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桀腹下一熱,手臂撐過去,將她環在他的懷抱與門之間:“欺你太甚又怎麼樣?”
此時,安以桀距離何曼不足五公分,他能聽到她稍顯紊亂的呼吸,還有她微微張開的,彷彿在等着人去採擷的紅脣,它們像催情毒藥一樣,令他渾身上下血液翻騰,直往身下的某一點涌去,像着了火。
驀的,他捏住她的下巴,想要吻上去,可是何曼眉心一擰,卻將臉又倔強的偏了過去。
這樣,他的吻便落在她的脣角上,何曼被他脣上的溫度燙了一下。
奇怪,明明是那麼冷的人,可是他落在她脣角的吻卻是滾燙滾燙的,令她不由自主的又是一下戰慄。
下巴處傳來疼痛,一吻落空的安以桀強勢的掰過她的臉,仍試圖要吻她。
這一次,何曼沒有躲開,只是輕輕一笑:“安總也喜歡強人所難嗎?”
他的脣貼着她散發着馨香的脣瓣停下,她的笑容太刺眼,充滿了諷刺和鄙夷,彷彿在她眼裡,他是令她很不堪的存在。
臉色一冷,安以桀鬆開了她。
“安總,你位高權重,我相信你勾勾手,無論多美豔的女人都願意供你玩樂。你何必拿我這種人消遣!”何曼身體仍緊緊貼在門上,與他保持着距離。
淚光在她眸底一掃而過,她凝着他,涼涼的質問他。
“你是哪種人?”他神色陰鷙,全然沒了之前的興致。
“我沒有亂來的資本!安總,如果你是精心培育在花園裡的珍稀盆栽,那我不過是路邊誰都能踩一腳的野草。我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着,已經要拼盡全身的力氣了。你們這種有錢人玩的遊戲,我不想玩,也玩不起!拜託你,好好當你的盆栽,別和我這種雜草過不去了行不行?你這樣做,除了滿足你的惡趣味,我真想不出別的原因!”
夜深了,周圍聽不到任何聲音,何曼白天說了很多話,她的嗓音有點沙啞,雖然她沒有聲嘶力竭的對他喊,可是她這番話卻令安以桀聽出幾分絕望的意思。
他凝着她,她泛着水光的眸底,不肯屈服的倔強像一層銅牆鐵壁,抵禦着所有向她靠近的人。
安以桀眸底一暗,嘲弄的笑了:“你還真不識擡舉。”
他的手伸過來,何曼以爲他又想侵犯自己,緊張的朝角落裡縮了縮。
安以桀又是一聲輕哼,大手在她身後的門把手上一擰,門應聲而開。
既沒有反鎖,也沒有在外面鎖住。
只是她太緊張,沒有打開而已。
門敞開一半,他站在門口,眸底一片冷鷙。
何曼望着那扇打開的門,一絲狼狽爬上心頭。
她回頭,微微朝安以桀歉意的欠了欠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從那幢別墅逃出來,何曼才發覺後背涼嗖嗖的,裡面的襯衫都溼了。
馬管家站在門口送她:“何小姐,太晚了,要不我跟安總說一聲,開車送你回去。”
“不……不麻煩了。”何曼舌頭打着結,彷彿身後有鬼追着她似的,匆匆與馬管家揮手告別。
一口氣跑到大道上,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周圍不要說出租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秋寒陣陣,何曼抱着雙臂,仍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打開手機,用滴滴叫了輛車,又在路邊等了半天,纔有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近,停在她身邊。
何曼覈對了一下車牌號,與她下單時的車牌號碼不符。
她蹙眉,沒有立刻上車。
司機是個年輕的男子,看出她的疑慮,不禁解釋了一句:“我的車送去報修了,這是我家的另一輛車。小姐,這地方可不好叫車。如果不是正好順路,我都不會接你的單。”
何曼抱着雙臂,仍是猶豫。
對方輕嗤一聲:“你再不上車,我可走了!”
說着,引擎聲響。
何曼怕他真這樣走掉,饒是狐疑,還是拉開車門,上了車。
只是出於安全起見,她坐到了後排座椅上。
車子緩緩駛動,車窗外,路邊高大的樹木鬼魅似的快速閃過,發出沙沙的響聲。
車內,兩個人安靜的出奇。
男子突然開口和何曼說話,把陷入沉思中的她嚇出一身冷汗。
“小姐,這裡可是豪華別墅區,你住在這裡?”男子透過後視鏡打量着她,漫不經心的問。
“我朋友住這裡。”何曼仍覺的冷,抱緊了雙臂冷冷的答。
“我看你的目的地是xx酒店,那你住那裡啊?”
何曼瞪了對方一眼,沒說話。
男子清了清嗓子,或許是看她孤身一人,此處路段又鮮有車輛,便大着膽子問:“你不會是做那種職業的吧?剛乾完活去下一個客人那?”
後視鏡裡,對方的笑容很猥瑣。何曼看着那陰冷的笑,有點後悔剛纔的衝動了。
她沒說話,繼續啞忍。
“你做一次多少錢?”
何曼沒說話。
“一千夠不夠?”
她瞪着對方,出於自保,仍舊沒敢出聲,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薄。
何曼在錦城沒什麼朋友,而她的家人唯一能指望上的舅舅此刻也離她很遠,同事更不可能幫她,她翻來翻去,除了報警,她竟找不到可以最快找到她,並救她的人。
“我看你長的挺漂亮的,要不然這樣,我給你一千塊錢,你陪我玩玩。”
對方愈發肆無忌憚的調戲着她。
何曼的心怦怦直跳,通話記錄裡,她突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
雖然她沒存他的名字,可是那個號碼卻像烙印一樣,清晰無誤的印在她的腦海裡。
對,現在只有安以桀離她最近。
她必須得向他求救。
“跟你說話呢?你裝什麼清純?大半夜的從這種地方離開,不就是剛陪有錢人睡完覺嗎?怎麼?別人睡得,我睡不得……”
何曼快速給安以桀發了條求救短信,同時發過去的還有她乘坐的這輛車的車牌號。
眼看對方的言語越來越輕薄,越來越放肆,而她發出去的短信卻如石沉大海一樣,何曼來不及猜測安以桀的心思,她突然想起來,安以桀說過,有事的時候要給他打電話!
來不及猶豫,她撥通了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