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睛,也只有他看不見的時候,她纔敢一直望着那雙眼睛。
他的眼睛長的真好看,就像清澈湖底的黑色礁石,澄澈,幽深,暗流涌動。
眼尾的位置微微上揚,有點倨傲和矜貴的意思,平添了幾分距離感。
她口中的酒氣若有似無的噴在他臉上,明明是香的,卻令人莫名燥熱,莫逸塵腹下一亂,隨即捏住了她的手。
“別亂說,我可沒招惹過別人。”說着,他將許傾傾往懷裡一帶,即而箍住她,嘴脣準確無誤的落在她的脣瓣上,與她相擁着,熱切的深吻了一陣。
一吻結束,許傾傾又推開了他,卻被他抓過來,直接摁坐在大腿上。
“你別……”許傾傾以爲他又在想那件事,推着他開始抗拒。
“哦,要守過七七四十九天,是嗎?”莫逸塵在她肩頭上,脖子上,一下一下的淺吻着。
“你答應我的!”許傾傾被他吻的心裡亂糟糟的,她只好捧住他的臉,正色警告他。
莫逸塵挑挑眉,再次用力的抱住她,只是這一次,他沒再亂來,只是用力的抱着,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放下我說話吧?”許傾傾聞着他身上的男人香,有點心猿意馬。
“不讓睡,還不讓抱。你想我去當和尚嗎?”莫逸塵怨念的在她pp上捏了一下,“這麼抱着說吧,親熱。”
噗,還抱着說話親熱。
那他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怎麼不抱着說?
見她半天又不說話,莫逸塵沉吟着,開口:“你放心,如果姓葉的真要進莫家門,我就帶你和如意離開。”
許傾傾一怔,接着四肢在骸裡涌過一股暖流,她感激又熱切的望着莫逸塵:“你都知道了?”
莫逸塵點頭:“當然。”
葉家俊是許傾傾外公這件事,還是她很小的時候,媽媽跟她說的。
葉家俊是做珠寶生意的,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又涉獵了很多行業,算是很成功很有背景的富豪。
葉家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許傾傾的媽媽葉青是葉家俊最小的也是最受寵的女兒。
聽媽媽說,葉家俊很寵她,把她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想讓她當個優雅高貴的名媛,等到了合適的年齡,再找個與之相配的夫婿,一輩子過着衣食無逾的生活。
可是名媛不聽話,十九歲認識了她爸爸許世勳後,不顧家裡反對就和人傢俬奔了,這一走就是十餘年,直到去世的那一刻,她媽媽也沒再回過葉家。
所以,外公這個詞在許傾傾心裡,一直是個傳說和故事,它只存在於媽媽的回憶中,許傾傾並未見過她這位傳說中的外公。
雖然沒見過真人,但是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過他的狠心和無情。
“我媽媽去世一個月後,葉家派了人來,說要把我接走,去國外讀書,還讓我永遠不能再見爸爸。
我爸爸不肯,跟那個人據理力爭,他說,許傾傾是我的女兒,撫養和照顧她長大是我的責任,你們沒權利剝奪我對我女兒的監護權。
我爸爸當時說那些話時,充滿了光輝,彷彿他是個英雄,可以爲我擋風遮雨,給我溫暖和希望。
後來,那個人問我選誰。我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選了我爸爸。畢竟,我跟他們又不熟,而且,那個人是我外公,我想見他,長大了也可以去見呀,對不對?
可是那個人卻很生氣的說,好,你選了這個人,就意味着放棄了葉家這個姓氏,葉家的血脈,葉家的繼承權,你要想好,一旦做出選擇,葉家就當這世上沒有你這個人,葉董也沒有你這個外孫女!你就和你媽媽一樣,爛死在這個家中算了!
他還說,葉董是看我可憐才想把我接走,接受更好的生活和教育的。要不然,就憑我身上有一半流着許世勳的血,葉家說什麼也不會接受我。
當時我不懂,心想我的外公怎麼聽起來這麼可怕,這麼兇啊。他不是最疼我媽媽嗎?可是,那個人離開的時候,連我媽的墓地都沒去一次。
後來,我爸爸跟我說,幸好我沒見利忘本跟那個人走,姓葉的,也就是我外公,根本就沒打算親自照顧我,他只想花點錢,把我扔在國外散養。因爲,他覺的,他的女兒是他的恥辱,就連死了之後還要他來給收拾爛攤子。”
許傾傾盡量用一種不以爲然的態度跟莫逸塵講了這段過去,她想既然莫逸塵能說出那些話,肯定已經瞭解過她與葉家的淵源。
她想盡量說的平靜下,可將這段過去講出來後才發現,她的拳頭握的很緊,緊到手背上可以看到一道道的青筋。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那個所謂的外公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只是替她媽媽心寒。她想,她媽媽當初被爸爸傷害,傷心欲絕時,但凡葉家伸出援手拉她一下,她也不致於走向絕路。
那時候,媽媽肯定是求助無門,知道親生父母對她失望至極,男人又靠不住,纔會一頭將自己逼向萬丈深淵。
會是怎樣的父母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要讓她和她媽媽一起爛死在許家。
所以,這樣的外公,不要也罷。
她說完後,好像很累,軟軟的靠在莫逸塵身上,勾住他的脖子,再沒有說話。
莫逸塵也是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勾住她的下巴,在她小巧的鼻尖上點了點:“小可憐,幸好你沒跟那個冷血的人去國外,不然,我去哪裡認識我的莫太太。”
許傾傾撅嘴,在他指尖上輕輕咬了一下,又鬆開。
她苦着臉,淚光盈盈的:“你說,爸爸不會真的看上葉家的勢力,要讓逸星娶那位大小姐吧?”
“不會!”莫逸塵搖頭,他像是看穿了許傾傾的擔心,放在她頸後的大手又揉了揉,“什麼大小姐,你纔是我的大小姐!”
許傾傾見他仍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她有點不高興,剛要鬆開手,身子卻又被他扳過來。
“放心,逸星的脾氣我瞭解。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性子拗起來,並不比我差哪兒去。”
“真的?”
“放一百個心!”莫逸塵篤定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