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陽這邊想不出什麼方法來,但是他的三個姐姐,卻是鬼主意一個接着一個,沒個停歇。
粱安月和週週剛出了小區,就有一輛車追上了週週的車,攔住了她們。
“誰啊?想要光天化日攔路搶劫啊?”週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格,膽量很大。此時雖然被人這麼突兀地攔住了車,卻是一點兒也不害怕,大開車門就要下去質問對方。
坐在副駕駛上的粱安月卻拽住了週週,說道:“我知道車上的人是誰,不用搭理她,咱們走。”
“誰啊?”週週關上了車門,很好奇。
“景朝陽的三姐,我認得她的車。”
週週氣得爆了粗口:“……她想幹什麼啊?欺負人沒夠兒是吧?不和她一般計較就算了,她還來!”
粱安月知道週週是真的關心她,已經在暗中調查害她的人,想要爲她出口氣呢。爲了不讓週週費力瞎折騰,就把景朝陽的姐姐們算計她的事情告訴了週週。週週聽了之後,擼起袖子就要找這三個惡毒的女人打架去,被她好一番勸說,這纔打消了去報仇的念頭兒。但是此時,景朝陽她三姐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走吧週週,我們沒必和她浪費時間。”粱安月催促道。
週週狠狠地關上了車門,說道:“小月,這女人怎麼陰魂不散的?我看要不然你直接給景朝陽打電話,讓他好好管管他這幾個姐姐,別總放她們出來禍害人!”
說話間,景文玉已經下車走到了她們的車門前。
粱安月不想計較景文玉是怎麼找到她家的。景家大小也算是個豪門,身爲豪門的三小姐,景文玉想要查到一個小門小戶的住址,應該不難。
“樑小姐,出來談談?”景文玉輕輕敲了敲車門,一臉和善的微笑。
其實她的心裡,此時正叫苦不已呢!爲什麼每次都要由她出面?她已經受夠了自己這一副做惡人的嘴臉,但是沒辦法啊!
原本是想要給粱安月打電話的,但是一想上次一粱安月離開之時的態度,就知道粱安月一定不會再見她。與其送上門去給人羞辱一番,還不如在她家門口兒慢慢兒等。今天晚上就是她的訂婚典禮,就不信她能一整天不出門。
“小月,我去和她談!”週週說着,氣勢洶洶地就要拉開車門。
粱安月拉住了週週,說道:“還是我去吧。反正這是在我家小區門前,又有你在,她也不敢做什麼。”
週週這個暴脾氣,只怕沒說上幾句話,就得往景文玉臉上招呼大嘴巴。今日的訂婚,對她而言,就是這件事情的終止。塵埃落定,一切請罷。她不希望在訂婚典禮之前再出任何亂子。
她的名聲不要緊,可是爸爸媽媽,真的再也經不起驚嚇了。
“我和你一起去。”
在粱安月推開車門的時候,週週也推開了車門。
粱安月點點頭。她知道自己不是景文玉的對手,有周周在,她的確放心一些。
“樑小姐,我想我要和你談的事情,不方便有你的朋友在場吧?其中的干係,我想樑小姐應該比我明白。”景文玉含笑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做虧心事的又不是我們家小月,我們幹嘛要藏着掖着的?什麼其中干係?其中有什麼干係啊你倒是說說!我們不介意聽一聽。”週週故意做出一副痞裡痞氣的樣子,手搭在車門上說道。
景文玉神色一變,隨即又是溫和地笑道:“樑小姐,我來找你,真的沒有惡意,你別害怕。至於你的朋友……真的不方便在場。樑小姐,我這是爲你考慮。”
粱安月不想讓週週被這三個惡毒的女人給注意上,因而道:“好吧……週週,你回車裡等我吧。”
“可是……”
“沒事的週週,你忘了我們剛纔怎麼說的了?所以你就放心在車裡等我好了。”粱安月道。
“好吧……那你別走太遠,別進她的車,就在外面說吧。”週週道。
聽到週週這麼說,景文玉原本若有所思的凝重表情這才舒緩了些,笑道:“小姑娘,你放心,大家都是文明人,我不會對你朋友怎麼樣的。”看來這只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小姑娘而已,沒什麼真本事。
週週冷哼一聲,關上車門進了車裡,懶得搭理景文玉。
“樑小姐,接一步說話?”景文玉笑道。
粱安月點點頭,主動往景文玉的車前走。但卻是站在車門外,並不進去。對景文玉平靜道:“有什麼事,說吧。”
景文玉收斂了笑容,臉色不太好看,問道:“樑小姐,你把我們的事情和你朋友說了?”
