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人在哪裡,我要見她,我要見她。”慕仲齊身體顫動着,沉重的鐵鏈繞在他的身上發出咣噹之聲,勒着他消瘦的手臂、大腿血印鮮明。
啪!又是一鞭,狠狠的甩在他的側臉上,留下一道傷痕,鮮血直流。
“時機未到,我自然不會讓你見她。”夜凌墨健碩的身軀直逼他面前,一手扼住他的下巴,讓他昂着頭,不得不與他對視,從他眼底深處透出的寒光,讓慕仲齊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先前的瘋狂氣焰頓消。
“你會怎麼對她?”慕仲齊嘆了口氣,他失色的眼裡竟蘊含着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見他已到了傷心處。
夜凌墨高傲的凝着他,劍眉輕佻,盯着他那張滄桑的臉,他倏然鬆手甩開他的下巴,薄脣輕吐,“我當然會,好好對她!”
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好”兩字故意加重了語氣,在聽者聽來那兩字語帶雙關,飽含深意。
慕仲齊頓時僵硬住,傳聞他“夜帝”心狠手辣,不顧一絲情面,殘暴冷酷,睚眥必報是他的標誌。
今日落在他的手裡,必定難逃一死,死前還得受百般折磨,早知如此,他當初爲何衝動犯下
殺人罪,按理說照國家律法,故意殺人罪是被判死刑或無期徒刑,可他關了二十餘年才被放出來。
想必也是他的計謀,不讓他在監牢等死,讓他出獄受苦,尤其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親人落入他的手中,他卻無能爲力。
又是幾鞭襲來,那種鞭打的滋味,猶如割裂自己的皮肉之軀般,這種難忍的痛苦,讓他慘叫不止,倏然意識模糊起來,他便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走。”他冷聲命令道。
在他手下闔上沉重的天頂之門時,夜凌墨沉聲一句,對看守的黑衣人道:“好好給我看守着,要是人丟了,我唯你是問。”
“是,首領。”
……
顏冉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不時看向手術室門上的紅燈變化了沒,她座椅還沒坐熱,只見門已緩緩拉開。
“這麼快!”顏冉咕噥了一句,起身,迎面見夜枝跑了出來,淚如泉滴,見是顏冉,即刻擁了上去。
顏冉不知所措的抱着她,“做掉了,就沒事了。”沒想到醫學技術這麼發達,速度還是一流的。
“我……我沒打掉。”夜枝鬆開了她,扯了扯失色的脣瓣,淚眼迷離的道。
顏冉詫異的望着她,眨了眨眼道:“怎麼回事。”
“我看到寶寶的圖片了,小小的,雖然還沒成形,但是她就在我的腹中,真的,護士給我打麻醉針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真的不想扼殺這個孩子,她畢竟也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想留下她!”
夜枝邊說邊抹眼淚,嘴角扯出一抹笑,那是幸福的。
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顏冉輕輕撫了撫她自己的小腹,脣角綻開一抹嬌豔的玫瑰。
“好,那我們回家!”顏冉挽着夜枝,出了醫院大門。
剛到城堡門口,黑漆漆的鐵大門前,顏冉輸入密碼,驗了手印,門才自動拉開。
她攬着夜枝進門時,她停住腳步,忽然覺得背脊發涼,總感覺有一道強烈的視線在某個角落凝視着她,她轉身,四處環視,什麼人都沒有,只怕是自己產生錯覺了。
“怎麼了。”夜枝見她轉身在凝望什麼,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走吧。”顏冉回身挽着夜枝,繼續向古老的城堡邁進。
而城堡不遠處,停着一輛白色保時捷。
車內坐着兩個男人,一個男人坐在駕駛座上,扶着方向盤,俊秀端正的臉正警惕的環顧四周,確保安全後,又對後座的男人道一聲:“祁少,現在很安全。”
後座的男人,一手扶着下頜搭在窗沿邊,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叩大腿,神情凝注窗外某處,妖冶的五官此刻呈現出一抹愁眉莫展的神情,像是在若有所思着什麼。
“祁少,我們一直在這裡,是來做什麼?”平常沒見到祁少這麼認真過,坐在駕駛座的男人不禁滿腹疑團的盯着他道。
頓時,祁少視線轉回,
目光泛起不耐之色,瞬時執起座位邊上的雜誌,拍下他的腦門,呵斥道:“尉遲,你最近話真的很多,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嗯?”
