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別墅是顧燁磊的父親送給她們的,如果房子易主,到時候難做的還是她!
顧燁磊在那邊長久的沉默着,良久才說:“你因爲上次我說的話生氣了?”
“你說什麼了?我怎麼不記得了。”江婷婷眨巴着眼睛裝傻。
顧燁磊又是一窒,在電話那端輕輕的笑了,笑了一會兒才慵懶的勸她:“算了,家樹再怎麼說也是你弟弟。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果你喜歡那棟別墅,大不了我再送你套更好的。”
江婷婷握着手機,快要被他輕描淡寫的態度氣死了。
難道他不明白,那是他們的婚房,哪怕一天沒住過,在江婷婷心中,也是他們幸福開始的地方。他這樣輕描淡寫的就把房子送人了,江婷婷覺的很扎心。
原來在他心裡,那不過是他無數物業下無足輕重的一套罷了。
“算了,我家裡的事,我自有安排。”江婷婷不想和他理論下去,又轉移了話題,“顧深去公司上班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一些,怎麼了?”顧燁磊漫不經心的問。
“顧深原本是打算出國的……”江婷婷憤憤的替他抱不平,可是才說到一半又被顧燁磊打斷了。
“我知道你怎麼想,我對那邊的事沒興趣,我覺得我拍戲拍廣告掙的這些錢足以把你養的很好,婷婷,知道你愛錢,可是要有個度!我真的很不喜歡你什麼都要算計,和家人也斤斤計較的樣子,把鑰匙儘快給家樹,你不是一直想讓他們過好日子嗎?我可以滿足你!”
顧燁磊一番話把天聊死了,江婷婷滿腹的委屈,再也無處可述。
本來她還想跟他說一說今天的委屈,說一說她受了多少驚嚇,她的疲憊和失落。
可現在,她什麼也不想和他說了。
“我知道了。”她含着淚掛了電話,一身疲憊的跌坐在地毯上,只覺得渾身上下,連毛孔裡都透着委屈。
是的,她愛錢,可和錢比起來,她更愛顧燁磊,所以生活中遇到的一切大事小事,她都習慣從他的角度出發,替他考慮,不想他被利用,不想他吃虧,不想他成爲利益博弈下的犧牲品,可這一切在他看來,卻是她斤斤計較,她貪婪殘忍無人性,江婷婷不能更委屈。
浴缸裡放了滿滿一池子水,江婷婷狠狠的搓洗着之前被歐陽辰污染的皮膚,皮膚被她搓破了,仍然不覺得疼,手機音響裡放着憤怒的搖滾樂,彷彿那就是她此時的心聲。
江婷婷告訴自己,一定一定要堅守住自己的事業,不能讓任何人瞧不起她,包括顧燁磊。
對呀,他不是說她愛錢嗎?那她就掙多多的錢,然後把這些錢砸到他臉上,告訴他,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所以現在,姐要睡你!!!
很快,含着淚的她又被自己幻想的畫面逗笑了,就這樣笑了哭,哭了笑的,渾身疲憊不已的江婷婷在浴缸裡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浴缸的水已經涼透了,她是被凍醒的。
她動了動,肌膚碰到水的地方,打着顫的冷。
等她手腳並用的從浴缸爬出來,已是頭重腳輕。
頭昏沉沉的,直覺告訴她,她發燒了。
她扶着牆從浴室出來,身上裹着厚厚的浴袍,又將自己縮進被子裡,可是這樣,仍是冷的牙齒打顫。
江婷婷好久沒這樣痛苦的經歷了,以她現在的病態,只怕是撐到醫院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她在手機通訊錄裡找了一圈,竟不知道要打給誰。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她給誰打電話都是一種打擾。
唯一的朋友陳琳琳晚上有約會,估計現在正和情人卿卿我我,她更不好意思打擾人家。
思考再三,江婷婷又拖着沉重的身體起來,開始渾身顫抖的換衣服。
用了五分鐘才勉強將衣服穿好,一直覺得冷的她又加了一件厚外套,把自己裹的像只熊一樣才抓過包包,準備去醫院。
頭重腳輕的滋味真不好受,江婷婷幾乎是一路撐着牆才勉強離開酒店,站在路邊叫車,江婷婷像個殘破的樹葉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車半天不來一輛,她冷的牙齒咯咯作響,都快哭出來的時候,身後又想起周沐的聲音。
“婷婷,真的是你!”穿着深色風衣的周沐打量着面前裹成無尾熊一樣的女孩,興奮的眼睛裡星光閃爍。
可是很快,他的開心又變成了擔憂:“婷婷,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他看到她在發抖,清亮的眼睛裡盛滿委屈,接着他拿手背在她額頭上試了試。
“這麼燙!婷婷,你在發燒!”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打橫抱起,急匆匆的就往最近的醫院裡送。
半個小時後,江婷婷已經老老實實的躺在病牀上輸液,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在外加發燒,送到醫院時,已經燒到快四十度。
許是身邊有人陪伴的緣故,江婷婷不覺得自己那麼孤單無依了,心裡的委屈也少了幾分。
周沐怕她冷,把身上的風衣脫了,改在她身上。
他坐在牀邊,替她打開一個糖水罐頭,用小勺盛了一塊黃桃,送到江婷婷脣邊。
“吃點罐頭吧,小時候我一生病,我媽就給我買這種罐頭,說吃了我的病就好了。”他哄小孩子似得,和顏悅色的哄她。
江婷婷無力的笑了笑:“那都是騙小孩子的。”
可是她還是接過了他餵給自己的桃子。
看着對方因爲她吃了罐頭而開心又小心翼翼的樣子,江婷婷想,如果她現在面前坐着的是顧燁磊該有多好。
“在想什麼?”周沐見她若有所思,他邊用紙巾替她擦着脣角,邊輕聲問。
江婷婷當然不能告訴他,她心裡想的是顧燁磊。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那裡?”
在酒店樓下樓下遇到周沐,江婷婷很意外。但也幸好遇到了他,不然,她現在說不定還在外面吹冷風。
周沐諱莫如深的望着她:“我以爲你明白我爲什麼在那裡。”
江婷婷的臉紅了,有點後悔問了這麼曖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