信任她,別傷害她,否則,我不介意把她帶走。”
裴琛的眼神裡都是認真,包含着堅定。
“喬夏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帶走她。阿琛,從今天起,我不希望看到你站在我對立面,與喬夏保持距離,不要忘了她是誰!”
陸謹言冷冷說完,轉身離去。
徒留裴琛站在原地嘆氣。
喬夏剛洗過澡,身上的水珠還未完全擦淨,剛走出來就被怒氣衝衝的某人抓住了手腕。
“你跟裴琛什麼關係?”
男人充滿暴怒的質問,喬夏甚至能夠看到他眼底的火苗。
喬夏不明所以的愣了下,隨即道:“普通校友關係,有問題嗎?”
“普通關係?”
陸謹言冷笑,“喬夏,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被你耍的團團轉?普通關係會約你出去吃飯送你回家?”
喬夏被禁錮着,男人因爲發怒而收緊的力度讓她的手腕有些疼痛,她微微轉了轉手想要抽回來,卻被陸謹言再次扼住。
“你想逃?喬夏,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