尉遲是他的得力助手,他做事穩妥,大事小事都能雙管齊下,深得他心,因此他常常讓他陪在身邊。
尉遲撓撓頭,傻笑了一下,“祁少,雖然我不知道你最近爲何火氣那麼大,但是小的知道您有心事,但是無論什麼事,小的都會爲您分憂。”
祁煜城倒抽一口涼氣,這男人看他一臉傻樣,虧他還長得頗爲俊俏,做起事來倒是一本正經,一絲不苟,那要是問他一些除工作外的別的問題,他到底會怎麼處理,倒是讓人很新奇。
“尉遲,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你解了我的煩悶,你的工資是你現在的四倍。”祁煜城翹着二郎腿,挑眉勾脣的睨着他道。
沒想到竟有這等好福利,尉遲撇了撇嘴,目光發亮,精神頓時充沛起來,“祁少,您說吧!”
祁煜城故作咳了幾聲,清冷的聲音道:“如何追求一個女孩子?”
聞言,尉遲喉嚨差些嗆住,祁少平常左擁右抱的女人不在少數,他想得到的女人皆是輕而易舉,可爲什麼讓他提出這個問題,想必是這個女人不喜歡祁少。更讓他進一步推測,這裡明明是夜凌墨的地盤,而他卻讓他的車子停在這裡。
想必女人一定是住在這裡。
可週圍就只有夜凌墨的這座城堡,方圓幾裡都沒有房子,難不成祁少是想要夜帝的女人不成?
尉遲嚥了咽口水,詫異的望着祁少,本想說爲什麼和夜凌墨搶女人,這不是難上加難。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祁少,其實有很多法子,比如送玫瑰?”
“俗!”
“或者霸王硬上弓!”
他自以爲這是精明一招,卻反被拍腦袋。
霸王硬上弓,要是有用,他何必來反問他,他早就已經得手了,而那個女人偏偏是個死心眼,他不能強來,只能智取。
“好好給我想!”祁煜城漠然一句。
尉遲絞盡腦汁的想着,腦子忽然一熱,但看向祁少的眼睛有些膽怯,便道:“祁少,我有一個辦法,但是我怕你會生氣,所以……”
“說,我不生氣。”只要有方法,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他在商場鬥爭中從沒輸過,他更不想輸給一個女人。
“只要改變自己,方能成功。女人之所以討厭對方,必定對方自身存在各種缺點,所以她看不到你的優點,自然不會喜歡你,看到你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只有改善自己,讓她能看到你的品性,自然會對你刮目相看。”
“就好比我們選擇投資一家企業,我們要看準它的優劣,看準它發展的趨勢,一旦我們投資不對,就會面臨破產,虧損,那對我們毫無利益可言。您說是不是呢,祁少!”
“改變自己!有趣!”祁煜城勾脣低笑,俊臉沉了幾分,而後便再次揚起手扇過他的腦袋,語氣犀利起來,“小子,你後一句怎麼說的,明示我選錯了女人,就毫無利益可言了是嗎?”
“小的不敢,這是我的肺腑之言,小的知錯了!”尉遲恭敬的低下頭認錯。
沒想到追一個女人,還得自身付出這麼多代價,尤其是追心儀的女人,只希望到最後別得不償失的好。
“四倍工資,這個月我會叫財務部給你算好。”祁煜城忽然想到什麼,倨傲的勾脣對他說道。
尉遲擡起手,喜不自禁,詫異的望着祁煜城,心細的他很快就捕捉到他眼中的得意之色。
“莫非,祁少已經想好了第一步該做什麼。”
“當然!”
