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喬夏也沒對她們剖心挖肺,畢竟關係也沒有好到這份上。
晚上喬夏還是回了蘇苑,陸謹言不准她在學校過夜,一方面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另一方面則是未免她到處闖禍。
聽吳媽說,陸謹言早早就回來了,正在書房處理公事,連飯都還沒吃。
喬夏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敲了書房的門。
“進來。”
裡頭傳來了聲音。
喬夏按着門把,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才推開門走進去。
陸謹言見是她,合上了文件,問:“怎麼了?”
“額……”
喬夏剛剛還積攢了一肚子勇氣,被他這樣一問,頓時就想泄了氣的皮球,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夏心想,不帶這麼蠢的吧,人都在面前了,還不敢出聲!
陸謹言微皺眉頭,眼神微動看到了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七點半了。
“吃飯吧!”
他說完,闊步率先離開了書房。
喬夏咬着脣,眼底都是懊惱,邁着小碎步跟在某人身後。
喬夏今晚很不對勁。
這是陸謹言第一直覺。
從她突然跑到書房來找自己,欲言又止,到飯桌上又殷勤的給自己盛飯夾菜,雖然沒說多少話,可這動作裡的小心翼翼——她在擔心什麼?
陸謹言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出聲問她。
他希望她能學會遇到問題主動告訴他,而不是等着他發現,等着他來問。
然而他的淡漠落在某個彆扭的小女人眼裡,便成了冷漠和生氣的表現。
他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想和自己說話吧?
喬夏十分失落。
一直到兩人要入睡了,喬夏還是沒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兩個人,同牀異夢,各有心思。
喬夏借學習來麻痹自己的頭腦,陸謹言則是任由她胡鬧,等着她開竅。
可是這兩人,一個別扭,一個傲嬌,到頭來只會產生一大堆誤會。
……
陸氏。
“總裁,這是針對林氏現狀和霍氏投資新出的方案,您先過目。”
高遠把文件遞給總裁,站在一邊候命。
“重做!”
陸謹言只看了幾眼,就把文件摔在了地上。
“一成不變,這樣的方案根本收購不了林氏,吩咐下去,三天後我要看到一份新的收購方案,否則都給我滾蛋!”
“是!”
高遠撿起地上的文件,退了下去。
陸謹言再一次致電霍澤。
“謹言,有什麼事嗎?我正在開會。”霍澤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晚上來酒吧,有事。”
陸謹言簡單的說完便掛了電話。
霍澤很忙,還是擠出時間來酒吧一趟。
公司現在上上下下都在忙和林氏合作的事情,霍澤極力反對,林氏是個無底洞,就算現在暫時渡過難關,難不保以後還會出問題。
況且,霍心拉來的外資也不是很清白,對方野心勃勃,隱隱有對付霍氏的苗頭,他不得不防。
陸謹言只有一個目的:“讓霍心收手吧,長期下去霍氏也會虧本的。”
霍氏這樣大手筆不斷投錢進林氏,雖然現在情況好轉,但凡是有點眼力的人都看得出,這只是表面上的,長久下去勢必會暴露所有的矛盾。
倒是霍氏要撤出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心心一根筋卯在這件事上,怎麼說都不聽,我現在也煩着,她拉來的外資有些問題,我怕公司也出事。”
霍澤也很煩躁,這段時間他一邊忙着穩定公司業務,又要規勸妹妹收手,他差些就要跪下來求霍心了,她還是一意孤行。
“啊澤,我們是多年的好友,我不希望因爲這點事情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老實跟你說,林氏我勢在必得,我會繼續收購,不惜一切代價!”
