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已答應立刻出警,許秀妍才掛斷了電話。
陳晴已經明白這兩個人想做什麼,她沒作聲,卻心疼不已的伏在女兒的腳下,望着那支插在她腿上的匕首,她的兩隻手顫抖的厲害。
“叫醫生!李太太,快給子瑜叫醫生!”
許秀妍淡定的應了一聲,和葉子瑜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去替她叫醫生了。
“媽咪,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就把之前你和秀妍看到的據實跟警察講明,什麼也不用多說,那個殺手的確是許傾傾派來的。”被截肢後,葉子瑜每天痛的死去活來,和肢體分離身體的痛比起來,她腿上的痛根本算不得什麼。
相反,這痛反而令她更冷靜,趁着醫生還沒來,她又將那四個保鏢叫進來,厲聲交代了一番。
等到警察到來時,葉子瑜已經渾身是血的躺在了搶救室裡。
警察等到葉子瑜出了搶救室,對她盤問了一會兒。
再出來的時候,目睹葉子瑜被謀殺的證人,許秀妍,陳晴,以及四個保鏢全被帶回了警察局。
等到他們一離開,葉子瑜馬上將電話撥給她早就聯絡好的專業殺手陳飛。
“陳先生,左易出了問題,他是你介紹給我的,可是這個男人卻險些要了我的命!我不管,馬上去找到左易的家人或者孩子,無論用什麼手段,必須讓左易按我說的做!事成之後,我給你一千萬!”
聽到那邊肯定的答案後,葉子瑜滿意的掛斷了電話。
*
傍晚,許傾傾伏在桌子上,在張菁送她的筆記本上認認真真的寫着今天的情書。
夕陽將她的半邊臉映的通紅,垂下的一綹髮絲,軟軟的,隨着她手上的筆尖輕輕的蕩着,彷彿湖中央漣漪的水波,靜謐,美好。
“老公,今天是你沉睡的第六天,望着你安靜的睡顏,我不止一次的想把你吻醒。
如果我吻你,你會醒嗎?
還是你醒了,卻故意裝睡着。
這樣也好,至少你不再忙,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今天讀劇本,看到一首詩,我念給你聽好不好?
那首詩是這樣說的:
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
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
說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許傾傾筆尖一頓,她又想了想,這詩她沒有記錯吧?
還要繼續寫下去時,病房的門被白川從外面粗魯的推開。
李志看不得他不穩重的樣子,“嘖”了一聲,又瞄了眼裡面半天沒出聲的許傾傾。
白川壓低了聲音,急匆匆的說:“出事了!李志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叫左易?”
“怎麼了?”
“怎麼了?”白川氣不打一處來,“今天葉子瑜被殺手偷襲了,不僅傷了她的四個保鏢,她自己也身受重傷。警方已經將殺手的目標鎖定爲左易,而監控顯示左易今天確實進入過葉子瑜的房間!”
李志蹙眉:“所以呢?”
“所以,警察馬上要來醫院找太太問話!甚至被當成嫌疑人帶走!因爲在葉子瑜眼裡,只有太太最有作案動機,也只有她,有雄厚的資金請得起左易這樣的殺手!”
“左易?怎麼可能?”李志和左易,都曾在國外做過僱傭兵,有些交情,據他了解,左易並不做這個買賣。
“你先別擔心左易了!先想想太太這邊要怎麼應對吧!”白川話說一半,一擡眼睛,許傾傾正站在門口,眉心緊鎖的望着他。
“太太,你別擔心!葉子瑜這是赤果果的誣陷,你一直待在醫院,你不認識左易,更不可能和他有任何聯絡,我們所有人都可以爲您作證!”白川怕她擔心,趕緊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許傾傾手扶在門框上,一動不動的,腦子都飛速的運轉着。
葉子瑜要報復她了?
她咬着脣,遲疑着開口:“如果我說,我認識左易呢?”
白川和李志懼是一怔。
許傾傾的眉鎖的更緊了。
“他是錦城的王牌偵探,沒認識莫少之前,我找他調查過許秀妍母女。”許傾傾如是說。
等她說完,李志和白川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的眼神告訴她,她剛剛提供的這條消息對她很不利。
“如果……”許傾傾眸子微眯,一股危險的氣息在她的周遭涌動着,迫使她不得不讓腦子飛快的運轉,以求自保,“如果左易被葉子瑜收買了,或是他也承認是我僱傭了他……”
“不會有這種可能!”李志當機立斷,喝止了許傾傾,平素一向穩重的他,眸子裡也劃過一絲慌亂。
不過,那慌亂很快又消失不見,李志果斷的交代白川:“白川,保護好太太。左易那裡交給我,但願……還來得及……”
李志閃電一樣的離開了,他前腳剛進電梯,另一部電梯門打開,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從裡面出來,徑直走向許傾傾的房間。
許傾傾以第一嫌疑人的身份被警察要求帶去警局問話,臨走前,她去莫逸塵的病房裡去拿外套。
外套放在離莫逸塵最近的椅子上,她將外套抽走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莫逸塵一眼。
“老公,我去去就來,你好好養病,不要想我哦。”許傾傾心裡亂遭遭的,臉上卻異樣的平靜,她俯身,捧住莫逸塵的臉,在他微微發涼的脣上淺淺的吻了一下。
此次被帶走,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那種對未來無法預料的不安全感令她對眼前的男人特別留戀。
如果放在從前,莫逸塵肯定會奮不顧身的救她於囹圄,可如今,許傾傾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她的手還握着莫逸塵的手,外面的警察又在催了。
她狠了狠心,將手抽回,卻在手抽出的一瞬,再次感受到了奇蹟。
莫逸塵又把她的手握住了,很緊,緊的她一時竟抽不出。
眼睛一酸,許傾傾的眼淚險些涌出來。
“阿塵,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別這樣好嗎?”有了那天的經歷,她猜測,這大概是她和莫逸塵之間的一種心理感應,他知道她要走了,所以不放心她,才抓住她不放。
抓在她掌心的手仍然緊緊握着,沒有想要鬆開的跡象,而警察卻已經不耐煩,幾次三番的想衝進來把她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