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曾經跟秦漠然有過一段感情那又怎麼樣,誰都會有前任,但只要她現在是屬於自己的就夠了,作爲擁有上位者氣魄的蔣荊南,不論是在商場上還是在感情上,都不會允許自己去做一個失敗者。
一夜悄然過去,晨曦的陽光在厚重的窗簾上灑下影子,宿醉之後醒來,頭疼欲裂。
費勁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猛然間覺得躍入眼簾的一切有些陌生,驚慌失措之餘,發現自己換了睡衣,仔細打量房間裡的裝潢跟佈置,蘇聽晚傻了眼。
“醒了?”
蔣荊南從浴室裡出來,下半身圍着一條浴巾,上身就搭着一條毛巾,對於這樣的“造型”,蘇聽晚看了一次兩次驚嚇之後,如今已經能做到很淡定地別過頭去了。
“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休息?我昨晚走錯房間了?”
“你自己喝那麼多酒之後,什麼時候斷片了都不知道?”蔣荊南靠近蘇聽晚,呼吸出來的熱氣噴灼在她頸間,微微往後縮,後背抵着牀頭。
“我……”蘇聽晚回想了一下,她跟陶小陶一塊去喝酒,後來嚷嚷着要去陶小陶家繼續下一場,然後,然後……
印象中有誰把她帶走了。
“陶陶給你打的電話?”
“寶貝,以後心情不好不要去喝酒,就算想喝,你也得提前跟我說一聲。”
四目相對,蔣荊南英俊的面容映在眼眸裡,心頭泛起絲絲波動,任憑他的手指託着自己的下巴,微擡頭,與他鼻尖相對。
“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有多想把這個城市翻過來,守着喝醉了的你,我很辛苦。”
辛苦這兩個字,蔣荊南咬音曖昧,一開始蘇聽晚沒聽出什麼來,直到反應過來,整張臉都紅了。
蘇聽晚揮開蔣荊南的手,掀開被子跳下牀。
“我先回去洗澡換衣服,你去樓下等我。”
看着蘇聽晚那逃也似的身影,蔣荊南勾了勾脣。
沒有過問她爲什麼會喝酒,蘇聽晚覺得,在某種事情上,蔣荊南跟她似乎達到了一種默契,她不說,他就真的不過問。
到了工作室,陶小陶用她那十八線演員般的演技像她描述着蔣荊南是如何如何把她抱上車裡,眼神怎麼樣,動作怎麼樣,說了些什麼,統統演得自以爲是像模像樣的。蘇聽晚坐在桌前抿脣不說話,她心裡面想的是,過了這麼久,她要怎麼跟蔣荊南講起那段故事。
“總之,以後我還是得小心一點,你現在可是名花有主,那麼一個大人物盯着你寵着你,再不可以像從前一樣任性了。”
陶小陶敲了敲蘇聽晚的書桌,“我會辦公室了,有什麼事情你再喊我。”
“嗯。”
陶小陶把門掩上,蘇聽晚低頭看着畫板,握着簽字筆好半天都下不了手,內線電話響起來,助理告訴蘇聽晚,有一位秦先生的人找。
秦先生。
秦漠然。
蘇聽晚怎麼都想不到,他竟然會直接找來工作室,本想避之不見,可他人就在工作室門口,想起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也不知道背地裡有多少人在盯着她。
蔣荊南第一次沒有主動提及緋聞,方纔她上網看了一眼,消息也還沒有撤下去,不知道他是存着跟自己一樣的心思,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需要他去處理。
嘆着氣,索性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秦漠然就在工作室休息區等着蘇聽晚,見她從旋轉樓梯走下來的那一刻,彷彿是過了許多年一樣。
“小晚。”他還是把名字喊得這麼癡纏。
室外陽光和煦,路上車輛人來人往,本是這麼好的天氣,蘇聽晚的心情卻很糟糕,看着秦漠然,回想起前些日子很是囂張的樑梓杉,她下意識脫口問了一句:“你回國,來南城,是不是要跟樑梓杉結婚了?”
聽到這句話,秦漠然竟也是笑了:“我可不可以把你這句話,理解爲你很在意我會不會跟她在一起。”
蘇聽晚想,她可能真的不瞭解秦漠然了,從前不覺得,現在,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張狂的自信。
“秦漠然,我們不要在這裡談。”
工作室裡人那麼多,多少雙眼睛看着,指不定其中一兩個還是現下網絡八卦留言愛好者,她不想衍生出太多的麻煩,踩着高跟鞋率先離開了工作室。
秦漠然跟在她身後,在距離車門還有一米多的時候,搶先一步幫她打開車門。當看到副駕駛位置上那個醒目的藍鯨魚抱枕,蘇聽晚只覺得像極了一根針刺入了她的雙眼,強忍着疼痛,猶豫了數秒鐘後上車。
當秦漠然繞到另一邊上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藍鯨魚被蘇聽晚隨手丟到了後座。
這個小孩子氣的行爲看在他眼裡,莫名覺得好笑。
“你還跟從前一樣,生起氣來,就拿玩偶撒嬌,它明明是你最喜歡的藍鯨魚,你也不例外。”
“秦漠然,你不適合做那種揪着過去不放手的人。”
蘇聽晚的聲音很輕,車廂裡都是熟悉的香水味,曾經她也偏愛這個香調,甚至還買了女款,一用就是好幾年。
那個時候,她的摯友總會開玩笑地說:“你跟秦漠然要不要這麼相愛,就連身上的香水味都是一模一樣的,恨不得別人不知道你們每時每刻都抱着對方不放手。”
後來呢,她戒了這款香水,就像是染了罌粟要戒掉一樣困難,長久的時間裡,她不再擦香水,因爲每一款的味道都會讓她覺得發暈。
以爲這一輩子只適合那調香,不要了,就再也不碰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南城大道上,蘇聽晚看着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車內安靜得沒有一丁點聲音。
就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秦漠然沉默着沒開口,只是掛檔啓動,踩油門,至於要去哪裡,他沒有說,蘇聽晚也沒有過問。
興許是車內的氣氛太過壓抑,在紅燈路口停下來之後,秦漠然點開了音樂,一時間旋律在車內流淌,蘇聽晚的表情有一絲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