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崢看着她,深遂的眼眸凝視着她:“我把你放在我這兒。”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永遠的放在這裡,所以,請你,慕容若瀾小姐,一定幫我好好珍惜它,好嗎?”
她不是石頭,她不是無情,慕容雲崢對她的好,她怎麼能不知道?他愛她,她又怎麼會不明瞭?於是,依依的伏進他的懷裡,纖細白皙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溫柔的說:“好,這裡,我收下了,我會好好珍惜的。”
幸福的笑容瀰漫着慕容雲崢的臉龐,他開心,是的,真正的開心,他不想與她猜心,而是想得到她最真的承諾,是的,他的心,她真的收下了。
直到宋秘書的敲門聲響起,才讓兩人分開。
“雲少,陳助有事找您。”宋秘書站在門口說着。
“請他進來。”慕容雲崢朝慕容若瀾笑着。
宋秘書剛轉身,慕容若瀾也說:“你忙吧,我出去了。”
慕容雲崢有些頭疼,想陪她,可是,手上的工作一大堆,而且,婚禮臨近了,他得趕緊將手上的工作落實,否則,哪兒有時間去度蜜月?
慕容若瀾與陳至漢在玻璃門口擦身而過,當他側目看着頭髮微亂的慕容若瀾,腦中盡浮現那次他意外發現他們在休息室裡纏綿的事,不由得有些訕然,接着卻又在慕容若瀾理頭髮的瞬間,發現了她耳珠下白皙的脖子上一個草莓印,那是什麼,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瞬間,陳至漢有些氣衝腦門,臉漲得微紅。
“你怎麼了?”慕容雲崢重新坐到辦公桌後,看着臉色僵硬的陳至漢。
陳至漢有些忿然,可是卻被慕容雲崢的話激醒,是啊,他,只不過是一個旁人罷了,有什麼理由去猜測慕容雲崢跟慕容若瀾之間的事情?
陳至漢拿出文件遞給慕容雲崢,慕容雲崢打開,然後用筆在上面勾勒出幾個要點,再交給陳至漢:“就按這種流程操作吧!”
“上次的事,已經查到了。”陳至漢接過文件夾,看着上面慕容雲崢勾勒的地方,有些不淡不鹹的說着。
宣宣揚眉:“是誰?”
“李松林!”
這個已經久違了的名字又出現在慕容雲崢的耳裡,他將手上的筆一扔,那支筆就準確無誤的投入了筆筒裡:“他不是坐牢了嗎?”雖然他有些不信,可是,陳至漢既然這樣說,必定已經有證據了。
“還記得嗎?他坐牢之後,我們放棄了龍翔物流的收購計劃,不過,卻聘用了他們之前幾條精品線路的工作人員。”
“你是說?”慕容雲崢有些冷清的看着陳至漢:“是那幾個人中出了問題?可是,當初被海關查出的那箱貨物,並不是由那幾條線路發出來的,而且,那批貨的路線也絕不會經過那幾條線路?”他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陳至漢看着窗外,“出事的那箱貨的收貨員,跟我們聘用的龍翔物流的霍志是堂兄弟。還記得嗎?當初綁架若瀾的,其中一個有一個叫老牛?而這個霍志與老牛,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慕容雲崢的手捏得緊緊的:“當初聘用的時候怎麼沒查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那是因爲他們平常走得並不太近,所以,許多人不知道他們的這層關係。”陳至漢有些自責,“當初我也太大意了,沒有查明他們的底細。”
慕容雲崢的手放在辦公桌上,食指輕輕的敲着,“這個李松林,竟然坐牢也不安分,他這一出,是想置慕容於死地。”說着,似是開玩笑:“至漢,你說,咱們應該怎麼回敬他呢?”
