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皺眉：“難道是穆小洛？”
“嗯。”顧衍深淡淡道：“你母親是他們向我們正面宣戰的第一步，接下來，他們的矛頭就會直接對準小姜。”
“那你準備怎麼辦？”凌琛看着他。
顧衍深勾脣：“是時候找當年瞭解真相的人問清楚了……”
凌琛看着他的模樣，知道他已經有了計劃了，便沒有再問下去。
“你回去吧。”良久之後，顧衍深才淡淡道：“現在你的身份和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你也沒有必要再潛伏下去了。”
“對不起。”凌琛低頭道：“騙了你這麼多年，我也不奢望你原諒我，但是我真的很開心能交到你這麼一個朋友……”
凌琛在意識到說了什麼的時候，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天吶，他剛纔竟然說交了顧衍深這麼一個朋友，真是作死，這不是火上澆油嗎，顧衍深非把他殺了不可。
然而，顧衍深並沒有像凌琛以爲的那樣生氣，而是點頭道：“嗯，我知道了，盧森堡的事，我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拖延了時間，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就這樣，原本的主僕二人，現在卻像朋友一樣聊天。
顧衍深很少有朋友，可能因爲他的性格，可能因爲他的身世，這些都註定了他沒有幾個真心朋友。
所以，他現在的朋友都是從小時相交的。
發現凌琛別有目的，是在穆小洛回來之後的一個星期後，他覺得凌琛看穆小洛的眼神始終不同，卻又不是愛慕的眼神。
所以，他才讓人去查了凌琛，那時候，才知道季唯可能還活着的事實。
但是不敢確定，畢竟，當年季唯的死，是所有災難的開端，要不是她的死，穆遠海也不可能瘋了一般去綁架他和他母親，他母親也不會爲了保護他而死。
如果季唯真的活着的話，那麼這場陰謀，將是令人無法想像，而且，就連他的父親都脫不了干係。
所以那一段時間裡，顧衍深沒有去查那到底是不是季唯，他不敢，而且那時候，他正在努力挽回他和穆小洛的感情。
他不允許任何事超出他的預想，也絕對不允許出什麼意外。
直到他和穆小洛真正和好之後，他纔開始慢慢調查季唯，並派了人在她身邊悄悄保護着她。
可是沒想到，她還是被他們帶走了。
而這場無聲的戰爭，也正式拉開帷幕。
顧衍深知道，以後的日子將會很精彩。
而這段時間，穆小洛的賭氣更是超出了他的意外，他不能再等他們下一步行動了。
他要狠狠的反擊。
想要反擊，就必需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他纔會直接跟凌琛攤牌。
凌琛的坦誠也是在他意料之中，因爲他了解凌琛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即便他有千萬種理由，但是他永遠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
更何況是撫養他長大的母親。
而下一步，就該找他的父親，顧寧遠談了。
如果顧寧遠避而不談的話，他總有辦法知道的，只不過，會花費更多的時間。
凌琛見他顧衍深默認了他說的朋友，終於舒了一口氣，他試探着問道：“顧……總裁，在解決所有的事之前，我能不能繼續待在你身邊？我答應過我母親，要照顧好小姜，我待在你身邊，可以幫你處理很多關於小姜的事。”
“好。”顧衍深勾脣，世界頂級僱傭兵團的魅影的少主給他當助理，何樂而不爲呢？
見顧衍深同意了，凌琛也是欣慰的，卻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得，道：“你要記得，你身邊有人和我魅影有聯繫，他之前請魅影暗殺過你。”
……
Ａ市某個角落裡，季唯看着面前的男人，努力想掩飾眼裡的恐懼，卻終還是被男人識破。
男人淡淡笑道：“別那麼緊張，我不會吃了你的，我記得，二十多年前，你面對我父親的時候，看起來很沉着穩定呢，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季唯壓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你和你父親一樣，像一個魔鬼，不，你比你父親還可怕。”
男人一笑：“你這句話我很喜歡聽呢，不過你錯了，我們家族，本來就是魔鬼，沒有魔鬼，怎麼來襯托天使呢？”
季唯知道他口中的天使是什麼意思，她狠狠的盯着他：“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天使之淚！”
“你又錯了。”男人惋惜道：“我已經得到天使之淚，就在不久前。”
“不可能！”季唯不相信，二十多年前，天使之淚明明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他怎麼可能拿到……
男人莞爾：“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天使之淚我已經拿到了，接下來我需要什麼，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
