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離是直接被江霖風揪到了車上,他一甩副駕駛的門,轉身就去了自己那邊。
姜一離拍着窗戶,“喂!我下班是要打卡的。”
江霖風一拉車門就坐到了她的身邊,“我在這,面朝我說話。”
姜一離轉過頭氣的呼呼直喘,“你這又是抽什麼瘋,要是吳媛知道我早退的話,又不知道該給我什麼小鞋穿了。”
江霖風也不理她,只是別過身子來幫姜一離扣上了安全帶,“早退能扣幾個錢?”
“一次二十。”
江霖風嗤笑着一聲,“明天給她7000塊錢,直接告訴她你包年了。”
……
江霖風講笑話一直都只會讓人覺得渾身冷,冷過之後姜一離也就再沒什麼脾氣了。想江霖風這性格還是忍了吧,就算不忍她反抗也是沒什麼用。
虧的這一天來,姜一離心裡一直念他的好話。姜一離也不傻,知道那個蕭局長能親自接見自己都是託了江霖風的福,還想給自己要一個好工作呢!
姜一離氣着氣着就笑了。
但是江霖風現在屬實沒什麼好心情,這幾天來他幾乎一看到姜一離就會想起那個叫夏蘇然的男人。
雖然江霖風知道,他們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也知道有個叫戴落落的好姑娘跟夏蘇然打的火熱,但是男人啊,他就是眼裡容不下一顆沙子。
“你剛纔跟夏蘇然說什麼呢?”
姜一離想都沒想,“秘密。”
江霖風捏着方向盤運氣,很好,秘密。
車子一拐就到了城建局。江霖風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姜一離喊住他,“你來這裡做什麼?要辦事嗎?”
江霖風莫名其妙着一下,“你不是跟於朗說要看環衛的工作嗎?不來城建局來哪裡?正好我跟他們局長關係還可以。“
姜一離閉眼靠在了車座上,她真的有時候跟江霖風說不到一個頻道上。
“下車啊!”
“下什麼車啊!你給我上來。”姜一離雖然知道他是好心但是還是氣到不行,“我是考察環衛工人的日常工作,我來城建局做什麼?局長能拿着掃把跟我說工作多辛苦嗎?”
江霖風想了想,然後探着一條腿又坐了回來,“那現在去哪?”
姜一離噗嗤一個笑,“要真想幫我,就隨便在馬路上溜溜吧。”
車速30邁,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大街小巷照着穿橘色背心的環衛工人。
“停一下。”姜一離眼睛看着窗外,身後拍了江霖風的手臂,男人一腳剎車穩穩的停在了路邊。
想這個時間環衛工人多數也下班了,能知道到一個還真的是很不容易,姜一離下車時對江霖風說,“你就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的。”
這個很快,是一個小時的時間。
江霖風把座椅放的很平,雙手墊在頸下看着路邊上坐着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穿着橘色背心的環衛工人,他看上去臉部紋路特別的深刻,江霖風好像第一次這麼仔細觀察他們,想着那該
是多少風吹日曬下才留下的痕跡。男人大概50歲上下的樣子,跟姜一離講話有些侷促,兩隻跟身材相比下顯得尤爲粗大的手,黑乎乎的還有龜裂的口子,左手的大拇指,顫着一塊醫藥紗布。
江霖風是在這一刻發現,姜一離是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而這一刻的姜一離,臉上是從容的淡笑,看着十分的乾淨。路燈的光打在她的臉上,閃出金子般燦爛的光。她這個樣子就印在江霖風的心裡了。
江霖風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過,只是靜靜的坐着,看普通的兩個人像是正享受着一副美景,整個世界也跟着放慢了腳步,就連風也是輕的。
姜一離一拉車門坐了進來,她臉上金子般的笑容還未散去,“走吧!回家!”
江霖風覺得她這句話說的特別好,就也跟着重複了一句,“走!回家。”
這天晚上的江霖風突然變得很溫柔,以至於姜一離覺得他一定是哪根筋搭錯了。
“你那個預算做出來了嗎?就憑夏蘇然那小子一個人能掏出那麼多的錢?”
江霖風還是介懷這個事情,終於再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姜一離嚥下嘴裡的飯,“他啊,只能盡力多少是多少,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決定出去拉下贊助。”
姜一離說完這句話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突然擡頭很認真的看江霖風,“對啊!我怎麼忘記你了呀!”
