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祁煜城便抱着顧冉走出了遊輪,上了停靠在碼頭邊的蘭博基尼,騰出一隻手打開了後座的門,將她小心翼翼的塞了進去。
他自己迅速的坐進了主駕駛座裡,車鑰匙插入孔內,啓動了引擎。
隨着他的方向盤擺動,他朝後視鏡裡瞅了一眼,鏡子裡反射的她半斜着倚靠在後座上,額上沁出的密密麻麻細小的汗珠,臉上蒼白如紙,他的神情也開始凝重了起來,
“你忍一下,很快就會到醫院的。”
顧冉說不出話,只是捂着圓滾滾的肚子,闔着眼,緊緊咬着牙,整個人都沒有動的力氣。
不一會,車已開到一家醫院前停下,他下了車,輕輕的從後座將她橫抱了出來,一步一步邁向醫院大廳,雖然手上抱着很吃力,手骨都像是要斷裂的感覺,他也完全不顧,走到前臺,“護士,請問婦產科在哪。”祁煜城呼吸急促的說道。
“先生,稍等,我立馬叫人把推牀推過來。”護士小姐,望着他的手裡懷抱着一個孕婦,便即刻撥打了電話過去。
很快,一個護士推着牀迅速的走了過來,“快,把她平放在牀上。”
聞言,祁煜城立即將她平穩的放置在病牀上,然後俯首低低的說道:“沒事的,不要擔心。”
顧冉有氣無力的微微點了頭,眉宇依舊蹙着,像是很難受的樣子,映入祁煜城的眼裡,他的呼吸很重,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無法平復。
推到婦產科檢查室,醫生給她做一個詳細的檢查,他靠在門外的牆壁上,雙手環胸,望着地面便愣住了。
不知何時,門纔開了,醫生走了出來,祁煜城離開了牆壁,一步便攔在醫生面前,他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她無大礙了,是熱重的原因,要讓她每天多吃兩個香蕉,多喝水,排便正常了就沒有痛了。”
“嗯。”
醫生繞過他,便離開了。
他轉動門把手,走入病房,輕輕闔上門,拐角便望見那張病牀上的躺着的人兒。
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睨
着她,道:“怎麼樣,還痛嗎。”
顧冉緩緩睜開了眼,淡淡的脣色輕啓,有些有氣無力的,“不關你的事,你回去吧。”
“到現在還說這種話,要不是我把你送過來,你就當場痛死在遊輪上。”祁煜城將牀褥輕輕的拉過給她好好的蓋上。
顧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痛死就痛死好了,反正他也要死了。”
“你就這麼愛他,他有什麼好的。”祁煜城不悅的皺眉,眼神冷冽。
“我不想和你吵,我要睡了,你走開。”顧冉闔上眼,淡淡的吐出一句。
“我不走,我在這裡看着你。”祁煜城扶了扶額,便道。
“隨你便……”她說完這幾句,就再也不出聲了,她很疲倦,什麼也不想再想。
……
遊輪上。
“阿雷西歐先生,言出必行,這是一個做人的素質和品德,我想你不至於反悔吧。”蕭寒認真的睨着阿雷西歐,嘴角淺淺一彎如月牙一般。
阿雷西歐沒有鳥他,目光直接移轉到魏漫漫的身上,嘴角泛起一絲不悅,“女人,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跟他走。”
魏漫漫趾高氣昂的看着他,脣角勾起一側嫣然的弧度,心裡腹誹着:想挽留我,沒門,你這個負心漢。
“失去後才知道懊悔,已經太晚了,阿雷西歐,作爲你的前妻,我告訴你,我是瞎了眼纔會愛上你這種敗類,再見。”於是她主動的挽上蕭寒的手腕,穿過了人羣。
此時,阿雷西歐的臉面如鐵灰,他只知道他此刻已被一個女人顏面掃地,自尊心大大的受挫,站在那渾身散發的嚴寒凜冽的氣息頓時讓人對他避開了很遠的距離,他一人空空的站在中央,嘈雜的聲音似乎在嘲笑他此刻的寂寥與寧靜。
走到碼頭邊,魏漫漫頓時鬆開了蕭寒的手腕,然後退開一定的距離,睨着他,“對不起,蕭先生,我剛剛只是在演戲,並沒有……”
蕭寒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冷靜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所以,我想我並不是願意做你的
那什麼……女人,希望你能理解。”魏漫漫接話道,神情裡有些難爲情,她訕笑着。
“我知道。”
“你知道?”她忽的凝眸,狐疑的看着他。
這個男人如此鎮靜,看起來也不是放蕩不羈,具有的紳士品格讓人不由得爲之心裡讚歎。
“是,我不勉強你,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感覺不錯,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因爲我覺得你很適合當我以後的伴侶。”蕭寒挽脣,輕輕一笑如春風,一臉無害。
魏漫漫差些失神了,那雙墨綠色的瑪瑙眼睛,真是誘人沉淪,她不敢與他對視五秒,只盯一眼,便很快垂下了眸。
她爲什麼抱着一顆樹木不放,明明一大片森林在等着她,也好給莉婭找個爸爸,只要對她們倆好,還有什麼可拒絕的。
她心裡暗忖着,於是便擡目道:“蕭先生,不介意,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因爲我還不太瞭解你。”
“這正是我要說的話,看來你是間接的答應我的追求咯,我很高興認識你,敢問美女尊姓大名?”蕭寒優雅而禮貌的伸出手,示意與她相握。
魏漫漫羞赧的一笑,縮在掌心裡的手指展開,伸手握住他溫暖的大掌。
“我叫魏漫漫,很高興認識你。”
“可謂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詩中的漫漫?”蕭寒文雅的吐出一句。
她點點頭,挽脣,清風拂過她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遊輪上窗邊男人望着這副情景,臉臭到不可直視。
半個月後。
顧冉坐在家裡織着小毛衣,倏地手機叮咚一聲響,她高度集中的精神頓時瓦解,嚇得手上剛織到一半的毛衣掉落在地上,她拍了拍胸脯,撿了起來,便掏出手機一看。
“法院通知,夜凌墨以故意殺人罪,走私罪,犯下重大的罪行,於三天后施行死刑,在此期間不予探監。”
啪的一聲,手機驀地從手心墜落,手機蓋與手機分離了出來,那一聲敲醒了她的心臟,她的血液彷彿凝固了,不再流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