季唯臉色大變，無意識的喃喃道：“墜天使……”
“哈哈。”男人大笑：“對，沒錯，就是墜天使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墜天使的在你女兒身上吧，只要得到她，天使之淚所有的秘密就可以解開了，這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一件事。”
“沒有，我女兒身上沒有墜天使……”季唯臉色十分驚恐。
男人搖頭嘆息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坦白告訴我的，不過沒關係，只要得到了你女兒，我可以慢慢研究，不得不說，你和穆遠海當年真是費盡心機，以爲我不知道墜天使的存在嗎？呵呵，我說過，沒有魔鬼，就沒有天使，世界萬物，相生相剋，世世代代，不死不滅。”
……
顧家老宅，晚上十二點，顧衍深的車緩緩駛進別墅。
管家方成連忙出來迎接，看着顧衍深，略微有些詫異，少爺怎麼回來了，還是這麼晚……
看到方成，顧衍深朝他點了點頭：“方叔。”
“誒，少爺，你今晚是要在老宅住嗎……我立馬讓下人去準備。”
因爲顧衍深從來沒有在顧家老宅住過，所以他的房間也是很久沒人住了，雖然傭人們天天打掃了，可是如果他要住下來的話，一定還是要重新收拾一番。
顧衍深搖頭：“不用了方叔，我一會兒就走。”
顧衍深說完後，徑直上了二樓，到了顧寧遠的書房。
而方成，站在樓下，看着顧衍深的背影，若有所思。
書房裡，顧寧遠正在看以前的老照片，聽到門被人推開，他擡起頭，平淡的看着顧衍深：“你來了？”
顧衍深點頭，他事先給顧寧遠打過電話了，顧寧遠似乎知道他又是問他似得，說他在書房等他。
“坐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顧寧遠的聲音聽起來很滄桑，彷彿歷經了所有事似得。
顧衍深在他對面坐下，看着他面前的照片，略微諷刺的笑了一下：“怎麼，你大半夜的看我母親的照片，是覺得對不起她麼？”
顧寧遠嘆氣，時至今日，他還有什麼好勉強的呢，他點頭道：“是啊，我是對不起她，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兩個人……”
顧衍深大概知道他說的他們兩個人是誰，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穆小洛的父親，穆遠海。
他漠聲道：“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他們永遠不可能聽到了。”
“是啊。”顧寧遠點頭，臉上滿是愧疚：“這麼多年了，我真的後悔了，我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崇輝，也對不起你們兩個孩子……”
顧衍深眯眼，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顧寧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把所有事說出來的，所以，他開始說以前的事：“衍深，你可能不知道，你和穆小洛其實當年是訂的娃娃親，但是……”
顧衍深眸色驟然一緊，娃娃親？那麼說，他們早在出生之前就定好了的？
如果這樣說的話，他和穆小洛，真是有千絲萬縷扯不斷的聯繫，活該他們這一生糾纏不清。
顧寧遠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你比小姜大幾歲，所以在季唯懷孕，檢查出是女兒之後，我們兩家便給你們訂好了娃娃親，那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你也抱過她，她那時候粉嘟嘟的，你喜歡的緊，說什麼也要抱着她，不肯放下來……
可是你當時太小了，可能記不得了，或許是造物弄人，我因爲嫉妒穆遠海，一直在計劃想要搞垮他，所以，便在穆小洛出生之後推了這樁娃娃親，否則，一旦穆氏垮臺，我們也會受到傷害，唉，因果循環啊，沒想到你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顧衍深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還沒等他發問，顧寧遠便繼續道：“所有的一切，都要從三十年前，不，應該是從五十多年前，季唯的父親得到天使之淚說起。”
在齊朝時期，或者可以說在六國時期，曾經有一個部落叫做北天，這一個部落，想盡各種辦法避開六國的戰爭，儘量讓自己的族人處在安穩和平之中。
可是自從齊始皇統一了六國之後，這個北天有一些人不安於享樂，想要在朝野中施展一番抱負，所以，這些人帶着滿腔志向到了齊朝的範圍內。
那時候，齊始皇剛剛統一六國，四處都是想要復國的人，朝野動盪不安，急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