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吧。”安哲瀚淡淡的說,似乎是來者不拒。
方蕾臉色微微一淡,“安先生,”她是記者,語言與見解與旁人有所不同,“前陣子,傳聞你與關係親密的男性友人雙入雙出,是真的嗎?”
“小蕾。”葉婭楠想要挽救已經來不及了,她臉色凝重的朝方蕾搖搖頭,想要阻止她繼續問下去。
“朋友是不分男女的,”安哲瀚臉色依然淡然,避重就輕的回答:“就如同婭楠與你們,也可稱做女性友人。你們曾經住同一個宿舍,是不是也算是雙入雙出?”在他看來,有些問題不需要細細的做回答。
他淡淡的幾句話,讓葉婭楠稍稍鬆了一口氣,轉而很佩服他的淡定與沉穩。
可方蕾卻並不滿意他的回答,仍執意問:“可有人說,你喜歡的是男人,坊間都在猜測,你是1還是0。”
她問得這樣直白,安哲瀚並未生氣,而是看了看葉婭楠,帶着幾分曖昧不清,“我是什麼,或者說我喜歡的是男人或女人,她最有發言權。你們是好朋友,大家又是成年人,有些問題,你們是完全可以私下溝通的。”
晚上後,大家也沒多留,就紛紛告別,老六的男友開了車,順便送老五、方蕾回去;老八黏着袁佳與黃博送她回家;而最後,只剩葉婭楠與安哲瀚。
*
安哲瀚將浴缸裡盛着溫水,又放了淋浴液,隨意划動水花,便起了些許泡沫,一時間,馨香熱氣溢滿整個浴室。他走到客廳,準備叫葉婭楠淋浴時,發現她早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
“醒醒。”他輕輕拍她的臉。本想讓她就這樣睡去,可他卻發現她的裙子都黏在身上了。
或許是太累了,又或許是懷孕的人貪睡,葉婭楠脣抿了抿,扭身又窩進沙發裡。
“葉婭楠?”他低聲喚道。
葉婭楠的睫毛動了動,抿了抿脣,卻並沒有醒。
他想抱她去泡一會兒,那樣應該會舒服很多。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稍事猶豫之後,拉開了她裙子的拉鍊。
他發現,她很纖瘦,不過身形卻很美好,特別是胸口處,被白色Bra所保護的地方很有料,她雖然懷孕,可是,小腹卻仍舊平坦,而那腰至臀間的弧度,非常養眼。
他喉嚨一緊,身體燥熱緊繃,卻緊抿脣,手指劃過她潤滑的肌膚,將她的Bra脫了,頓時那一雙盈盈的豐盈像小免一樣跳了出來。
葉婭楠似乎在夢裡,側了側身,
他不是柳下惠,又被禁慾太久,此刻,美好的胴體坦露眼前,怎麼能坐懷不亂?他呼吸急促,顫抖着,吻上了她的脣。
沒有上次的甜甜酸酸,卻是另一種柔軟的美好。
怎麼回事?
他驀然從她身上翻下身來,卻不料從沙發上滾落到地上,碰到茶几的桌沿,腰被烙得生生的疼。最後,他疼得躺在地毯上。
而葉婭楠,仍舊睡得很沉… ..似乎,剛剛發生的事,與她無關。
的確與她無關,是他一廂情願的想要與她纏綿… …
他胸口窒息,不過,腰間的疼痛卻提醒着他,不能… …不能趁她睡着的時候又一次侵犯她… …
已經錯過一次,怎麼能一錯再錯?
這樣安靜美好的女人,他怎麼能再一次傷害她?他懊惱的閉眼,等到腰上的疼痛稍稍緩解之後,才坐起來,攔腰將她抱進浴室,將她輕輕的放在盛滿溫水與泡沫的浴缸裡。
他喉嚨輕顫,可卻屏住呼吸告訴自己:他只是想幫她洗澡。
隔着水,他褪下她的衣服。
或許是水裡太溫暖,或許是水的輕盈觸動,葉婭楠朦朦朧朧睜開了眼睛,或許是太累了,又或許是酒氣薰的,她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很顯然,她有些慌亂,一雙晶瑩的眼睛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看着他,雖然是在浴缸裡,可是什麼也沒穿,她用雙臂抱住胸口,沒有絲毫安全感:他要做什麼?
