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海追出老遠之後,纔看到倪淑雅的身影遠遠的在前方出現。
他正要跑過去,就看到不知哪裡冒出來六七個二流子,圍着前面的女子動手動腳。
而此刻他手裡抱着丫丫,也跑不快,只能儘量往前趕。
倪淑雅此刻才知道害怕了,她剛纔只是負氣跑了出來,並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都怪她太大意了。
“美女,保證不會虧待你,先親一個,怎麼樣?”一個黃毛小子打扮奇葩,帶着猥瑣的語氣道。
倪淑雅滿臉寒霜,卻是不語。
她不想這麼早激怒這些人,只要有一點機會,她就撒開腳丫子死命跑。
“美女,是看不上哥幾個?還是在等人來救你?哈哈,這黑燈瞎火的,巷子又僻靜,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如果好好侍候哥幾個,保證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另一個紅毛小子索xing伸出手來,在女人身上摸了一把,末了還放到鼻子底下聞了一下。
“這女人香,就是香啊,哥幾個,也去摸摸……”
“真的這麼香,摸摸,摸摸……”
“啊!”
“啊喲啊喲!”
一陣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偷襲大爺,有種站出來,”有人摸着額頭大叫,也有人摸着肚子喊疼。
原來一些石頭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射出來,四零八落直接打在衆人身上。
又疼又慌之際,衆人亂做一團,四處張望。
就看到一個男人仿若巨人一般從暗處走出來,他肩膀上還靠着一個小女孩,睡得正香。
男子滿臉冰霜,肩上女孩純真稚嫩……
這情景怎麼看都很違和啊。
“就是你大爺我!”阮新海步履沉穩,緩步出來,臉似冰霜。
如果不是怕驚醒了丫丫睡覺,他剛纔就不是拋石子這麼小玩意的舉動了。
一般來說,他阮少出馬都是非死即傷的後果,也輪不到這幾個混混胡三四海的吆喝。
說起這個,都是怪眼前這個女子所賜,思及此,目光不禁朝身邊的女子看了過去。
嘖嘖,這下就被嚇得面無人色了啊?
瞧瞧,在這些小混混面前就嚇成這樣,怎麼在他這個真正的**大佬面前,就敢那麼肆無忌憚的吵鬧個沒完?
難道他的威信還比不過這幾個小混混麼?
還是說,這個女人就是吃定了自己不敢拿她怎麼樣,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不過這幾個混混也太可惡了,居然把他的女人給嚇成這樣,看他怎麼收拾他們!
“喂,你是哪路的?這裡可是我們哥幾個的地盤,也不打聽打聽我黃毛是誰,就敢這麼囂張?”黃毛小子是唯一個躲得快沒被石子砸到的混混,看起來有幾下子,所以此刻的氣焰還能這麼囂張。
阮新海卻並不理會對方的挑釁,他朝身邊的女子呶呶嘴,“看什麼,趕緊把咱女兒抱着啊。”
真是沒點眼力勁,他這會要跟人開戰了,難道要抱着女兒跟人打架啊?
倪淑雅被對方這麼一瞪,倒是沒什麼脾氣了。
剛纔多兇險啊,這些小混混不比酒吧裡一些有頭有臉的人,既登不得大堂也不會講什麼江湖規矩,她一個單身女子被混混們盯上了,肯定是討不了好的。
幸虧這個負心漢及時出現了,所以,這會他說什麼,她心裡一點意見都沒有。
趕緊幫忙把孩子接過來,小心的摟抱在懷裡。
而此刻混混們卻發出嗤笑。
“我說呢,怎麼會有人敢來送死?原來是一家人,還真是一個妖媚勾人,一個帥氣逼人,只可惜小爺們不好這口,你把老婆留下,帶着你的孩子滾遠點就好。”小黃毛挑釁的道。
阮新海剛好把丫丫交到女子懷裡,聞言,微挑眉,脣角揚起一抹肆血的笑。
西郊警察局在經歷大半個晚上的瞎折騰後,忽然接到了這麼一個電話。
“喂,送你們一個禮物,趕快去西郊看看吧。”
三分鐘後。
西郊某個小巷子裡躺了六七個小混混,據說全都被人剝的赤條條的,青一塊紅一塊。有骨折的,也有昏迷的,倒是沒人少胳膊缺腿的。
看起來又不像是劫財,當然劫色也不可能了,那歪瓜裂棗的模樣,誰會看上呢。而更奇怪的是,其錢包卻還在,只是衣服不見了。
衆警察琢磨了半天都不得其解,粗眉毛警官卻突然憶起了那個玩世不恭的聲音。
“原來是他!”
無論怎樣,能一次xing抓到這一塊流竄的幾個小混混,也不失爲功德一件。這幾個小子作jian犯科的事情沒少做,一一論罪處理。
粗眉毛警官吩咐手下處理好這個案件後,天剛露白,而此刻,他接到上級的電話。
“把阮新海的檔案銷掉,儘快。”
這麼短短一句話,卻讓他背脊發麻。
阮新海?
不就是瞎折騰了半個晚上的那個男主角麼?剛纔那個舉報混混兒的電話也是他打的吧?
