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她懷裡拱了拱,將頭挨在她的肩窩處,小手摸着她的臉,嘟囔了一句:“曼曼,我好喜歡你,我告訴爸爸,讓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何曼剛剛放下手中的繪本書,聽到他這囈語,她噗嗤一樂,輕點着他的額頭,她輕輕的笑:“小傢伙,你知道什麼是女朋友啊?你找我這麼老的女朋友,你爸爸非要氣死不可。”
“不老,不老,我的曼曼一點也不老……”小川又接了一句,一側身,挨着何曼,秒睡。
何曼看着他光潔的額頭,心底變的很柔軟,她低頭,在他額角處親了一下,又給他拉過被子,蓋好。
牀頭櫃上,放着一張女人的照片,女人長相明豔,看着比何曼年長几歲的樣子,穿着淺灰色的套裙,頭髮披散在肩頭,眉眼之間有着職業女生的幹練。
這會是安小川的媽媽嗎?
何曼將照片拿過來,看了一會兒。
今天張顏的事一出,何曼才知道安以桀已婚的消息,而且聽同事們的意思,他的太太還在,沒有離婚,也沒有離世,可是安小川提起媽媽時,卻是麻木的,冰冷的,完全不像經常被他媽媽照顧的樣子,哪怕今天這種情況,他媽媽也沒有現身。所以,何曼有點好奇,他的媽媽在哪裡?
這樣胡思亂想着,疲憊不已的何曼挨着安小川睡着了。
*
深夜,安以桀歸來。
他在一樓的客廳裡休息了一會兒,洗過澡,準備去睡覺的時候,經過安小川的臥室,他腳步一頓。
雖然他常常應酬到很晚,可只要回來,都會去看一看兒子,有時候還會親一親他。
安以桀照例來到安小川的臥室。
燈早就熄了,黑暗中,他坐到那張小牀的邊上,擔心他沒有蓋好被,信手去摸他小小的身體。
只是這一次,摸上去卻很不對勁。
他摸到一具成年的女性軀體,之所以確定是女性,因爲他一摸之下,竟然摸到了對方柔軟的胸部。
驚詫之餘,他還抓了幾下,接着,他就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呼:“誰!是誰!”
一個枕頭朝他劈頭蓋臉砸過來,還伴隨着女人急促的聲音:“出去,你這個不要臉的賊,你給我出去!”
安以桀被她打了幾下,一把將枕頭奪過來,接着,按亮了牀頭的燈。
燈光雖然很微弱,還是讓習慣了黑暗的何曼感到一陣刺眼。
她眯縫着眼睛,兩隻手仍自衛似的揮舞着,直到她看清眼前男人的臉。
是安以桀!
她如臨大敵,緊張的向後縮了縮,後背是全是汗。
剛剛被人摸醒,她嚇壞了,以爲屋裡進了壞人。又怕聲音太大,吵醒了安小川,對孩子不利。所以,只想着把壞人趕走。
誰知,燈亮了,站到她面前的竟然是安小川的爸爸安以桀,何曼受到的驚嚇比之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臭流氓,你要幹什麼?”
“你怎麼在這裡?”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
安以桀抱着枕頭,站在那裡,警惕的看一眼牀上仍在熟睡的安小川。
剛纔兩人爭執的聲音都不算太大,所以,安小川依舊在甜睡。
“我要幹什麼?我當然是進來看小川。你呢?你怎麼又出現在我家裡?”安以桀將枕頭一扔,厲聲質問。
何曼一凝,他是進來看小川的?
可是,她明明是被他的鹹豬手弄醒的。
“你給我出來!”怕吵到安小川,安以桀轉身離開了臥室。
何曼抱着膝坐了一會兒,覺的在這裡裝鴕鳥也不是辦法。她在臥室裡巡視一圈,沒找到可以防身的武器,想到她包裡有把小巧的水果刀,她翻出來,將刀子打開,拿在手上,這才放心的離開安小川的臥室。
客廳裡,安以桀坐在沙發上,一臉寒霜。
何曼戰戰兢兢的過去,站在他對面。
不等他開口,她先解釋道:“胡嬸晚上給我打電話,說她兒子出了意外,她要去照顧,讓我替她看一會兒小川,我不放心讓一個幾歲大的孩子一個人睡,所以就陪着他。你放心,我之所以答應,是看胡嬸和小川的面子,和你沒半點關係。明天一早我就離開,也請你儘快找到更合適的照顧小川的人選。”
安以桀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堆罵人的話,聽了她的解釋,他微微一怔,看着她,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想起來了,胡嬸請假之前確實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她已經找到人暫時替她照顧小川,還說那個人很妥當,當時安以桀只顧着和趙青橙等人談接下來的合作,包廂裡音樂很吵,他含糊的應了聲,就掛了電話。
所以,胡嬸找來的那個很妥當的人竟然是她?
安以桀又捏了捏眉心。
之前騰起的不悅漸漸消散,他點頭,頭低下,以手撐額,揮手讓她離開:“我知道了,你進去睡吧。”
所以,這就完了?
何曼意外她竟然輕輕鬆鬆就過關了,安以桀沒爲難她,也沒胡攪蠻纏。
可何曼卻高興不起來,明明是她吃了虧,被人摸了半天。
她站在那裡不走,感受到頭上籠罩的那道身影,安以桀又擡起頭。
“你得給我道歉。”何曼鼓起勇氣,大聲的說。
安以桀擰了擰眉,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看着何曼,這裡沒有她的衣服,她身上仍穿着白天那套衣服,純白色的打底衫,牛仔九分褲,乾淨的五官上找不到任何瑕疵,如果不知道她已經工作,光看臉,還以爲她還是待在象牙塔裡的大學生。
他剛纔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手掌心裡似乎還停留着那種美好的觸感。
安以桀笑了:“我爲什麼要給你道歉?理由呢?”
何曼一窒,紅着臉支吾了一下:“你……你剛纔摸了我。”
“摸了哪裡?”
何曼咬牙,他這不是流氓嗎?竟然還問她摸到了哪裡?
“你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突然闖入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裡,還怪男人侵犯了你。這位小姐,你的邏輯說不通吧?”安以桀看着她面紅耳赤的樣子,覺的莫名有趣,忍不住又調侃了一句,“何況,剛纔我以爲我摸的是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