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告訴自己不要怕,這一刻,還是嚇了個魂飛魄散。
“jack!住手!”關鍵時刻,一道冷凝的聲音響起。
“是!”那個叫jack的聽到命令,果然乖乖的將槍收回,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
許傾傾再次慢慢坐直了身子,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黑暗中,她看到前方那輛車裡,有個管家模樣的人下車,紳士範十足的打開副駕駛的門。
一隻白色的運動鞋踩到了雪地上,接着,許傾傾看到一個極其清俊的男人的臉。
男人看樣子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瘦瘦高高的,穿着淺色的衣褲,灰色的針織外套,一副金絲邊眼鏡擋住了他眼睛中的慾念,整個人看上去,高冷,淡漠,禁慾氣息十足。
莫逸塵身上也有禁慾的氣息,可是他的眉眼卻是清朗的,雖然有距離感,但那只是長居高位者的一種倨傲。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許傾傾竟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煙火氣。他的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冷的氣息,彷彿和眼前的冰雪一樣,很好看,卻無法接近。
所以,剛纔那聲“住手”,是從眼前的男人口中發出的?
許傾傾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因爲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是連話都不屑說一句的那種。
很快,jack走向前,向年輕的男子嘰裡咕嚕的彙報了一通。
從程都是jack在說,男子在聽。
許傾傾注意到,他只是脣角略微掀了一掀,很快,jack又轉身回來,趴在她的車窗下,惡狠狠的看着她。
“你的boss好帥啊,他叫什麼名字?”許傾傾想既然遇到遇上了,不如就多問一句。
jack一愣,顯然,被許傾傾死到臨頭還想着花癡的腦回路驚呆了。
“我們老闆不喜歡女人!”他又兇了她一句,說完又覺的不對,再次皺着眉補充,“他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誰說的,他還沒見到我呢?你讓我下車,他看到我的臉,肯定就會喜歡我了。”許傾傾嫣然一笑,故作輕佻的衝jack眨了眨眼睛。
jack又是脣角一抽,不快的皺了皺眉。他回頭,又看了一眼男子。
再次走過去,將許傾傾說的統統向他彙報了一下,一分鐘後,他再次回來,而許傾傾已經拉開車門,跳下車去。
“嗨,帥哥!”她熱情的朝着禁慾男揮了揮手,一臉的花癡樣,“你的車真不錯,哪兒產的呀?這牌子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禁慾男靠在車門上,看也沒看許傾傾一眼,兀自拿出手機,認真的看着。
“你別囉嗦了,我替你問過了。我們老闆對你沒興趣!”
jack走近,惡狠狠的想要擋住許傾傾的視線。
許傾傾卻推開他,又探出頭去,朝男人不住的拋着媚眼:“帥哥,認識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啊?”
“花癡!”jack忍無可忍,拉着許傾傾,將她再次塞進車裡,怦的一聲關上門,“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老實點!”說着,那支槍再次抵上了許傾傾的太陽穴。
許傾傾笑容明豔的將槍推開:“算了吧,剛纔你要動手,你們老闆就攔着。還說對我沒興趣?哼!”
jack將她毫不畏懼的就把他的槍推開了,眉間擰成了一個結。
他賭氣似的,突然將一疊資料扔給許傾傾:“這是我們這輛車的資料,你不是有興趣嗎?回去慢慢研究!”
那些資料洋洋灑灑的摔在許傾傾身上,許傾傾隨手拿起一張,還真是那輛車的宣傳彩頁。
所以,他們信了她的話了?
車窗又放的更大些,許傾傾笑容可掬的探出頭,將胳膊撐在車窗邊緣:“只給資料怎麼行?名片呢?”
納尼!jack望着許傾傾遞出的手,徹底風中凌亂了。
他見過花癡的女人,可命都不要,也要花癡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她看不出來,他們的老闆很危險,把他惹惱了,隨時隨地都被會扔下山崖喂狼嗎?
“小氣鬼,不給就算了!”許傾傾見對方口風極嚴,套也套不出什麼話,她只好將那些資料收好,一踩油門,打算就此離去。
如她所料,jack和禁慾男見她離開,果然沒有再攔。
她吁了口氣,爲自己的機智點贊。
開着車從禁慾男身側通過時,許傾傾再次探出頭,衝着男人明媚一笑:“你長的真好看。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機會我們再約。”
說着,許傾傾將一張寫着她手機號的紙條拿過來,伸手遞給連看也沒看她一眼的男人。
她在車裡,他在車外。
她離他很近,近到,她幾乎要碰到他的手。可是,就在許傾傾硬要將紙條塞進他手中時,他轉了個身,理也沒理她。
紙條毫不意外的掉在地上,許傾傾聽到他站在雪地中接起電話。
“魅兒,乖,我馬上回去。”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他開口說話,神奇的是,當他接通電話的瞬間,他笑了。
那張沒有煙火氣的臉上綻開的笑容,就像冰天雪地裡盛開的一朵雪蓮,高貴而又妖嬈。
望着那抹笑,聽着那個聲音,許傾傾竟有一瞬間的愣神。
遠遠的,衝身後的jack撇撇嘴,許傾傾一踩油門,一路疾馳的離開了。
快到山腳下時,纔看到阿力的車。
“傾傾,你沒事吧?”阿力從車上下來,往許傾傾車內打量,她慘白的臉色嚇了阿力一跳,緊張的問。
許傾傾搖搖頭,剛纔那一幕,確實驚心動魄。
她能死裡逃生多虧了她是個演技還不錯的演員,讓他們相信她只是個花癡,不然……
“還以爲你遇上了變態殺人狂,被碎屍了呢。你說你好端端的追什麼車嘛,能把車開到這種地方的,不是神經病就是變態。”阿力也是心有餘悸,這荒郊野外的,把人殺人拋屍往雪裡一埋,警察一時半會都找不到這裡。
和阿力告別後,許傾傾神思恍惚的回到醫院。
一路上,她耳邊都在回想着禁慾男的那句話:“魅兒,乖。”
白若悠曾經說過,莫逸塵有個前女友叫葉魅兒,許傾傾當時還以爲她在故意挑撥,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可當她清晰無比的從男人口中聽到那聲“魅兒”時,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所以,那天莫逸塵撇下她,去追那輛車,竟是爲了這個魅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