“累嗎?”她受驚的模樣讓他愧疚,溫柔的說:“泡一會兒就好了。”他在她耳畔低語,“閉上眼睛。”
不知爲何,她很依賴的聽他的話,閉上了眼。溫水浸泡她的全身,帶着沐浴液的陣陣香味,她真的感覺很舒服。那水與泡沫漫過她的全身,她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
突然,她感覺到浴缸裡水的滿溢,他的大掌,貼近她的肌膚,她微怔睜開眸。
“放鬆。”他聲音有些低啞。情慾如火燎原,根本不能熄滅,可他卻很好的控制自己,
隔着水霧,她看着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心,卻如小鹿般亂跳… …她來不及細想,就已經開始期待着… …
安哲瀚的雙手,浸入浴缸裡,一點一點,仔細的幫她清洗,從手掌到手臂,從肩膀到脖子,除了她最敏感最秘密的地方,其他的,他幾乎都洗遍了。
若說之前葉婭楠還昏昏沉沉的,可此時,隨着他的清洗,她卻很清醒。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掌心與她肌膚相觸的溫柔,他很細緻,可卻禮貌的避開私密的地方
… …
似乎,他只是想幫她清洗,並沒有其他逾越的舉動。只是,隨着他的動作,她的身體裡,煥着陣陣燥熱,這股燥熱,似乎越來越濃… …
突然,她想到了那晚,安州酒店失身的那晚,讓她懊悔痛苦的那晚,若沒有那晚… …那麼,她此時是不是可以坦然的面對他… …甚至,可以伸出雙臂抱着他… …思及此,心漫延着酸楚… …
發現她眼角的淚,讓安哲瀚慌了,他用溫熱的毛巾替她擦去眼淚。
葉婭楠睜開眸,或許是水霧蒸氣的原因,視線朦朧,他的身影在她的視線裡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低語:“怎麼了?是水太涼了?還是… …”還是他… …或許她嚇壞了,只因他不應該替她做這樣私密的事情… …
“水溫剛剛好。”她苦笑:“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想多了會太累,”他說:“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他嘲笑自己,明明知道幫她洗澡時會有難以抑制身體的熾熱,可他卻仍舊假裝坐懷不亂的蹲在浴缸前。
她的手抓住缸沿,“我… …”她的愧疚滿滿的… …“安哲瀚,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不是沒感覺的人,他爲她做的事,她怎麼會感覺不到?可他們,不過是合約關係,名義上的夫妻啊,他越這樣,她的愧疚會越來越多。而她,已經無可救藥的發現,她似乎開始希望與他相處了。
“爲什麼這麼問?”
“沒有男人會和一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女人結婚。”肚子裡的小生命,太意外了,也成了她的桎梏。雖然有遺產歸屬之說,可他這樣的男人,要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想必,排着隊想爲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去了,爲何他偏偏要和她結婚?
安哲瀚用大掌包裹住她的兩隻手,將它們放在他的胸口,任由手上的水沾溼他的衣服,“如果孩子是我的,這個理由夠不夠?”
葉婭楠心裡微苦,想要將雙手從他的掌手掙脫,可他卻握得牢牢的,“我… …不喜歡開這種玩笑。”她的遭遇,怎麼啓齒,每次想到肚子裡的小生命,她都覺得尷尬極了。
“我沒開玩笑。”他眉微微一緊,看着她,喉嚨緊繃:“孩子是我的。”
“你不要再說你那一套‘如果我們結婚,你就是孩子的爸爸’的邏輯,”她很難過:“這樣對你很不公平。”
“我是說真的。”他不想再隱瞞什麼,低頭,將臉埋在她的掌心,“孩子是我的。葉婭楠,對不起。”
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微怔,一種不好的預感襲遍她的身體,被水蒸氣薰過的臉微微泛着水珠,她驀的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回:“什麼?你說什麼?”