陳至漢輕嘲道:“當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李松林家裡還有父母、老婆、兒子,那個孩子,現在只有十歲。”
慕容雲崢的手從辦公桌上移開,放在下頜上,細細摸索。
陳至漢的眉眼有些凜利:“聽說,他對老婆和父母都不好,不過,最心疼的就是他那兒子,要不——”
慕容雲崢伸手阻止,十分認真的說:“至漢,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許你動他。”
陳至漢有些訕然:“那你說怎麼做?”
“首先,把他誣陷我們的證據找出來;其次,把那些人證物證交由檢查機關;最後,讓法律給他定罪。”這次佟定利帶給慕容雲崢的是毀滅性的災難,可是,當他聽說李松林家裡只有父母跟老婆孩子了,他倒不想做陳至漢之前口裡所說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陳至漢知道,慕容雲崢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更改,不過,他仍舊想挽回:“這樣,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要知道,上次的事,他害咱們慕容差點——”
“慕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慕容雲崢的聲音鏗鏘有力:“照我說的去做。”
陳至漢略有些不悅,因爲上次的事,他在北京也沒有少受磨難,所以,心底對李松林的恨意當然很濃,不過,見慕容雲崢這樣說,他也不
好再說什麼:“好。”
當陳至漢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慕容雲崢叫住了他:“至漢。”
陳至漢回頭。
“別忘了,明天我跟若瀾拍婚紗照。”慕容雲崢淡淡的笑,一掃之前的嚴肅,“你這個伴郎,可要以最好的姿態出現。”接着,有些鄭重的說:“樂千雅是伴娘,明天婚紗照的時候,我可不希望你跟樂千雅之間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惹若瀾不開心。
若瀾?陳至漢的心底有些苦悶,脣畔一抹苦澀的笑容:“你放心,我又不是女人,會斤斤計較?”他自嘲道:“放心,我會準時到的。”當他走出慕容雲崢的辦公室,一眼看見坐在卡座上的慕容若瀾,心底的苦澀又漸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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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寬大的鏡子前,慕容若瀾微微閉眼,一位年輕的化妝師一手拿着粉盒,一手正替她撲粉,在她那嫺熟的手法下,半個小時之後,鏡中的慕容若瀾,似乎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美得讓她自己都有些驚歎。
之前,她幾乎不化妝,可是,她卻有些羨慕溫子萱,因爲,溫子萱的每一次出現,妝容都是一絲不苟的,她化的妝不濃,讓人覺得淡宜合適,怎麼看怎麼舒服,不過,羨慕歸羨慕,她倒從來不在自己臉上胡亂塗抹,因爲,傅文茹就是一個端莊麗穎的女人,雖然也要去美容院保養,不過,臉上倒極少弄得五顏六色的,十年來,慕容若瀾耳濡目染,倒也喜歡素面朝天的清爽感,現在,她一旦上妝,卻發現了自己另一面的美麗。
“慕容小姐,”化妝師扶着她的肩,親切的說:“請到貴賓室換上婚紗。”
慕容若瀾側臉,看着一旁正在翻看手機信息的樂千雅:“一起去吧!”
因爲樂千雅是伴娘,所以,化的妝就簡單得多了,她收起手機,擡頭看着慕容若瀾,突然間,脣成了“O”字型:“若瀾,你好漂亮。”
當着別人的面被誇漂亮,慕容若瀾有些羞澀的微微低頭:“快走吧!”
