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DoubleX對小洛的事瞭解的那麼清楚,原來如此。
他沒想到,自己兒子就是那個他恨得咬牙的DoubleX,他還揚言說要滅了他,和他爸爸……
顧衍深咬牙,往事不堪回首。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做了什麼蠢事,說了什麼蠢話,現在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卻不知道該怎麼挽回這尷尬的局面。
穆白賊賊一笑:“好了怪叔叔,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顧衍深:“……”
“小白,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良久之後,顧衍深纔開口,十分正經道。
穆白太陽穴跳了三下:“你說吧,我聽着呢。”
顧衍深衝他和藹的笑一笑,然後,緩緩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穆白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得老遠,癟嘴看着他:“在揍我之前你先解決你自己啊,那麼大一個人物,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麼。”
顧衍深坐在沙發上,嘴角抽了抽:“我當時不知道是你……你過來。”
“不。”穆白此時有了天真孩子的一面,朝他吐了吐舌頭道:“自己說的話就要負責啊,你真讓我看不起你。”
顧衍深揉了揉眉心,萬千無奈只吐出幾個字:“我是你老子!”
“少來這一套,你戶口本上有我的名字嗎?有妹妹的名字嗎?有媽咪的名字嗎?”穆白不服氣道。
“……”顧衍深舒了舒氣,眯眼看着穆白:“等我戶口本上有了你的名字,我非揍你一頓不可。”
穆白挑眉道:“好啊,我等你,你動作要是慢了的話,我就要自己找個戶口本上我的名字了,對了,還有媽咪和妹妹的,到時候你別後悔。”
顧衍深:“……”
父子兩人看似暴力的對話,實則很溫馨。
一直充當着家裡唯一的男人的穆白,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也終於有了孩子的模樣,不再冷着一張臉,沉默寡言難以接近,可以和同年紀的男孩一般,在自己父親面前調皮撒嬌。
但在這平靜溫馨的時候,城市的另一邊,卻是嚴肅驚心的氣氛。
將近二十個小時,穆小洛一直被綁在房間裡,期間只有韓希和趙萍來過,這之外,一直沒有人來過。
時間越久,她也就越放心,沒有人來找她,說明兩個孩子現在是安全的。
顧衍深也終於算是有用了一回,穆小洛欣慰的一笑。
裴恆第三次走到房間外,拿着手上的照片對比着。
照片上是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女人,身材嬌小,一頭短髮,穿着一身黑衣。
看照片的樣子,應該是監控器拍下來的,所以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裴恆皺眉看着照片,然後再看着穆小洛。
他越想越不對,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很熟悉,熟悉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地步。
所以他去韓家別墅裡調了監控,這是韓希被劫持那晚,某一個監控器抓拍下來銀狐的照片。
也是僅有的一張。
裴恆看着穆小洛,心裡的感覺越來越怪。
站在門口沉思了幾分鐘後,他舉步走了進去,坐在房間裡的板凳上,看着雙手雙腳被綁起來的穆小洛,淡淡道:“你和顧衍深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趙萍母女想要置你於死地?”
穆小洛看都沒看他,她會理一個三番四次設局想殺了她的人?
裴恆見她沒回答,也不介意,繼續問道:“如果你和顧衍深很熟的話,那你應該知道,他在我手下兩次救走了銀狐那個女人。”
穆小洛依舊沒看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銀狐我打過很多次交道,但是從來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是現在,我應該能找到答案。”
裴恆說着,眼裡閃過一絲光亮,目光緊緊的看着穆小洛。
穆小洛的呼吸頓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只是擡眸淡淡的看着他,彷彿他說的跟她毫無關係似得。
“希望你能爲我作答。”裴恆說着緩緩起身,走到她面前,眯着眸子打量着她。
穆小洛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懼。
裴恆突然笑了一下,臉上的刀疤顯得愈加駭人。
他盯着她的左臂,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然後,拿出一把瑞士軍刀,在她左臂的衣服上輕輕劃了一下,衣服瞬間破了一個口子。
穆小洛眸子慢慢眯起,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裴恆沒有看她,而是在看她的手臂,擡手就打算撕開那道口子,驗證自己內心的疑惑。
也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急急的腳步聲,下一秒,就有人站在門口:“老大,三爺那邊派出去的人都被抓起來了,現在往局子送呢。”
裴恆眸色一緊,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着來人,冷聲道:“你說什麼?”