本着功過相抵,他們也沒打算爲難人家,而且還要感謝他呢。
可這個檔案既然備案了,一般來說是不允許銷除的,但頂頭上司打這個電話……
阮家?
天,他怎麼沒想到就是中央的那個阮家!
粗眉毛警官嚇出了一聲冷汗,趕緊吩咐手下儘快銷除檔案,不留半點痕跡。
這個後臺還不是一般的大吶,幸好沒創出什麼大錯來,否則,人家隨便動動小指甲,都能捏死他們這一幫人。
倪淑雅家。
倪小丫此刻重又躺回了小牀,只不過這丫頭睡眠功力夠強的,剛纔那一番激烈的打鬥都沒有把她吵醒。
真不知道這個xing隨了誰了?倪淑雅笑着搖頭,給女兒蓋上薄被,走出了女兒的睡房。
才起身,就看到男子立在門口,她沒理會對方,兀自從他身邊經過。
“喂,就不感謝我一下?”男子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倪淑雅回頭一看,喲,男子雙手插兜,這小姿勢倒是很帥氣。
其實剛纔看阮新海跟那些混混打鬥的時候,姿勢更帥氣啊有木有!
就一分鐘不到,六七個混混哪,全部給倒在那裡,哎喲直叫喚。
怎麼平時沒看出來這個負心漢有這麼大的本事呢,還以爲他就是泡泡妞,耍耍嘴皮子而已。
只不過倪淑雅心裡再怎麼仰慕他剛纔的行爲,但是嘴上也不會說一句好聽的。因爲,這個男人“寵”不得,一寵就上天了,對付這個男子,她倒是很有經驗了。
“感謝你什麼?感謝你大半夜的爬我家牆,讓那批警察毀了我的大門?”倪淑雅故意兇狠的語氣道,纖纖玉指遙遙一指。
呃,這會兒大門破洞大開,搖搖欲墜的模樣着實是蕭瑟啊。
阮新海快速的瞟了一眼,趕緊收回了視線。
算了,就不計較剛纔幫她的事情了,只不過有件事他還是不明白。
“之前我教訓那批混混時,你阻止我幹什麼?要我說,直接廢了他們的胳膊腳什麼的,省的以後還作惡……”
“你怎麼那麼血腥?當是爲丫丫積點德吧!”倪淑雅聽到這裡,沒好氣的回了一聲。
“我爲什麼要爲丫丫積德?丫丫?”阮新海突然大叫了一下,“這麼說,你是打算讓我認回丫丫了?”
“你想得美,阮新海,我這麼跟你說吧,你這輩子,哦,不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認回丫丫,我也絕對不會把女兒給你的,你現在就給我走,趕緊給我滾出去!”
一說起這個,倪淑雅就滿肚子火沒處發。
一個晚上沒有休息好,又要應付這個無賴,她的心情簡直糟透了。
“喂,你不能卸磨殺驢啊,”阮新海嘴裡說着,身子卻被女人推着往門外走去。
“滾,滾,你就是一頭蠢驢!”把破舊的大門用力甩上,倪淑雅丟了這麼一句。
阮新海悻悻然轉身,摸了摸鼻子,這人都被攆出來了,也沒戲唱了,還是回家睡覺吧。
這一夜折騰的,還真是累啊!
六樓的窗口,女子憑窗而立。
透過遮掩的帷幕,看着那個男子悠閒漫步離開,她的雙眼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又怎麼可能輕易回得來呢?
她是這樣,丫丫也是如此,她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丫丫的。
美國。
別墅裡。
水綠色的帷幔被陣陣微風輕輕吹散開來,空氣裡彌散着一陣玉蘭花的幽香。
大牀上的女子此刻微閉着雙目,手機被輕輕放在耳朵旁邊,她看似已然睡着了。
手機里正在響着一陣輕音樂,熟悉的旋律在臥室內輕輕的迴盪。
隨着這首音樂的浮動,女子緊閉的眼睫微微顫動。
夢裡面,女子遭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夢到了靈堂,也夢到了白色的帷幔,還有一個穿着孝服的女子。
這是哪裡?
她在哪裡?
一步步走近前,她看到了這是一座靈堂,大堂中央豎立着一塊墓碑。
墓碑上寫些什麼她已經無暇細看,只因爲那個穿着孝服的女子突然轉過身來,面對着她。
這,這不是……
女子倒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穿着孝服的女子跟她怎麼會長得一模一樣?!
“奇怪吧,我跟你本就是一個人,只不過你記不起我了而已,我在你的心裡面。”穿着孝服的女子,臉色蒼白,雙眼紅腫,緩緩的解釋道。
“這,這裡是?”
“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去世了,你不知道麼?還是你不想知道?刻意遺忘?”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這樣的……”
“既然不是,你就要全都想起來,這一切,這個靈堂,還有躺在下面的你唯一的親人,你的爹地,全部想起來,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所有的……”
穿着孝服的女子突然上前,扯住她的手臂,瘋狂的搖晃。
她臉上的表情也好似瘋了一般,兩眼射出驚駭的光芒。
“不,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