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也不是一個單獨的系統,也需要客戶資料往來,沒有這些,就只能喝西北風。那些官員和生意大佬時常官司纏身,不偶爾接洽接洽,是行不通的。”陸子均揉了揉眼睛,儘量耐心的解釋道。
陸子均說的是實話,其實沒有那一行能夠做到清湯寡水,或多或少都利益均沾。只是她隱瞞了一點,那就是他在酒吧和客戶談話的時候遇到了姜一離的大學同學,寧淺。
這男人去多了酒吧,就沒有不起腥的。
一來二往的,寧淺就看上了年輕有爲交際廣泛的陸子均,兩人在酒吧廁所裡就對上了。那次以後,寧淺更是拉着陸子均不放。各大酒店的大牀房上都成了他們倆的戰場,而這個時候姜一離還在規劃着關於陸子均的未來。
……
“走吧。”看着打扮一新的季楠,姜一離皺了皺眉頭,看不出來這個女神經一打扮起來還真是女人。要胸有胸搖屁股有屁股的。
“你打扮成這樣是不是打算今晚帶一個回去啊?”姜一離壞笑着望着季楠。
“這不是帶你來嘛,只好犧牲色相啦,你要是以後在這裡工作,那我更是要常來了。”季楠不安的反覆整理自己的衣服,生怕露的太多勾引別人犯罪。
酒吧,燈火輝煌,歌舞昇平。
“怎麼樣,這酒還不錯吧。”季楠給姜一離點了一份三角杯雞尾酒,看着她的臉頰一會兒就變得緋紅,在燈光閃爍下顯得格外的嫵媚。
“還不錯。”姜一離放下杯子,四處打量這這個封閉的空間。
頭頂各種顏色的燈光不停地閃爍着,一旁的小舞臺上一男一女穿着性感而挑逗的緊身皮衣在表演舞蹈,臺下是一張張小圓桌,再遠點是一排排獨立的單間,所有的開窗都對着這個小舞臺。
酒吧一側一個小樂隊正在演唱,炫彩吉他彈得飛起,人羣中不時傳來口哨聲和喝彩。長長的酒臺上,有的男人正在勾搭穿着裸露的單身女,有的正在划拳比賽。
姜一離突然覺得有點點致幻的感覺。
難怪酒吧在大小城市已經普遍的如同早餐店一樣,偌大的城市,每個人的壓力都無法替代,於是人們需要一個出口來釋放。酒吧成了最簡單而便捷的方式。ONS也好,借酒消愁也罷,都只是一種發泄而已。想到這裡,突然有點釋然了,關於那已經死亡了的愛情。
“就在這裡了。”姜一離一口喝下了第二杯雞尾酒,開心的說着。
姜一離就是這樣的人,在她的內心,是不是還在爲自己找出口。
關於愛情的出口。
在這裡,她希望徹底理解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讓自己徹徹底底的變得豁達。這樣來看,自己爲了掙錢還債的初衷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這樣吧,一離,爲了你的安全,你先到我那裡住,你看你那兒,實在看不下去。”季楠碰了碰姜一離的酒杯,一臉鄙視的看着她。
“那我可是沒有房租的,怎麼樣,還要我不?”姜一離開心的抱着季楠,撒嬌的說。
“要,今晚就跟我回家。”季楠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輕輕的捏了捏姜一離嫩滑的臉蛋。
姜一離安靜的靠着季楠,望着頭頂的光亮,突
然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心。
晚上下班。
“我先過去收拾下東西,你在家等我。”姜一離發動車子,看着季楠已經在網上預訂了一家麻辣火鍋店。
如果要在酒吧工作,她這幾天確實還是住到季楠家比較好,所以和她商量了下,先小住一些日子。
“一起去,怕你一個搞不定。”季楠一手拉開副駕駛座車門,毫不客氣的跨了上去。
“我就那麼小孩子?”姜一離踩下油門,好奇的望着季楠。
“我可沒說,是那位霖風先生說的,小孩子!哈哈。”季楠開着姜一離的玩笑。
江霖風,說我小孩子?好吧,真說過。
“人家開開玩笑就算了,你也當真啊,上次幫忙是因爲……因爲之前採訪過他而已。”姜一離解釋了句,但季楠完全不聽。
高大上的別墅小區羣到了,姜一離找到停車位,使勁拉着季楠往前走。
“哎,要是在這買一套房子就好了,誰要給我一套,我就嫁了!”季楠終於看不見那連外表都看起來像皇宮的別墅羣了,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得了吧,我家還在這前面一千米裡面,車都進不來。”姜一離滿臉的黑線,她纔沒有那麼花癡。
“真的是不能住了啊!”望着外面看起來飄搖破碎的房子,姜一離用心的擰開房門鑰匙,一股潮溼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季楠不停的咳嗽。
“不好意思,我噴了香水的,沒辦法,太潮溼了。”姜一離迅速的收拾收拾桌子,上面都是亂七八糟的演播稿。
