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次錯誤麼?既然外界揪着不放,家人也看不起她,她反而要活的比以前滋潤,比以前更好。
只是,現在白氏已經不行了,所以她要更好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爲自己創造更好的生活。
必要的時候,要出賣親人也不是不可以。
白婉心雙目盯着電視屏幕,內心卻在冷笑不已。
突然,電話響了。
白婉心一驚,利用餘光一撇,果然,爹地接電話很是神速,並且迅速走到陽臺接聽。
她現在的位置在客廳,根本聽不清爹地在講什麼。
果斷起身,她悄悄來到靠近陽臺的角落。
“好,你快說。”
“什麼?黎耀輝還沒有死?他現在市二醫院?這個消息可靠麼?”
“好,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讓他活着出來。這個人留着是個禍害,這樣,你多派點人手,今晚就動手,對,要狠一點,不留活口!”白展飛的神色狠毒,語氣冷絕。
白婉心聽到這裡,內心一驚。
黎耀輝?!
黎沐晨的爹地?
對,就是那個人沒錯,她對當年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黎耀輝跟爹地可是生死對頭。
所以,也就是說,黎耀輝沒有死,他現在在市二醫院?
白婉心的心裡瞬間有了主意。
她迅速退回客廳。
而此刻白展飛打完電話也出來了。
看到女兒在客廳看電視,他臉上難得的揚起一抹笑,“婉心啊,沒事就出去逛逛,不要整日悶在家裡。”
白婉心故意嘟起了嘴,“不是您不讓我出去丟人現眼麼?”
“這……”白展飛老臉有些尷尬,“你這孩子,這不是事情都過去了麼,如果你悶的話,就跟朋友出去玩玩吧。”
“朋友?現在誰還肯跟我做朋友,不作死的踩我就不錯了,呵。”白婉心冷笑着道。
白展飛老臉一頓,就要發飆。
但看到女兒臉上哀傷絕望的表情,倒勉強忍了下來。
都怪他以前太過寵愛這個女兒,以至於她無法無天才犯下這個彌天大錯。
“那你就看會電視,等下早點休息。”白展飛說完就要出去。
“爹地,那些董事是不是還在鬧?”白婉心突然問。
白展飛停了腳步,嘆了一口氣,“他們是想趁這個時候踢我出局,哼,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讓位的,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白婉心沒有回答爹地的話,而是自顧自道,“爹地,如果你真的讓位了,白家是不是就徹底完了?”
“這還用說麼?還不都怪你,真是沒用的東西,這些年白養活你了,要不是你,我跟你哥也不會這麼焦頭爛額……”白展飛突然破口大罵。
白婉心確是一臉木然,這段日子,她在這個家裡一點地位都沒有。爹地罵她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她都習慣了,今天這個叫罵都算是輕的。
她突然微微一笑,“爹地,你不是有事要出去麼?”
“你!”白展飛搖了搖頭,一臉失望,“我看你是沒救了,你就給我好生在家呆着,安分點。”
“知道了,爹地!”
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白婉心臉上露出一絲狠毒的微笑。
爹地,哥哥,是你們先不仁,我後不義的,不要怪我!
白婉心想到這些日子裡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爹地不但沒有爲她報仇,反倒是向仇人搖尾乞憐,可結果呢?仇人一點都不領情,反倒是一腳把爹地踹了出來。
既然這樣,這個好人不如讓給她來做如何?
白婉心冷冷一笑,撥通了一個電話。
市二醫院。
今晚註定有些不太平。
黎耀輝的病房有獄警守衛,因爲他的身份特殊,所以他的病房是單獨的一處,即便是獄警走來走去值班,也不會有人過問。
而此刻,病房走廊的盡頭,突然涌現一批黑衣人。
值班的獄警並沒有察覺,一來是他們警惕xing放鬆了,這麼些日子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而來是他們可能有點累了,多少有點困頓之意。
就在此刻,一個獄警被身後突襲的人幹掉了。
另一個獄警察覺之際,側邊突現一個黑衣人,打暈了他。
大概幾秒鐘,走廊值班的獄警都被幹的乾乾淨淨。
黑衣人明顯身手不弱,而且來去迅疾,身手不凡。
領頭的黑衣人打了個手勢,後面的迅速跟上,十幾人一起向病房門口集結而去。
眼看就要到了房門口。
突然,領頭的黑衣人倒下去了。
接着,他身後的好幾個黑衣人也接二連三的倒下。
幾乎是同一瞬間,另幾個黑衣人也沒有任何徵兆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戲劇xing,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就在所有黑衣人都倒下去之後,一個矯健的身影隨後出現,來人手裡舉着一把無音**,兩眼在黑暗裡灼灼閃光。
“清理乾淨!”一道精練的女聲在黑暗裡低低的響起。
“是!”她的身後涌出來幾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
女人明顯是領頭的人,站定了幾秒鐘,又隱入了黑暗中。
而走廊上倒下的一批黑衣人迅速被後來的那一批清理到別的地方,幾分鐘後,現場清理乾淨,只除了幾個倒地的獄警。
一個黑衣人突然走到倒地獄警的身邊,在他人中的地方按了一下,獄警悠悠轉醒。
“你!”