來人被他嚇着了,結巴道:“我說,三爺那邊派出的人,都被……”
“行了!”裴恆冷聲打斷他:“想辦法把人弄出來,都是幹什麼用的,那麼多人,連兩個孩子都抓不到,還把自己送進局子,老三手下的都是什麼人!”
裴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外面走,也不去管穆小洛了。
他走後,穆小洛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差那麼一點,只差一點,他就看到她的槍傷了。
穆小洛知道,裴恆要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話,以他對她的恨,他很有可能不顧趙萍的意思,恐怕她會立刻沒命。
聽他們的話,應該是小小和小白沒事了,穆小洛扯起一抹笑,真好。
她一定要留着命回去,回去見小小,回去見小白,回去見顧衍深,嗯,最好再讓他跪一個搓衣板什麼的。
B市是有名的花城,幾乎所有的花都是在這裡繁殖生產的,一走進這座城市,似乎就可以聞到陣陣花香,整個空氣中都瀰漫這淡雅的味道。
閆川在暖暖的陽光下,愜意的眯起了眼睛,想享受這個美好溫馨的時刻。
“你是來旅遊的?”季離淡漠疏離的嗓音打破這個氛圍。
“……”閆川睜開眼睛,挑眉道:“人生,就該享受那麼一下下嘛,你別急,我們都已經到這裡了,很快就能查到線索的。”
季離沒理他,只是打了一輛車,交代了一個地址,吩咐司機去那個地方。
閆川也趕忙跟他上了車。
他們到的是花城的城邊,最大的種植花圃基地。
事先已經查到了一些信息,他們這次來只是來確定一件事而已。
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他年齡雖然大了,但是依然看起來精神抖擻。
他在花圃旁邊有一個小屋子,他邀請兩個年輕人進去坐,給他們到了兩杯清茶。
“我大概知道你們的來意了,先坐在吧,天氣這麼大,喝點茶消消暑。”老人在他們旁邊坐下,拿了一把蒲扇輕輕扇着。
季離和閆川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能直接看出來這是老人的迂迴戰術,他們也不打破,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澀在口中蔓延開來。
可苦澀過後,卻是淡淡的花香。
閆川喝完茶,將杯子放下,對老人問道:“你這是什麼茶?”
老人笑笑,不語,蒲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不經意瞄了瞄季離。
季離顯得很淡然,依舊悠悠的喝着茶,看起來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
閆川挑眉,他的妹妹失蹤了他都不急,他跟着急什麼,便拿起桌上的茶壺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品嚐起來。
季離喝的很慢,良久之後他才放下茶杯,看着老人:“師父,你可以說了嗎?”
“噗!”閆川喝的茶差點沒吐出來,季離什麼時候這麼社會了?叫人師傅?這個又不是在路邊隨便找一個工人就叫師傅的時候,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顯然老人對那聲師父很受益,笑眯眯道:“小離,這麼多年了,師父還以爲你記不得我了呢。”
季離語氣難得的恭敬:“師父說笑了,要不是師父當年說過,要我不要來打擾你,我怎麼會那麼多年沒有到這裡來過。”
老人點頭,顯然是很滿意道:“不錯,你小子果然聽話,我當年沒看錯人。”
一旁的閆川看愣了,合着這兩人認識?
季離隨意瞄了閆川一眼:“我師父,賞金獵人的創始人,古藺。”
“……”閆川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古藺不是十多年前就被殺了嗎,這個老頭子怎麼會是古藺,開什麼玩笑。
古藺笑眯眯的點頭:“好了,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特意來看我的,有什麼話就問吧,我還要忙着去給那麼多花花草草施肥呢。”
閆川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張着嘴也不開口。
季離眸子深了深,道:“師父,我這次來是想問冷霜是不是在這裡種植的?”
古藺輕鬆的回道:“是啊,怎麼了?”
“最近有沒有人大批收購冷霜?”季離繼續道。
“這個嘛……”古藺皺了皺眉,回想道:“沒有吧,出什麼事了?”
“問題就在這裡。”季離皺眉道:“我們也查過了,最近沒有人收購冷霜,別說最近了,我們查了最近三年的記錄,這裡都沒有出售冷霜的數據,但是……”
季離頓了頓,古藺停下扇扇子的動作,問道:“但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