她終於想起自己了,江霖風心裡一笑,放下手裡的筷子挺了挺身,“想起我什麼?難不成你想打我的主意?”
他現在心裡正巴不得姜一離對他開口,然後狠狠的把那個夏蘇然甩到看不見的地方。
姜一離拇指一伸給了他一個贊,“你是江氏的總裁,一定認識很多人,你能不能幫我搭個線,畢竟我只是個小主播,就算拉贊助也無門啊。”
江霖風就被嗆了一下子。轉而脾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那你還求什麼贊助,你用錢問我不就行了嗎?”
姜一離被他嚇的一下子沒了聲音,但是幾秒鐘的時間過後,姜一離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往嘴裡扒了飯。
餐桌上的氛圍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江霖風一摔手裡的碗起身就離開了。
其實姜一離不是那個意思,她知道江霖風有錢,而且是這城裡最有錢的,如果他能投資的話,根本就不用夏蘇然那小子什麼事。
可是姜一離真的不想再欠他什麼了,實際上她欠的也是太多了。這兩天來像是所有關於江霖風的事情都傳進了姜一離的耳朵裡。
從陸子均當初那兩百萬的威脅開始,或者更早也說不定,一路走來基本上姜一離每一次的事故,都是這男人在給她擦屁股,雖然姜一離不再會像以前那麼偏激的認爲江霖風是要保養自己,但是男人對她越好,她就只會心裡越來越承受不住。
她擔心有一天,如果江霖風不再她的身邊,姜一離就會瘸掉一條腿,實際上上一次江霖風打了陸子均以後不就已經證實了嗎?
她還單純的一位
是那個郝太太讓她免於被開除,到最後卻還是因爲江霖風的關係。
她已經徹徹底底的被權利和物質包圍了,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江霖風的一句話,這樣活着她早晚會失去她自己。
姜一離也沒了吃飯的心情,她知道江霖風氣什麼,就想着該怎麼去安慰一下。她能說的明白嗎?自己想都已經想亂了。
“在做什麼?”
姜一離問出這句話之後發現自己很白癡,因爲江霖風正站在她的梳妝檯前,用吹風筒吹着自己的頭髮。
姜一離就又想起了前一晚江霖風幫他吹頭髮的樣子,或者這這樣的方法她也可以試一試?是不是太賤了?
姜一離走過去,惦着腳尖夠上了男人的肩膀,用力的往下按了他的身體。
其實那力氣跟肩頭落片樹葉一樣,但是江霖風懂她的意思,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姜一離從他手裡接過吹風筒細細的吹着他的發。
女人幽幽的說,“我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很清楚,你在用你的方法給我你認爲最好的一切。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做錯了。”
江霖風的身體動了一下,姜一離緊忙阻止了他,“你先別說話,等我說完。”
江霖風安靜下來,姜一離提了提氣說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愛沒愛過一個人,或許愛過,或許愛的不夠。所以你應該不懂這個道理,如果你真的想對一個人好,其實不一定必須是給予,即便你可以給,至少要問問那個人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姜一離不會知道,此刻的江霖風因爲她的這句話,心裡震撼到如同波濤洶涌一般,因爲他又想起了一個人。
那人在N年前離開了江霖風,臨走的時候聲嘶力竭的喊着一句:請別來找我,讓我就這麼走吧!
但是江霖風還是執着的找了她這N年,甚至直到今天,他也未曾放棄過。
難道被姜一離說對了?
身後女人用指尖繞着男人的碎髮,又風吹過了他的面頰,“這一次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去試一下,就算我失敗了可能還會回來找你幫忙,但是你就只是等着我就行,如果你等不到我回來求你,那說明我成功了,如果你等得到,那說明你在我心裡是最後的依靠。”
江霖風猛的擡手抓住了姜一離,“最後的依靠?”
姜一離看着面前鏡子裡的江霖風淡笑了一下,“恩,最後的依靠。就像動感超人的動感光波,不到最危急的時刻,是捨不得拿出來用的。”
江霖風挺了挺胸膛,覺得姜一離這話說的讓他身心舒暢了許多。
他站起身揚了揚剛吹好的頭髮,“我猜你堅持不到一個月,就得乖乖的跑回來求我,但是我可提醒你,我主動送的你不要,等你回來求我的時候,我可是會獅子大開口的。”
姜一離噗嗤着一笑,“我還怕你把我吃了 不成?”
“現在就吃了你!”
……
姜一離在睡着前還一直想着這個問題:江霖風其實也很好懂,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簡單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