“噓!”黑衣人捂住獄警的嘴,低低的道,“這裡已經不安全,讓你上頭多派點人來,聽到了麼?”
獄警驚惶的不住點頭。
黑衣人放下手,迅速隱入黑暗裡。
黎沐勳日夜守着黎耀輝,深恐一眨眼爹地就沒了。
他改頭換面這許多年,是爲了什麼?
他不只是爲了報仇,更想盡快找到親人。
可此刻,姐姐找到了,卻還不能相認;爹地找到了,難道馬上又要失去?
他當然清楚爹地活不了多久了,寒哥和艾倫的表情他都猜得出。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放棄爹地的生命,如果可以,他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回爹地的。
上天何其不公,又何其殘忍啊!
黎耀輝此刻陷入了昏迷,早前還能跟兒子說說話,嘮叨幾句,可此刻卻完全睜不開眼睛。
病房裡只有儀器跳動的聲音,間或有幾聲老人微弱的喘息,但卻很不明顯,黎沐勳很多時候有一種幻覺,彷彿爹地就這麼去了,安靜的閉上眼,再也不會睜開。
“伯父的情況你也清楚,萬一到了那個時候……你都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再這麼下去,身體也吃不住啊。不要到時候你病倒了,還怎麼照顧你爹地?”
艾倫不知何時來到了病房,他立在少年的身邊,語氣低沉的道。
“伯父現在是深度昏迷,也不知道何時醒,你先去休息下,這裡我替你看着,如何?”艾倫又勸說道。
可眼前的少年卻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到有人在身旁說話,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定定的看着病牀上的爹地,靜靜的看着。
艾倫突然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少年,不是因爲他是boss的小舅子,而是因爲,他也曾在這個年紀失去了最親的親人。
許久,少年動了一下。
“艾倫,你跟我所說實話,我爹地還能活多久?”黎沐勳沒有擡頭,但語氣十分沉重。
艾倫微抿脣,他是多麼想不說這個實話!
“最多二天!”
“好,我明白了,謝謝。”黎沐勳說完這句話,又維持着先前的動作,再也沒有說話。
艾倫知道多說無益,再勸說也枉然,他走到病房外,此刻邢翊寒剛好趕到。
“boss!”
“那些人什麼來頭?”
“還在查,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應該是專業人士所爲……”艾倫低下了頭。
聽到這裡,邢翊寒目光微微一動,卻沒再說什麼。
他轉臉看了一下病房裡的情形,微皺眉道,“小勳多久沒休息了?”
“一天一夜整了,小勳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boss,你勸勸他……”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下。”邢翊寒說完,轉身進了病房。
病房裡,少年瘦削的側臉俊美如畫,卻也蒼白的不像個正常人。
這是明顯勞累過度缺少營養的徵兆,邢翊寒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他救回來的人,可不允許就這麼輕易就倒下了。
“小勳,”邢翊寒平靜的道。
“寒哥,你來了。”黎沐勳輕聲打了聲招呼,又將目光放回病人身上。
“你回去休息,這裡我看着,休息夠了,再過來。”
“可是,寒哥,我……”黎沐勳目光裡有一絲畏懼,他在這個男子面前,從來都有一種卑微的情緒作祟,下意識的就想要按對方的想法去做事。
可能從他被這個男子救起的那一剎那,就註定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隨心所欲,要承擔更多的磨難。
對於寒哥,有感恩,有敬意,也有懼怕。
跟隨男子將近五年,見面次數卻屈指可數,而即便是見面了,能說話的機會又是少之又少。他起先不明白爲何這個男子對自己萬般嚴厲,近乎苛刻。
直到很久以後才恍然大悟,男子不只是對自己嚴苛和嚴厲,他本身就是一個嚴厲的人,對身邊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所以,他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去休息下,隔壁房間就是病人家屬休息室,去吧。”邢翊寒淡淡的開口,彷彿沒有看到少年眼裡的猶豫。
“那……好吧,寒哥,麻煩你了。”黎沐勳站起身,不得不緩慢的走出了病房。
打開病房門的時候,迎上艾倫有些驚訝的眼神,他微微點了點頭,打開隔壁房間的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