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袁谷香又簡單的跟袁母寒暄了兩句話後,就被顥墨寒攬着轉身離開了走廊。
進了電梯後,電梯裡又剩下了她和顥墨寒兩個人。
說實話,在剛剛聽到對方喊了母親一聲【媽】之後,不單單是袁母意外,就連她自己都深感意外。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居然會這樣稱呼母親。
雖然說,這個稱呼對於任何一家平常女婿來說,是再正常不過,可……可一想到人家是皇爵王子,人家是一家殿下,她總覺得無法想象對方喊出這稱呼的模樣。
之前不曾想過,如今聽過了,就好像剛剛的畫面是一場夢。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突然看到一古代的皇帝,然後對着平民妻子的孃親喊出【娘】的那種感覺一樣的驚奇。
不過仔細回想,倒是自己大驚小怪了,要是對方不這樣稱呼自己的母親,那還稱呼什麼呢?
這麼糾結一番後,袁谷香總算是理清了頭緒。
“在想什麼?”
就在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意識到是顥墨寒的問話,袁谷香不禁擡眸,在擡眸的那一刻,她正好對上了顥墨寒的眸子。
幽深的,透着幾分深邃。
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好似一望進去她的神智就會被吸進去,讓她頓時間失去了心神。
這樣玄妙的感覺,在面具下遮掩下更是神秘。
她突然有些好奇,有些想要擡手去摘掉他臉上的半截面具,想要看清楚站在身邊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這樣想着,她竟然情不自禁的擡手這樣做了。
當她擡手慢慢的往男人的臉頰靠近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自己做了這麼一個危險而又大膽的舉動。
直到突然間,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也就在這時,在她的手指即將靠近的那一刻,另一隻有力的手腕攥住了她的手,讓她的手突然僵硬住無法動彈。
在意識到自己的手突然被顥墨寒的手給攥住的時候,袁谷香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她的心底一驚,視線也下意識的移開,神色有些躲閃的不敢擡眸。
“你想看我的臉?”
男人攥着她手腕上的力氣不大,他沒有用勁兒,只是攥住了而已。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繼續摟着袁谷香的身子邁步走出了電梯,只是在走出電梯的那一刻,他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飄入了她的耳邊。
聽到顥墨寒的反問,袁谷香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被動的跟着顥墨寒走,她緊張而又不怕死的回了一句,“恩。”
原以爲聽到她的肯定回答,對方會很生氣,可是難得是,袁谷香並未感覺到對方的身上有任何生氣的氣息。
她知道,若是他生氣的話,她能夠感受到的。
可是沒有,他好像依舊平靜的攬着她的腰,繼續不急不緩的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去。
在走出醫院大門後,已經有人停好車子在那裡,車門打開後,袁谷香坐了進去,隨即顥墨寒也坐在了身側。
車子開動後,車廂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顥墨寒依舊如以往摟着她的腰,讓她的額頭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只是這回不同以往,袁谷香有些不敢太過用力的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突然不說話,這樣的氣場倒是有些冷,讓她有些不習慣。
恍若察覺到袁谷香的拘謹,顥墨寒探過手來直接將她的額頭摁在肩膀上,繼而輕聲道,
“放心的靠吧。”
感受到額頭傳來大掌的熱度,感受到他話語裡的輕聲無奈,袁谷香的膽子又突然大了起來,不怕死的開口問道,
“你……你不生我的氣?”
聽到袁谷香的問話,原本閉目養神的顥墨寒微微睜開了眸子。
他垂眸看向懷裡的人兒,此時她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視線是看向窗外,而他也隨之將視線落在了窗外,看着跟她一同視線的風景。
“你很想看我的臉?”
突然間,耳邊響起了顥墨寒的清冷聲音,他將剛纔的問話重複了一遍。
完全沒有料到顥墨寒會這麼問,袁谷香一個激靈坐正了身子,之後,她眨巴着不解的眸子回頭看向顥墨寒,她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是生氣還是慍怒,所以她想擡眸看清他的表情。
可惜,面具下的表情她撲捉不到,即使看了也是白看。
回想剛剛的回答,她依舊肯定的點點頭。
既然都這麼問,索性她問個痛快。
見袁谷香的反應,顥墨寒突然擡手用纖細的手指撫上她細嫩的肌膚,帶着探測的意味反問道,
“你想要看到一張怎樣的臉?”
袁谷香根本就沒有料到顥墨寒會這般問她,所以在聽到這句話後,眸底不免深深的錯愕。
她怔怔的看着顥墨寒許久,車廂裡安靜不已,縈繞的都是一份尷尬的氣息。
然而半響後,袁谷香深吸了一口氣纔開口道,
“你的樣子。”
“我的樣子?”
面具下的臉透着幾分若有所思,雖然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表情,但面具下的他眉頭微蹙,透着幾分意味深長的神色,袁谷香的話讓他忍不住反問的重複了一遍。
這語氣裡,透着幾分困惑,幾分揣摩,幾分深思。
聽到顥墨寒問話,袁谷香肯定的點了點頭,認真的看向顥墨寒輕聲反問道,
“對,我只是想看到你的樣子,你真正的模樣。
我有時候不明白,爲什麼你一直要戴着面具?難道不能以真實的臉面對外人嗎?”
袁谷香的話讓顥墨寒的眸子暗了幾分,他沒有直接開口回答袁谷香的話,而是繼續擡手在她臉上柔滑的肌膚遊離,片刻後,他才輕聲開口,低聲的反問着袁谷香,
“如果說,我已經毀容了呢?難道已經毀容了,也不能用面具掩飾麼?難道一定要將最醜陋的一面展現給衆人麼?難道……我連掩飾醜陋的權利都沒有麼?”
顥墨寒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輕不緩也不急,只是一句句吐出的問話,帶着一分分加重的壓迫,問得袁谷香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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