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晨渾渾噩噩地走出小院,當陽光再度灑身上,她的心卻寒涼到極點。
換位思考,如果裡面關着的人是她,葉羽晨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像陸海蓉一樣,堅持着活下來。
她身上的膿包和皰疹發出陣陣惡臭,是細菌和病毒反覆感染所致,那種難受到骨子裡的瘙癢,皮膚潰爛之後的疼痛,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楚三少將葉羽晨帶到監控室,觀察陸海蓉的反應和舉止。
一排高清監控之下,陸海蓉再細微的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這東西居然沒瘋。”楚三少是個真正的變態,他最喜歡看別人受折磨,“我觀察了她好幾天,神志很清醒。”
葉羽晨微驚,他盯着陸海蓉做什麼?
陸海蓉應該是範宰承的報復對象,只是爲什麼他們都沒殺她?
此刻,陸海蓉應該是身上的奇癢發作了,正靠在柱子拼命地蹭,木頭柱子上,全是斑斑血跡。
“這東西嘴巴硬,死都不說她得到的情報和秘密。”楚三少看着監控器,“阿箬,你知道嗎,像她這樣的滿身皰疹,是沒辦法睡覺的。
我常看見她半夜癢得又喊又叫,整夜整夜不能睡。
你來看看,她手上根本就沒有指甲。”
葉羽晨被迫看着監控器,陸海蓉烏黑的手上,真的沒有指甲。
“是不是被範宰承拔掉了?”楚三少問,“這東西一定是掌握了他想要知道的秘密,所以纔沒被殺。
我估計就算她滿身皰疹,也一定被用過刑,只是她肯定沒開口。”
“所以,就連三少都不知道她到底掌握了什麼情報?”葉羽晨巧妙回問。
“不知道。”楚三少對葉羽晨並不隱瞞,“不過我並不在乎。
既然連範宰承都不知道,那我也不必強求。
撬不開的嘴巴何必去硬來?
又不是我的秘密被她掌握。
我更想知道,她的指甲哪去了。”
折磨人的過程,纔是楚三少的重點。
“很簡單,”葉羽晨用盡了定力,才冷漠道:“她長期用指甲抓撓潰爛的皮膚,指甲縫裡藏污納垢,都是細菌。
時間一長,指甲裡面發炎出膿,自然就脫落了。”
十指連心,陸海蓉該有多疼!
這時小屋裡的陸海蓉又癢又痛,不停地在掙扎。
“你說這耀國女特警,簡直不是人。”楚三少一直在眯着眼睛觀察葉羽晨的反應,“你一定想不到她還有娛樂活動。”
葉羽晨擡頭面對楚三少,目光平靜,“你是說那些老鼠?”
楚三少點點頭,“是的,她居然抓老鼠玩,有時候抓了放,有時候就直接吃了。”
葉羽晨的心裡像電鑽在鑽一般的疼,海蓉,你再忍忍!
等到一陣瘙癢過去,精疲力盡的陸海蓉終於可以休息片刻。
她似乎知道有人在觀察她,於是她坐在地上,仰着頭,面對攝像頭,突然咧了咧嘴。
然後,葉羽晨聽見了熟悉的歌聲——“十八歲,十八歲,十八歲我們來當兵。
雖然我還沒有拿到大學文憑,可是我走進了熱愛的軍營,穿上了綠色的軍裝……”
陸海蓉唱得嘶啞,卻讓葉羽晨彷彿又回到了戰鷹,回到了她們視爲信仰的軍營。
那時的陸海蓉,一切都好好的。
葉羽晨不忍心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