“還收拾什麼啊,拿點重要的東西,趕緊走啦。”季楠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下子整個人陷進去一大半,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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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你先隨便看看。”姜一離無力的嘆了口氣,起身往臥室走去。
“你真行,我家裡最多的就是乾糧和酸奶,你倒好,好不容易來一次都是滿滿的文件,你要不要這麼拼啊!”季楠着手收拾桌子上的稿子,上面到處都是紅色的註釋和筆記。
“趕緊幫忙,稿子全都要。”臥室傳來姜一離的聲音,看樣子她這個時候正趴在牀底下找什麼東西,聲音聽起來特別的低沉而空曠。
沒錯,此時姜一離正在牀底下找她的戒指,那是陸子均送給她的,剛剛在收拾毛絨娃娃,不知道怎麼的就掉了,明明看它滾進了牀底下,怎麼就找不到了。
牀下太久沒有打掃,牀腳可以連接的地方已經接滿了蜘蛛網,沒想到蜘蛛生命力這麼強,那裡都能結網,不過這裡一輩子都沒有蚊子。
姜一離這麼想着,就發現手上癢癢的,該死。
好不容易爬了出來,還是沒有找到,姜一離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轉身卻看到牀頭的邊上整整齊齊的放着從陸子均那裡拿來的一整箱東西。
最上面就是兩個人的合照。姜一離搞怪的捏着陸子均的耳朵,一副傻小孩的樣子。
姜一離起身搬起箱子,卻發現那枚戒指就落在箱子邊上。
指尖碰觸,卻冰冷的刺骨。姜一離重新戴回手指,可馬上就取了下來,丟進了那個小箱子裡。
“好啦,終於收拾好了,你再看
看,還有沒有落下的,估計很久不會回來了。”過了好久,季楠滿頭大汗的望着姜一離,這回可是出了大汗了。
“等等。”姜一離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走進臥室,目光停留在角落了的紙箱子上。
最重要的東西往往最後來解決,可是明明到了最後,姜一離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放在這裡麼,做不到。帶過去,新的開始真的要繼續淪陷麼?
蹲下身來,姜一離一頁頁的觸摸着那些溫暖的筆跡。不知不覺一滴熱淚落在上面,墨跡馬上順着紙張的纖維渲染開去,像在黑暗裡綻放的一朵墨梅,無聲卻讓人心疼。
“一離,你應該放下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季楠的聲音,輕柔卻溫暖。
“恩。”姜一離回過頭來,緊緊的抱住她。
小車行駛在寬廣的馬路上,兩旁的常青樹快速的向後退去,容不得人們作片刻的停留。姜一離握着方向盤,手心裡的汗不停地往外滲出。季楠不時的拍拍她的後背。當然這畢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不是誰都有這個勇氣和過去作徹底的訣別的。
在姜一離身上,這個決定尤其的艱難。
突然的停車,橡膠輪胎和柏油馬路發出了劇烈而尖銳的聲音,一股嗆鼻的青煙從摩擦出升起,消散在無邊的空氣裡。
姜一離走下車,望着眼前的風景。
雲層密佈,天色將晚。
放眼望去是一大片廣袤的草叢,四野裡看不到一個人影。這裡是陸子均第一次帶姜一離出來旅行的地方。
不知道當年兩個人相擁而眠的大樹如今被移植到了哪兒,或者想這份愛情一樣,已經死了吧。
“就這裡吧,在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姜一離把目光收回,轉身搬出了後座那一箱子東西,一箱子回憶。
“姜一離,從今以後,那份愛情真的就死了,青春完結。”姜一離望着橘紅色的火焰在箱子上燃起,一頁頁曾經視若珍寶的紙張此刻一寸寸的化爲灰燼,在天空中飄散。像一隻只黑色的幽碟尋找着生命之火。
靠近火苗的上空,背景顯得格外的虛幻,不停地抽動着。
就像姜一離的心,即使再不捨得,也要一絲絲的抽去,直到變成一個新的自己。
姜一離大聲的哭泣着,兩顆明亮的眼眸完全浸在眼淚裡。
一陣大風吹過,姜一離的頭髮被打的亂糟糟的,像一隻亂了陣腳的海底章魚,迅速的舞動觸角尋找着可以吸附的地方。
又好像一塊殘缺的旗幟在努力恢復往日的榮光。
一大摞紙張夾雜着火焰被風捲進了空中,迅速的燃燒。
一塊塊黑色的灰燼四處飄落,不一會兒就再也無處尋覓。
那枚戒指也被深深的埋進了殘渣裡,不見天日。
……
“一離,這是這期人物訪談的核心計劃,交給你啦。”餘琴抱着一大摞文件,最先走到姜一離的跟前,滿臉春風的說着,遞過來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餘編,這……三期專稿?”姜一離結果文件夾,看着裡面詳詳細細的寫着採訪專稿。
三期!包括每一期的提問,交流,這是要寫一本的節奏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