陸謹言直接表明態度。
“我知道,其實我已經告誡心心,不要再與你做對了,可是她不願意。謹言,心心很愛你,她一直期待着你能重新回到她身邊。”
霍澤嘆嘆氣,忍不住爲妹妹說兩句。
“不可能。”
他跟霍心,絕無可能。
“你讓她死心吧,這樣下去,我不會心軟的,到時候霍氏受創,怪不得我,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啊澤,你要想好。”
陸謹言提醒好友,別拿公司做無謂的犧牲。
“抱歉,謹言,是我太寵溺心心才導致她這樣任性,我會盡量說服她放棄林氏的。”
“嗯,如果需要幫忙,記得出聲,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謹言喝掉杯中的威士忌,便離開了。
喬夏依舊悶聲不吭,當做無事般,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彷彿沒有什麼煩惱。
陸謹言這幾日很忙,總是大半夜纔回來,她就算有心想提起上次的事情,也沒這個機會。
這天喬夏一起牀,隱隱覺得肚子不大舒服,她算了算日子,似乎是生理期快到了,便也沒多想,泡了杯紅糖水暖暖肚子,然後就繼續複習了。
中午也沒什麼胃口吃飯,草草吃了幾口,肚子越發難受,於是她便回了房間休息,想着睡醒就沒事了。
吳媽看她身體不舒服,想叫醫生來給她瞧瞧。
“不用啦,可能是前些天吃多了肚子脹氣,睡一覺就好了,別叫醫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喬夏不喜歡麻煩別人,況且她也沒多大事,頂多是腸胃炎,也沒嚴重到需要叫醫生。
“那好吧,你要是不舒服,就喊一聲,我讓醫生過來。”吳媽還是不大放心。
喬夏點點頭應了,隨後便上樓休息了。
睡到一半,喬夏越覺得不對勁,肚子難受的厲害,好像有無數的針在刺着,呼吸之間都覺得痛。
她按着疼痛的部位,從牀上勉強坐起來,痛的絲絲抽氣,她估摸着,應該是闌尾炎了,上一次也是這樣痛的。
熬過一陣疼痛,她強打起精神摸了電話出來,打給陸謹言。
陸謹言正在開會,電話是高遠接的。
“陸謹言,你在哪裡?”
喬夏一開口直喊他的名字,聲音裡帶了剋制後的鎮定。
“夫人,我是高遠,總裁正在開會,暫時不方便接電話,您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高遠恭敬的開口,往常總裁夫人的電話,總裁都是親自接的,可今天會議十分重要,這才由他接了電話。
“他現在很忙嗎?”
“有點,會議可能還要持續十幾分鍾,要不等會議結束,我讓總裁回您電話?”
“沒事,那我先掛了。”
喬夏失望的掛了電話。
他是真的在開會,還是不想接自己電話呢?
以前他都能爲了自己丟下一整個會議室的人,現在卻連一分鐘的時間都不願意騰出來接她一個電話?
高遠看着被掛斷的電話,一陣恍惚,等他回神,會議結束了。
高遠正想告訴總裁,剛剛夫人來電時語氣不大對,是不是要回個電話,陸謹言卻先開口了。
“去霍氏。”
於是,高遠還來不及報備,就跟着總裁走了
等高遠想起來要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車上了。
陸謹言一直埋頭看着手裡的文件,經過一上午的討論,新的收購方案終於出來了,他也和霍澤達成了協議,只要霍氏不再插手收購案一事,他便能幫霍澤把那所謂的外資趕走。
他們查證過,霍心拉來的外資對象,是一家在美國註冊的公司,以前是做非法生意起家的,後來也不知怎麼用了什麼法子洗白了,做起了金融投資行業。
對方的老闆和霍心有交情,這才被霍心拉過來投資林氏。
霍澤擔心的便是這個問題了。
“總裁,剛剛夫人給您打過電話,她找您似乎有急事,您看是不是要回個電話?”
作爲總裁特助,關於總裁夫人的事情,他也要面面俱到。
再者,他和喬夏也算得上是盟友,互惠互利。
聞言,陸謹言擡起頭,眉宇間染上了些許擔心,正想拿出電話打給喬夏,電話卻響了起來。
是喬夏打來的。
陸謹言一接起電話,那頭的人就吼了起來:“陸謹言,你到底死哪去了?!”
喬夏是強忍着疼痛吼出這句話的,她沒力氣跑下去找人,只能打給陸謹言了,偏偏他又不接電話,她都快疼死了!
“什麼事?”
陸謹言的語氣帶着不悅,她又怎麼了,耍性子?
“你現在在哪裡?”
喬夏堅持要問個究竟,也不管自己現在痛不欲生。
“我很忙,如果你想要發脾氣,找你的朋友去,我沒多少時間陪你在這瞎鬧!”
陸謹言更是惱怒了,他忙着收購林氏,就是爲了給她一個驚喜,她不領情就算了,在家裡整天冷着臉對自己,現在又莫名其妙發脾氣,這個性子可真是慣不得。
難怪父母如此不喜歡她,到底也是有些理由的。
要是這性子到了陸家,指不定以後還吵個不停。
“你的意思是我在胡鬧?陸謹言,你難道都不問我爲什麼找你嗎?”
喬夏心裡流過一陣苦澀,原來她這般舉動,在他眼裡竟然是無理取鬧的表現?!
“那你找我什麼事?我現在很忙,不是急事就不用說了。”
陸謹言有種想掛電話的衝動,他太包容喬夏了,以至於她如此肆意妄爲,從不爲別人考慮。
“陸謹言,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