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宣的事還沒有塵埃落定,看樣子,還有可能一直拖下去。在安以桀看來,他一天沒落網,他就一天不能放鬆警惕。
那個人像一顆定時炸彈,當把他逼急了,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傷及無辜。
還有方慧如果醒過來,和她的離婚官司,也將是安家和方家的一場硬仗,安以桀不想何曼受傷害,所以,他想讓她躲出去,等到他把所有事情一一解決,再心無旁騖的去國外接她。
如果未來迎接他的是暴風雨,那讓他一個人承受好了,畢竟,一個人淋雨總好過兩個人一起挨澆。
何必呢?
可是顯然,何曼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好說服。
“你……”他還試圖勸說,卻被她掩住了嘴。
何曼笑了笑:“我知道,你想保護我的安全,想一個人面對一切。可是,你在這裡,小川也在這裡,你們就是我的全部。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拋下你們,除非,你和我們一起離開。不然,你永遠也說服不了我!”
說完,她緊緊的抱住他,不再撒手。
她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安以桀除了抱緊她,再無話可說,心底被滿滿的愛意充盈着,這一刻他告訴自己,他所有的選擇都是值得的。
*
第二天,何曼起的有點晚。等她醒過來,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看了下時間,該叫安小川起牀了。
何曼趕緊從牀上一躍而下,身上穿着寬鬆的睡袍,衣服都沒換就匆匆忙忙的拉開門。
此時,安小川剛在胡嬸的侍奉下起牀,洗漱完畢。
從臥室出來,一轉身,恰好看到何曼從他爸爸的房間裡出來,身上還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睡袍。
何曼與安小川面面相覷,直到他懵懂的問了一句:“曼曼,你昨晚沒走,一直睡在我爸爸的房間裡?”
安小川本來以爲昨天晚上爸爸把何曼送回她的公寓了,早上起來,他還遺憾,昨天沒有跟她好好告別就睡着了。
他跟胡嬸抱怨的時候,胡嬸只是笑而不語,誰知道,一出門,就碰上了這一幕。
安小川有點不高興了。
而何曼更是尷尬不已,她支吾着,終於反應過來:“當然不是。我睡在客房,只是來你爸爸的房間找點東西。”
“找什麼?”安小川化身小福爾摩斯,刨根問底。
“找……他說有個文件,一會兒讓我給他帶到公司裡。”何曼快速的反應道。
“文件呢?”
“文件……”何曼嘆了口氣,“你爸爸就喜歡亂放東西,我沒找到,估計是放在書房了。”
說着,她又轉身去書房,裝模作樣的尋找起來。
安小川跟在她後面,雖然仍是半信半疑的,卻沒有最初那麼生氣了。
終於,何曼拿着一個文件夾出來:“找到了,就是這個!”
她將文件夾在安小川面前晃了晃,這才牽着他的手一起下樓。
樓下,安以桀竟然還沒走,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聽到聲音,他朝兩人看過來。
安小川拿過何曼手裡的文件,徑直走向他爸爸。
“爸爸,下次再找東西能不能自己去找,不要隨便支使我的曼曼。讓一個女孩子出入你的房間,好不禮貌的。”他將文件放下,忍不住吐槽道。
安以桀還不知道樓上發生的一切,怔忡着看到何曼衝他使了個眼色,他才大概反應過來。
臉一沉,拿過文件信手翻了翻,正色對安小川說:“小子。你得清楚一個事實,你的曼曼是我的下屬,她歸我領導,所以,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說完,彷彿爲了和兒子叫板似的,又朝何曼使了個下巴一揚:“去,把我房間的杯子取過來。”
何曼看到,安小川的臉色都變了。
她便站在那裡,沒有動。
“爸爸,我再說一遍!我不能隨便驅使我的曼曼!她是我的客人,你不許欺負她!”安小川覺的爸爸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叉着腰,怒氣衝衝的再一次重申。
“我有欺負她嗎?”安以桀悠然看着何曼,等着她的回答。
何曼趕緊搖頭,伸手將小川攬了過來:“小川,你爸爸說的對,他是我的上司,他有權利要求我爲他做事,哪來的欺負一說。不過……”
她眼疾手快的趕緊從茶几下面又拿出一隻暫新的杯子,放在安以桀面前:“這個杯子是新的,也可以用的。”
安小川哼了一聲,擋在何曼面前,一副與他爸爸同仇敵愾的樣子。
安以桀氣不過,仍是覷着那隻杯子,又命令安小川:“好啊,你不讓我使喚她,你替她去!”
“去就去!”安小川轉身,賭氣似的將樓梯踩的砰砰作響,去臥室給安以桀拿杯子了。
樓下,何曼鬱悶的瞪了安以桀一眼:“你幹嗎呀?還真和小孩子置氣呀。”
安以桀眸色沉沉,看着何曼說:“你不覺的,該讓他知道真相了嗎?至少也該讓他明白,你纔是他的親生母親。”
“噓!”那幾個字說出口時,何曼嚇死了,恨不得衝上去堵住安以桀的嘴。
她又警惕的朝樓上看了看,還好,小川還沒有出來。
見安以桀一臉不悅,何曼知道,他男人強勢的佔有慾已經讓他不滿足於這樣的現狀。
她抿了抿脣,下決心似的對自己和他說:“你放心,我會找機會跟小川說明白的。但這事急不得,更不能衝動。”
何曼難以想象,就衝安小川剛纔反應那麼大。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幼兒的心靈要如何承受。
雖然她明白,這樣的一味隱埋不是辦法。可是她實在找不到切入點,如何跟安小川說他的身世。他那麼小,他能明白嗎?
在旁邊聽了半天的胡嬸也點頭:“安總,我覺的何小姐說的對,這事急不得。”
兩個人都這麼說,安以桀無可反駁,這時安小川捧着他的杯子,從樓上下來了。
折騰了一趟,安小川的氣消了大半,將杯子恭恭敬敬的放在安以桀面前,他又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的說:“爸爸,以後你吩咐曼曼做的,讓我做就行了。她是我們的客人,你那樣跟她說話,真的很不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