樂千雅挽着她的手臂,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貴賓室,這裡,早已經準備了之前選好的婚紗。
當慕容若瀾走出更衣室,站在一面極大的鏡子面前,微微側身,看着鏡中的自己,潔白的婚紗長長拽地,消瘦的肩露在外面,是的,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成了書中所寫的“美目盼兮”。
響指的聲音出現在諾大的貴賓室,吸引了慕容若瀾的視線,她迴轉身,看着沙發上懶懶坐着的那個壞男人,她俏臉頓時一紅,眉眼間皆是甜蜜的笑意。
呵,他今天,穿着正式的白襯衣黑禮服,整個人顯得帥氣又年輕,此時的他,正跟陳至漢坐在沙發上,剛纔,當他看見慕容若瀾走出更衣室時,有一瞬間的驚訝,他從來不知道,一向在打扮上有些中性化的慕容若瀾,穿起婚紗,竟然這樣漂亮,原本以爲他已經很愛她了,卻沒想到,見到她這樣的裝束,他竟然發現,自己對她所謂的愛是遠遠不夠的,因爲此時的她,是那樣聖潔而美麗。
慕容若瀾的視線中,全是慕容雲崢的身影,根本容不下坐在慕容雲崢身邊的陳至漢,兩人甜蜜的對望着,慕容雲崢站了起來,伸出雙手走向她。
陳至漢驚豔的眼神一點也不比慕容雲崢少,不過,當看着相愛的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時,他卻扭過頭,忍住心底的酸澀,不去看這一幕,不過,扭過頭,進入他眼簾的,卻是站在更衣室門口,身着白色小禮服的樂千雅,當兩人的目光相遇時,樂千雅的目光逃也似的躲開了。
說實話,樂千雅長得要比慕容若瀾漂亮些,也挺俏皮可愛,現在一身白禮服的她,像是一個小公主一般,不過,她的心卻砰砰直跳,臉極燙,因爲陳至漢的出現,讓她亂了陣腳,雖然,她早知道,今天會遇到他,可是,卻沒想到,自己的心會跳得如此厲害,甚至,已經由不得自己作主了。
“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讚美你了。”慕容雲崢微微含首看着嬌羞的慕容若瀾,脣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兩人雙手緊握,慕容若瀾覺得心手已經冒出了汗滴,濃濃的甜蜜瀰漫着她的心裡,剛纔鏡中的自己,是如何的驚豔,她當然瞭解,不過,現在,害羞的她甚至有些不敢與他熾熱的目光相接,撒嬌道:“你不說話,最好。”
慕容雲崢甜蜜的笑着,伸手,想要將她攬進懷裡。
“嗯哼!”一旁的樂千雅,看着兩人甜蜜的秀恩愛,而她,跟陳至漢好像也無話可說,於是大聲的打岔道:“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反正她是天生可愛的樂千雅,反正她是打不死的小強,於是,這樣大刺刺調侃的話出現在她嘴裡。
此時的陳至漢,竟然很佩服樂千雅了,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大家都聽出她是故意調侃兩人的,不過,也正道出了他
的心聲,是的,他不喜歡看他們恩愛的模樣。
慕容若瀾倒也真不好意思起來,慕容雲崢倒是大大方方的說:“樂千雅,你可得好好實習實習,要不,等你拍婚紗照的時候,手忙腳亂的。”
慕容雲崢的話一出,樂千雅挺尷尬的,視線不經意掃視了陳至漢一眼,卻又遇到他的目光,急急的轉頭看着窗外。
“雲少,準備好了嗎?咱們開始拍攝吧!”攝影師走過來,打斷了一室的尷尬。
外景的拍攝在南河著名的風景區琳琅山,山並不高,可是卻有清澈的河流,吊橋,還有那鬱鬱蔥蔥的樹林,因爲是是4A風景區,所以自然保護得特別好,整個生態環境十分悠靜。
一組一組的照片拍攝下來,累壞了一對新人,而作爲伴娘伴郎的樂千雅與陳至漢,入鏡的機會比較少,所以倒是十分清閒,不過,全程下來,兩人是零交流,根本沒有說一句話,偶爾有合影時,他們也是各自站在慕容若瀾與慕容雲崢身邊。