三天後。
A市最繁華的會所,便是今晚慈善晚會的承辦地。會所場外,各樣的名流貴族、豪車雲集。
銀色的邁巴赫車緩緩停下,走下來的男人,氣勢凜然,恍若神祗。
人羣中,夜凌墨目光淡淡掃一眼周圍的人,臉色如常,帶着身邊的顏冉走了進去。
伸手圈住懷裡的人,低頭看着她腳上的高跟鞋,壓低聲音道:“慢慢走。”
聞
言,顏冉笑靨如花,緊挽着他的腰身,仰首而入。
顏冉極少進入這些名流人士的圈子,當別人問及她的身世時,她總是啞口無言,即便是承認,也會遭人冷眼對待。
所以,她還是稍許緊張,還好身邊有他陪同,她迎賓時只需微微一笑就好,這是他吩咐過她的。
富麗堂皇的宴會中,參加的人士都是有頭有臉,權勢在握,這樣的聚會,或許是顯擺男人們的有錢,女人們的美色。
但它真正的意義往往被人忽略的存在。
他們一進大廳,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一點上,慈善晚會自然是少不了這號人物,縱然聽聞他冷血無情,目空一切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從來不會缺席參加這種公益活動。
稱他樂善好施,慈悲爲懷,那他手上沾滿的鮮血無數,一個命令,一羣人亡,這又該作何解釋。
人們只能少和他打交道,只有那些有膽識的人才會去硬碰硬,商場如戰場,對他來說合作才最好的方式。
顏冉和夜凌墨走到離臺上很近的第一排座位上就坐。
剛進入大廳沒多久,宴會就立即開始了。全場耀眼的燈光忽的一暗,隨即臺上的一束光亮聚焦,主持人上臺。
“有請這次的舉辦人上臺!”主持人站在一邊,手握着話筒揚聲道。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去,一個男人拄着雕刻精緻的柺杖上了臺,奢華高級的黑色西裝,深褐色領帶,身軀高挑,放蕩不羈的外表下,薄脣輕揚。
掌聲四起不斷,他執着話筒,掃視了全場之後,目光瞥到那抹離得極近的身影后,笑容更是目眩。
是他!顏冉坐在下面仰首望着他,扯了扯脣,似乎在想些什麼。
半晌,祁煜城醇厚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歡迎各位愛心人士來到這裡,此次的慈善晚會,以拍賣形式舉行,所得到的款項將全部捐給那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又沒有勞動能力的老弱病殘,在這裡我申明一句,無求而舍,是慈善,反之,爲利益而舍,是僞善。我相信,大家一定會盡力而爲,奉獻自己的愛心!謝謝!”
臺下,掌聲如雷鳴。
“現在,拍賣即將開始!第一件物品是紅寶石耳環!”
拍賣會開始,衆人紛紛議論起來,夜凌墨將臉湊到她的耳邊,低聲一句:“有看到喜歡的說話,送給你!”
顏冉微微擰眉,心想,拍賣的東西想必不會很便宜,她能受用得起嗎!
臺上璀璨的燈光照射下來,禮儀小姐手上託着的一對耳環在燈光焦距下,紅寶石散發着迷人而醉人的紅色,想必要是帶在一個女人耳朵上,那更是千嬌百媚。
顏冉望着那對耳環,平靜的目光閃了閃,心想夜少送給自己的新款衣物,名貴珠寶首飾,哪一樣不是貴的嚇人,所以見這些東西,也是很平常了。
“這對首飾,是F市首富喬老爺捐贈的,底價五十萬。”隨着主持人熱絡的聲音,全場目光直瞪,蠢蠢欲動,虎視眈眈起來。
“六十萬!”
“八十萬!”
“九十五萬!”
臺下的人紛紛出價,場面極其熱烈。
顏冉有一怔的失神,夜凌墨瞥了她一眼道:“喜歡嗎?”
她搖搖頭,表示不想要。好看的首飾誰看了都會喜歡,但是顏冉想,她又不是天天去這種場合,也不喜歡打扮的很妖豔,就算有了那一對耳環,也頂多拿來收藏。
“三百萬!”
不遠處,祁煜城舉起號牌,醇厚的嗓音震懾了全場,衆人紛紛轉過頭看向他。
主持人叫了三次,都無人再提價,大喊一聲,“成交!”
“我想您身爲一個慈善晚會舉辦人,第一件物品也被您拍走,您有什麼感想嗎?”話筒瞬時
遞給祁煜城。
祁煜城神情自然的接過,目光卻猛然朝向一個身影望去,笑的煞是迷人。
“我拍這個耳環不是爲別的,而是想送給我心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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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