未免週週受到牽連,粱安月撒了個謊,諷刺着反問道:“景小姐,我真擔心有一天你會因爲做賊心虛,而把自己折磨成一個瘋子。你這麼整天疑神疑鬼的活着,不累嗎?”
“可是我聽她的意思,明明是你和她說了什麼。”景文玉道。
“沒有,我沒和她說”,粱安月道,“我不想讓她聽到這麼醜陋的事情。但是我之前是景朝陽的女朋友,現在又要嫁給喬司南,她多少也會追問一些。我總不能對我朋友說我是個水性楊花的人吧?我說了她也不信啊。我只能說,景家不同意,出了事,他們更是堅決不能接納我了。”
景文玉似信非信地點點頭,說道:“樑小姐,我看你也是個挺要臉面的人,希望你不要做祥林嫂,把自己的苦難到處說,說多了,也便成了笑話。”
粱安月的拳頭緊握,說實話,此時她真的很想要給景文玉一個耳光。但是……正如景文玉所說,她是個要臉面的人。所以她不能和這個已經被恐懼折磨得快要發瘋的人一般計較。
她很清楚,景文玉之所以和她說這一番話,是因爲景文玉害怕了。
“景小姐,你的做賊心虛,真讓人覺得可笑。”粱安月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臉上只是滿滿的嘲笑之意。
這一次,不是粱安月憤怒了,而是換成了景文玉。
但景文玉也是個很要臉面的人,當然不能明擺着惱羞成怒。只能暗自平復了一會兒,又微笑道:“好了樑小姐,我看你好像是有事情要忙,我不多耽誤你時間。其實這一次來見你,主要是想要恭喜你。”
“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希望你能直奔主題。”粱安月的語氣已經很冰冷強硬了。
相比於看到景文玉做賊心虛地亂咬人,她更厭煩看到景文玉這僞善的客套。
“好,樑小姐可真是個痛快人哪,那我就只說了”,景文玉道,“這一次我來找你,主要是想讓景小姐幫我一個忙……當然,也是幫你自己。”
可能是知道粱安月不願意聽她說話,景文玉並沒有賣關子的意思,緊接着便痛快道:“我希望樑小姐在和喬少結婚後,能夠多關心一下喬少。如果他有什麼想要對付我們的打算,希望樑小姐能看在我們爲你們夫妻二人保存了那麼珍貴的視頻記錄的份兒上,幫我們勸一勸喬少爺。看得出來,喬少爺挺喜歡你的。”
粱安月一聲冷笑。這冷笑不是爲了撐氣勢,而是真的發自內心。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景家三姐妹很可憐。因爲這件事,她們自己的生活此時已經面目全非了吧?只能每天提心吊膽的算計着如何善了。
“景小姐,我不會答應你的請求。至於喬司南到底會不會懲罰你們,只能看你們的運氣了。”
“樑小姐,我想你提醒你一句,你別忘了……”
“我當然沒忘”,粱安月道,“景小姐覺得,我未婚夫身材不錯吧?說實話,我還挺想讓視頻流出去的,這樣全市的女人們就都知道我老公有多能幹,都會羨慕我的吧?”
粱安月一笑,很和氣地拍了拍景文玉的肩膀:“景小姐,你們自求多福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週週的車旁走。
景家三姐妹只是膽小,但卻不是傻。視頻是她們唯一的籌碼,她們得想方設法地把它當做救命的解藥,而不是把它當做催命的毒藥。就是拿到逼着她們讓她們放出來,她們都不可能放。
忽然一輛車在她面前急剎了車,是景朝陽的那輛白色雷克薩斯。此時這輛車裡,自然不是別人,而就是景朝!
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她最不想要見到的,就是景朝陽。
粱安月真的有些後悔和週週出門了。
“小月……三姐,你怎麼在這兒?”景朝陽滿是深情地叫了粱安月一聲,就叫住了正急着往自己車裡去、但還沒來得及躲進去的景文玉。
“哦,我聽說樑小姐和喬少爺要訂婚了,想着咱們好歹也相識一場,剛好在這兒碰到了樑小姐,就和她說句祝福的話。”景文玉笑道。
“三姐,你怎麼忽然路過這邊?”景朝陽又問。
“我去一個小姐妹家裡啊……不說了啊,她們還等着我打麻將呢!”景文玉很心虛。
景朝陽闊步走到景文玉面前,一把攔住了她。說道:“三姐,你別騙我了,我剛纔拐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在說話,你們應該已經說了好一會兒了。你到底在和小月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