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她又苦澀一笑:“是我太蠢了。我早應該想明白,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你若愛她,自然不會在乎她是什麼樣的人。”
前方,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莫逸塵,握了握拳,眉間擰的更緊了。
“逸塵,原諒我好不好?這次分別,也不知何時纔會再見。我不想你和五年前一樣,帶着滿腔的怨恨離開我。”頭往靠背上輕輕一倚,彷彿她真的靠在了莫逸塵的肩上。
離她咫尺距離的莫逸塵發出一聲冷哼,接着,車廂內響起他無情桎梏的聲音:“葉魅兒,你想多了,五年前我就不曾恨過你,更何況五年後?你自己說好是演戲,我自然當它是演戲。入戲太深,那是你蠢!”
聽着他無情的話,葉魅兒的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她擡擡頭,不能置信的盯着那個冷酷的男人。
她不相信,那麼無情的話是從她最愛的男人口中說出。
之前,他再待她怎麼冷淡,卻還算客氣的。
“所以,你愛過的唯一的女人,就是許傾傾?”她哽咽着,顫聲問。
莫逸塵冷厲的眸,因爲那個名字而有所緩和,他挑挑眉:“你知道就好!”
葉魅兒的心,瞬間被他打擊的四分五裂。那些碎片,不斷的碰撞着她的五臟六腑,令她從心底騰起一股深入骨髓的恨。
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
不動聲色的拿出手機,打開早就下載好的定位軟件,盯住那個不住閃爍的紅點,她看了又看,脣邊噙起一絲冷笑,下一秒,準確無誤的將位置發給那個她早就熟捻於心的號碼。
然後,拉開車窗,趁着莫逸塵閉上眼睛,將手機扔出窗外。
*
離開翡翠園,許傾傾才覺得身心疲憊,就像溺了回水,腦子混沌一片,唯有心,疼痛難當。
她該去哪兒呢?
屬於她和莫逸塵的公寓,再也不想回了,她沒那麼強大的內心,她怕觸景生情。
想來想去,許傾傾決定去媽媽留給她的看房子住幾天。
那裡安靜也相對隱蔽,是個躲幾天清淨的好去處。
一邊走,一邊想着心事,全然沒注意身後,她已被一輛車不遠不近的跟着。
開車的是白川,他一眼不眨的盯着許傾傾的背影,一刻也不敢放鬆。
“白助理,都出來這麼久了,該說的,該辦的,肯定已經辦完了,趕緊下去抓人吧?”後面的小弟建議。
白川通過後視鏡,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心情不好,就不許人家散散心。”
“好好,我們不懂,把人跟丟了,看你怎麼跟莫少交代!”
“還敢廢話!”白川踩剎車,回頭就懟了和他犟嘴的小弟一拳。
再回頭來開車,心中一沉,前面哪還有許傾傾的身影!
“艹!”白川一緊張,汗都冒了出來,趕緊猛打方向盤追去……
白川找遍了周圍的角角落落,然而,卻是徒勞。
一拳打在路邊的水泥柱子上,殷紅的血順着白川緊握的拳頭縫滲出。
他恨死了自己的沒原則,卻顧不上自責,趕緊向莫逸塵通報。
“莫少,對不起,太太失蹤了!”電話裡,白川內疚的恨不得給自己一槍。
“什麼?”剛到達機場,準備入關的莫逸塵心猛的一沉,“白川你怎麼做的事,我不是命令你把她關在別墅裡,一步也不準踏出嗎?”
“少奶奶擔心你,怕你太沖動招來殺身之禍,知道勸你勸不動,所以打定了主意要讓葉魅兒主動收手。我故意裝了個糊塗,放她離開了一會兒。誰知道,她剛離開翡翠園就失蹤了,我一路也是緊緊相跟的,可是……”白川自責的說不下去了。
“廢物,都他媽廢物!”莫逸塵盛怒的聲音掩蓋不了他的焦急,回頭,惡狠狠瞪一眼身後的小女人,他掀脣,對白川命令,“繼續找!”
*
許傾傾睜開眼睛,入目是刺眼的白。
太白了!
她所處的位置像是潔癖患者的住處,牀品是白的,燈是白的,就連她身上的睡袍都是白的。
許傾傾揉揉發脹的腦袋,努力的回想事情經過。
昨天,她沿着回媽媽家的路慢悠悠走着,突然,從角落裡竄出兩個人,一個擡腿,一個擡肩,再用一個溼毛巾往她鼻子上一捂,馬上她就沒了知覺。
現在看來,她被綁架了。
許傾傾掀開被子,看了眼裡面的睡袍,她的心一凜。
裡面竟然是真空的!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傾傾不寒而慄,但還不至於亂了分寸,她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沒什麼異樣,鏡子裡,脫下衣服,也不見男女歡愛過的痕跡。
她略放了放心,腦海裡已多半猜到綁她來的人。
關她的,是一座大房子,主色調是白,處處充滿了性冷淡風,和她認識的那個人,風格很相近。
她沒費心去找門,因爲知道,肯定鎖着,逃不掉。
許傾傾苦笑,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讓對方落了先機。
客廳裡的液晶電視,許傾傾拿起遙控器按了下。
反正噩夢早晚回來,先看會電視放鬆下也是好的。
電視一啓動,許傾傾的心跳了跳。
她沒在電視裡看到任何娛樂節目,反而看到一張端坐在辦公桌前,好看到令人心悸的臉。
“你醒了?”隔着屏幕,秦衍擡起頭,面無表情的問。
他仍穿着白色的襯衫,連釦子都系的一絲不苟,禁慾的氣息令人蠱惑。
望着那張純白的臉,澄澈的眸,許傾傾實在想不通,葉魅兒竟然放着這樣賞心悅目的好少年不愛,非要糾纏她的男人。
更想不通的是,這個人竟然幾次用血腥的手段謀害莫逸塵,逸星還有蘇律師。
對方明明長的恨三好學生似得,斯文,清雅,書卷氣十足。
太擰巴了!
“秦先生,我們又見面了。”許傾傾故作輕鬆的笑笑,將自己陷進沙發裡。
她環顧四周:“這裡是你的私人住處嗎?”
秦衍點頭:“我有潔癖,所以讓傭人換了你身上的衣服。”
一聽是傭人換的,許傾傾露出欣慰的淺笑:“有心了。”
“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出現在這裡?”秦衍放下手中的筆,正襟危坐。
“還用問嗎?你跟蹤我了。”說完許傾傾又覺得不對,既然都能跟上她,怎麼會不知道葉魅兒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