安哲瀚看着她,聲音帶着沙啞:“兩個半月前那一晚,是我進了你的房間。”
她不信!葉婭楠明顯有些慌亂,以笑解嘲:“安哲瀚,你在開什麼玩笑?”她額前的頭髮微溼,半遮住眼睛。
“我像是開玩笑嗎?”他沉聲說。
葉婭楠怔住,只是茫然的看着他,心像是飄在水裡的浮萍一樣,空空的,找不到到任何着陸點。
他開始坦白,聲音沙啞裡帶着深沉:
那一晚,他有應酬,喝多了便來到安氏旗下的安州酒店,這裡,雖然他幾乎很少來,但是卻長期替他留有貴賓房。
他誤打誤撞的進了她住的房間,當他脫光躺上牀時,發現了被單下的她。朦朧間便將她溫香玉軟的身子擁在懷裡。
說到這裡,安哲瀚喉嚨乾澀,其實,事實的真相是:那晚他發現牀裡有人時想要坐起來,卻不料,被她抱住,她的反應是那樣的熱情,簡直就是一個多情熱辣的女人,熱辣到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還能能記得,他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將她壓在身下,如何一次又一次的索取。
啪。
葉婭楠打了他一耳光,“你混蛋。”走錯了房間就可以任由所爲嗎?他一句走錯房間,便改變了她的人生。
安哲瀚被她打過的臉上微紅,他只是低語:“抱歉。”天之驕子的他,幾乎從未向任何人低頭認過錯… …那晚半夜,他醒過來,看着燈光下凌亂的被單裡她那陌生清秀的面孔,纖瘦的身子讓他產生了沒由來的慌亂,而她雙腿間那殷紅的點點梅花,讓他懊惱… …原本以爲只是普通的一夜男歡女愛,所以,他在牀頭櫃上留下了錢。卻不料,翌日清晨在電梯外遇見失魂落魄的她,還撿到她的手鍊… …
葉婭楠落淚,泡在溫水裡,可是她卻在發抖,“爲了讓我生下孩子,所以你才提出跟我結婚。爲了能夠能順利繼承遺產?”從發現有了小生命開始,她一直生活在負累與痛苦裡,而他,讓她感激的他,竟然就是罪魁禍首。
“孩子是無辜的。”事情的發展,不是他所預料的那樣,對她,他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愫。
她咬着下脣,“安哲瀚,你好虛僞,好自私。”他爲了私慾,竟然這樣對她… …可她想要恨他,卻恨不起來。
面對她的指責,他沒有任何辯解,只是沉默。
充滿水蒸氣的浴室,安靜了好久。
“水涼了。”他低語。浴缸裡的水蒸氣已經漸漸少了,手觸碰去,水溫已冷,再泡下去,她會感冒的。
“你出去。”她思緒亂如麻,原有的愧疚轉化成了憤怒,一種被騙的感覺由然而來,此時的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安哲瀚沒說話,只是遞了浴巾給她。
葉婭楠側頭,不去看他。
“起來時,記得衝熱水。“他說着將浴巾掛在掛鉤上,轉身出了浴室。
葉婭楠痛苦的閉上眼睛:誰來告訴她,應該怎麼辦?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那些畫面,卻如同放電影一般在她的思緒裡浮現,而她還能記得那晚熾熱的體溫與強壯的體魄… …當那晚的畫面與他的面容重逢時,她心底,憤怒卻漸漸的消失了… …
怎麼辦纔好?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清晨,蒙芳韻很意外的發現女兒在廚房做早餐。
昨晚安哲瀚送她回來時,已是凌晨三點了。從浴室出來後,思緒煩亂的她沒理他。她不許他送,可他偏偏執拗的要送她回家。
回家後,因爲有心事,她根本睡不着,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所以她眼儉下還有淡淡的一圈陰影,她對於母親的問題避而不答:“媽,我熬了粥。過一會兒就能吃早餐了。”