夕陽夕下,整個拍攝行程也即將結束,最後幾幅是要拍攝在落日餘輝裡,兩人攜手坐在溪邊的情景,工作人員都忙着幫新人整理衣服。
樂千雅從洗手間出來,看着慕容雲崢與慕容若瀾甜蜜的景象,羨慕的感覺從心氏漫延而過,不過,她卻發現,陳至漢坐在一旁抽菸。
心底雖然苦澀,可是,卻從一開始打定主意,不與他說一句話,不過,看着他注視那一對新人的模樣,有些冷漠與不自然,樂千雅心底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畢竟是女人,有時候的感覺非常敏感,是的,雖然慕容若瀾曾親口否認,可是她卻很是懷疑,陳至漢可能喜歡慕容若瀾,想着從前他對自己的漠然與傷害,樂千雅就有些疙瘩在心底無法釋懷,雖說時間是療傷的良藥,可她,心底到底有些忿然不平。
“若瀾今天真漂亮,”樂千雅口裡有些諷刺的說着,走近了抽菸的陳至漢:“看他們甜蜜的景象,真是幸福。”
今天一開始,陳至漢就感覺到樂千雅冰冷的態度,現在,她的話中,帶着一絲莫明的諷刺,讓他原本不悅的心情沸到了極點,將手裡的菸蒂掐滅,扔進了垃圾箱裡:“哦?我倒忘了,樂小姐是他們的紅娘。”如若沒有樂千雅的撮合,慕容若瀾與慕容雲崢這份愛情可能走得並不會這樣順利的:“既是紅娘,當然會期待自己撮合的對象能夠甜蜜幸福,不過,怕這切只是樂小姐自以爲事的假象。”
在他們短暫的交往時間內,由於喜歡他,所以樂千雅一直忍着他對自己的冷言冷語,這下,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樂千雅有些妒忌的忍無可忍:“那倒是,某些人一直喜歡說風涼話,不過,癩蛤蟆未必吃得到天鵝肉。如若人家互相沒有情意,任是誰也無法想撮合就撮合的。”
癩蛤蟆?陳至漢的憤怒到了極點,口無遮攔的的狠狠回絕道:“那麼,樂小姐你,是癩蛤蟆還是白天鵝?”說着有些輕笑的諷刺道:“某些人,死皮癩臉的想要和根本不喜歡她的人在一起,你說說?這算是白天鵝嗎?”
他的一句話刺中了樂千雅的痛處,她臉色漲紅,“我是知進退的人,不像別人,癡心妄想,”說着,脣畔一抹嘲笑:“有些人,在我心裡,已經成了一抹塵埃,一個恥辱,我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在明知道塵埃已定的時候,還做着白日夢。”接着,聲音極小極小:“你是永遠得不到她的。”
“樂千雅!”陳至漢有些惱羞成怒,站了起來,正欲推開樂千雅,卻不料工作人員在那邊喊道:“伴娘、伴郎,快過來,還有一張合影沒照。”
樂千雅略略揚起下巴看着陳至漢,驕傲的說:“打嗎?這一巴掌打下來,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你的虛僞,都會發現你的真面目。”
陳至漢的拳頭握在身側,額角上青筋突冒,卻無法拿面前豔若桃李的樂千雅一點辦法。
樂千雅轉身,堅強的笑着往一對新人走去,卻不願意再回頭,是的,此時的她,已經快完全的放下身後這個男人了,是的,她是渴望愛情,渴望跟他在一起,不過,她卻不願意卑躬屈膝,她要的是,不光是愛情,還是幸福的相愛。
“你們沒吵架吧!”慕容若瀾看着走近自己的樂千雅微笑中有着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頗爲擔心。
樂千雅側頭:“你說呢?”
慕容若瀾再看着她身後不遠處鐵着一張臉的陳至漢,搖搖頭:“樂千雅,如果因爲要與他相遇,讓你不快樂,那麼,婚禮的時候,我會——”
“若瀾。”樂千雅看着嬌美的慕容若瀾:“你留長髮的模樣真漂亮。”她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是的,明知道陳至漢喜歡慕容若瀾,可是,不知爲什麼,她就無法讓自己去恨她,因爲她知道,慕容若瀾不喜歡陳至漢,而這一切,又不是她的錯,如果因爲陳至漢的原因去恨她,那麼,她的心是不是太過狹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