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又是淡然一笑:“沒什麼意思,媽,這件事情交給我,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兩人說說笑笑的過去了,一直到兩人走遠了,何曼才從躲藏處慢慢的站起身。
她緊緊的握着拳頭,如她所料,方慧果然把小川也當成了可以利用的對象。現在她懷疑,方慧真的還念着她對小川的那點生育之情嗎?
同樣是母親,她千方百計的想讓小川離開那些陰謀和漩渦,而方慧面對丟了快兩天的小川,竟然找也不找,還能雲淡風輕的笑出來,何曼的心緊擰着。
站在醫院外面,她又認真的想了半天。儘管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安以桀的消息,但此時,她如果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將計就計,似乎纔是更好的選擇。
有了決定後,何曼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醫院。
她的心情很複雜,那麼多天沒有安以桀的消息,現在知道了,卻不能去看他,何曼的心,像被一根鋸子在上面來回的拉扯,折磨而又煎熬。
*
第七天,藥效慢慢褪去,安以桀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終於從混沌中睜開眼睛。
“以桀,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恍惚中聽到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安以桀怔怔的望着在他面前喜極而泣的方慧,微微擰眉。
“我……”他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嘶啞的厲害。
方慧艱難的將他扶了起來,讓他靠在她身上,然後,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溫水,喂到安以桀的脣邊。
安以桀眉宇間仍舊蹙着,卻沒拒絕她送過來的水,溼潤的液體浸過乾涸的喉嚨,總算舒服了一些。
然後,他便感到一股脹脹的痛從腳下襲來,順着他的腿看過去,安以桀看到右腿小腿上厚厚的石膏和繃帶。
昏迷前的記憶隨之復甦,卻也只停留在他將車衝向董文宣的一瞬。
“姓董的呢……他死了沒有?”他迫不及待的問方慧。
方慧手摸着他的臉,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以桀,你和姓董的到底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爲了報復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你知不知道,得知你出了車禍,我都快嚇死了,馬不停蹄的往國內趕,你昏迷的這幾天,我好幾次都快撐不下去了……”
安以桀臉上現出幾分迷茫;“你說……我昏迷了好幾天?”
“是啊,已經整整一週了。”方慧抽泣着說。
七天!!!
安以桀突然想到了何曼,推開方慧就要下牀,卻被腿上的傷牽動,痛的他悶哼了一聲。
“以桀,你別亂動!醫生說了,你的腿還在恢復階段,哪裡也不能去!”方慧被他推的跌坐在地上,卻又馬上爬起來,將他扶好,同時按住他。
“我再問你一遍,董文宣現在人呢?”安以桀很不滿她的束縛,有些暴虐的問。
方慧一怔,有種被他嚇到的感覺,懾懦的說:“死了。他從那麼高的橋上翻下去,怎麼可能不死!”
聽說董文宣死了,安以桀這才鬆了一口氣。
很好,他死了!那也不枉他在牀上躺了七天。
他又瞪了方慧一眼,看向旁邊的桌子:“把我手機拿來!”
方慧咬了咬脣:“以桀,出車禍時,你的手機被壓碎了,已經不能用了。”
安以桀又是一怔:“那讓錢江幫我把卡補辦了。”
“好。”方慧應了一聲。
想到何曼,安以桀又吩咐方慧:“去!到外面給我借個手機!我昏迷了七天,公司肯定……”
“公司一切我都替你打理好了。”方慧接過他的話,同時,溫順的在他身邊坐下,拉住他的手,“以桀,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病,把你的腿傷養好。公司那裡,有我,有安盛哥和小昆,你放心,亂不了的。”
安以桀的手被她緊緊握着,雖然室內的溫度很宜人,可她的手卻冰涼冰涼的。
“是嗎?”他凝着她,神色不明,接着,又薄淡的問,“這些天,你都在公司?小昆也回去了?”
方慧點了點頭:“以桀,你從前爲我做了那麼多。我現在好不容易醒了,當然要替你分擔一些。本來媽求我,讓小昆回去的時候,我也很猶豫的。可是,小川……”
說到小川時,她又像說錯話似的,馬上閉嘴不提了。
“以桀,小昆再怎麼說也是你弟弟,答應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安以桀挑挑眉,雖然剛剛醒來,卻感到一陣陣的疲憊。
“你都安排好了,還問我的意思做什麼。”脣角微勾,他涼涼的說,目光不再定格在方慧臉上,他看着裡面的牆面,又問,“小川呢?話說一半,怎麼不說了?”
方慧卻艱難的站起來,七天時間,她已經徹底擺脫了柺杖,雖然身體的平衡還是有點問題,但若是慢慢走的話,已經沒問題。
“以桀,我去替你叫醫生。”
她迴避的態度令安以桀眸色一凜,追着她的背影再次厲聲喝問:“再問你一遍,小川呢?”
方慧的背影頓住,她慢慢的,慢慢的轉身,神色複雜的看着安以桀。
他粗黑的眉緊擰着,一臉的戾色看起來很不友好,甚至稱得上厭煩。
“以桀,很抱歉……”良久,方慧才愧疚的開口。
安以桀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釋。
“你病倒後,有個叫何曼的女人來醫院鬧過,她知道你人事不醒後就……”方慧欲言又止的,臉上的表情既不安又惶恐。
“就怎麼?”安以桀沉了眸。
“她以爲你已經沒救了,因爲醫生說過,你如果三天之內醒不過來的話,很可能會永遠這樣昏迷着。後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去小川的學校擄走了小川,還以此爲要挾,向我要五千萬的青春損失費。說是你負了她,既然你不行了,就應該由我來付,她還說……”
“說什麼?”安以桀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她說如果我不肯給她這筆錢的話,她就去找媒體鬧,還要帶着小川遠走高飛!”方慧突然撲過來,緊緊拉住安以桀的手,委屈又恓惶的望着他,“以桀,她全是說謊對不對?你根本就不認識她對不對?我們之前感情那麼好,你怎麼會背叛我呢?我知道,是她勾引你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