葉遠航還在康復期,所以起得晚,餐桌上,只有母女二人。
“昨晚怎麼樣,玩得開心嗎?”蒙芳韻發現了女兒的異樣。
“還好。”葉婭楠邊喝了口粥,勉強笑笑。
“哲瀚人不錯,”蒙芳韻說:“他身上沒有尋常有錢人的浮躁與驕縱,而且,還知道對你的家人朋友好,這樣的男人,你嫁給他,媽也放心。”
葉婭楠微怔:撇開他們之間的事不談,他對她父母,的確不錯,而且,還主動提出請姐妹們吃飯… …昨晚在她們面前的表現,他確實很得體。
“換了其他的富家子弟,哪個在外面不是花天酒地,處處留情?”蒙芳韻繼續說着:“可哲瀚不一樣,專注事業,沒有緋聞。”
“你怎麼知道他不花天酒地、處處留情?”他喝醉酒,誤進她的房間還不叫花天酒地處處留情嗎?又或許,除了她之外,他跟其他女人也… …思及此,葉婭楠心底莫明的泛過一絲酸楚。
蒙芳韻淺笑,“是他母親告訴我的。”
葉婭楠突然想到了什麼:“媽,你是怎麼認識伯母的?”母親的朋友極少,大多她都見過,而顧茹雅她卻從來沒有聽母親提及過。
“朋友介紹的。”其實,是在袁佳的婚禮後,顧茹雅通過袁佳母親的朋友,主動結識蒙芳韻的
“媽。”葉婭楠看着母親,有了稍許懷疑:“那次在西廳餐… …是你們故意安排的吧。”
“安排什麼?”
“你和伯母早就約好了的,是不是?”其實,她早就疑心那一次是兩位母親故意設的相親宴。
“其實,是哲瀚對你早就有意思,所以他母親才提議讓你們認識的。”蒙芳韻當時是被王馥雅的誠意感動了。
他的城府太深了,竟然借雙方母親的幌子… …葉婭楠微微的心動,這是不是說明,從安州酒店那晚之後,他就開始找機會接近自己… …
“最開始我還擔心。”蒙芳韻笑着說:“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擔心什麼?”
“擔心他對你不好… …”蒙芳韻接着說:“不過,若他對你不好,怎麼會想要認識你的朋友?”
昨晚,他在姐妹們面前表現得大氣坦蕩,只是… …昨晚他向她坦白的話,着實讓她震驚… …原本,她以爲,他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了,可是…. …才知道,他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小生命,才提出和她結婚的… …由此,她心裡,多少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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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芳韻推開葉婭楠的房門:“婭楠,你看誰來了。”
葉婭楠的目光越過蒙芳韻,卻與安哲瀚的目光相遇,她的思緒漏跳了半拍,轉而對電話那端的老八說:“我有事,改天再和你聊。”
她放下手機,“媽,我換件衣服就出來。”說着,她關上房門。
她打量着鏡中的自己,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件吊帶的家居裙,這樣隨意、散漫的模樣剛剛他都瞧見了吧… …
逃避不是辦法,更何況,若讓父母發現了異樣怎麼辦?很快,她將長髮梳成馬尾,換了一件藕色的連衣裙走了出來。
讓葉婭楠微驚的是,顧茹雅竟然也來了,而現在,她和安哲瀚、葉遠航正坐在餐桌前吃粥,吃她煮的粥… …
“伯母,你好。”她勾起一抹淺笑。
“婭楠,你煮的粥很好吃。”顧茹雅高貴文雅,白皙的面容泛着慈祥與歡喜,她看了看葉婭楠,又看着安哲瀚:“哲瀚,你們結婚以後,每個月必須抽時間回家裡住,讓我也能嚐嚐婭楠的手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