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是談煤色變!
百姓們都知道煤炭能取暖卻沒人敢用!
在整個大陸諸國有一個普遍的認知:煤炭是毒物!
以往發生過太多百姓們耐受不住寒冷用煤炭取暖,頭暈噁心流口水路都走不好這些還是輕的,不少人被毒成傻子或者乾脆死了。
以往發生的事故太多,以訛傳訛之後世人自小被教育遠離煤炭這種毒物,加之煤炭燃燒的時候有一股刺鼻的氣味更讓人們堅信煤炭是種劇毒之物,這種毒物能吸人腦髓把人變成傻子弱智。所以大商的百姓哪怕凍得快死了,也不會主動用煤炭取暖。他們害怕會變成傻子,甚至可能被害的下輩子還是個傻子。
當然,煤炭也不是沒有用處。
鍊鋼鍊鐵木材的效果自然比不上煤炭好,這些逼不得已的行業依舊用的是煤炭。不過燒煤的活計普通人是打死也不會去做,人人都怕這種黑色的魔鬼侵蝕他們的身體,吸食他們的腦髓,把他們變成傻子癱子。
負責挖煤和鍊鋼鍊鐵靠近煤爐的人從來都是從牢裡提出來的犯人,正常人一個沒有。
總之,整個大陸已經把煤炭妖魔煤炭化了!
德高望重,神乎其神的喜樂大師提出突然煤炭不是毒物,百姓們可以用煤炭取暖。這簡直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大師的名頭不想要了嗎?
百姓們議論紛紛喜樂大師是不是念經念傻了,不少信徒結伴跑去西山組團去探望腦門被驢踢了的喜樂大師去了。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見外面關於煤炭的議論越演越烈,甚至有超過新年的趨勢,杜小喜深吸一口氣抱着兒子上山了。
喜樂寺中因着煤炭的事情也是熱鬧的如火如荼,堪比大年初一的燒頭香。
杜小喜一路爬上山,面對的就是懷化師兄憨厚老實的老臉。
杜小喜恭敬的行禮,問道:“懷化師兄,師父在何處?”
懷化主持露出憨厚的悲天憫人的笑容對着杜小喜道:“師父說若是師妹來尋,讓師妹先回府,明日會有人接師妹去師父的住處。對了,師父說師妹要記得準備長住的行李。”
哈?
杜小喜一臉懵逼,這到底什麼跟什麼?
不待杜小喜多問幾句,懷化主持已經施施然的拖着寬大的僧袍離開了。
“什麼意思啊?”杜小喜低頭對着懷裡的兒子喃喃自語。
小星星以爲杜小喜在逗他,娘,孃的叫着,杜小喜湊過去親了兒子白嫩嫩的臉蛋一口,笑眯眯哄道:“呀呀呀!我們明天去見師公好不好?”
回到家中杜小喜便讓芳草收拾行李,還沒收拾好公爹柳二爺在院子門口轉悠了一圈便讓人來喊杜小喜過去。
“爹,可是有什麼事情?”
柳二爺作爲公爹,從來不進兒子的院子,哪怕有事情找杜小喜也多是趁着柳垚在的時候,這柳垚沒回來專門讓她過來一趟還是頭一次。
客廳的地上鋪了大大羊毛地毯,杜小喜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公爹專門給兒子玩的,當即順從的把小星星放在了毛毯上,自己跪坐在旁邊招呼着。
柳二爺看着杜小喜全部心思在孫子身上很是高興,不過想到剛剛接到的消息眉頭又皺起來。
“剛剛聽說你明日要去大師那裡,這天寒地凍的就把孩子放我這裡吧!正好我給你們看兩天。”
不待杜小喜拒絕,柳二爺馬上道:“聽說大師最近再搞什麼煤炭,我相信大師佛法高深。可這次大師真的錯了,煤炭就是種毒物。別的不信,你看看你常去的王家包子鋪家的那個大兒子,就是當初他爹貪便宜不捨得用柴火自己撿了煤塊來燒,結果他兒子被毒傻了吧!
這煤炭真有毒,若是明天大師真和煤炭待在一起你就勸你師父離遠點,你要不要往跟前湊快點回來。孩子說什麼你也不能帶過去,煤炭那東西太危險了!”
說着柳二爺蹲下抱起爬來爬去的小星星,對着杜小喜道:“你先回去吧!我們爺倆待一會兒。”
杜小喜好想咆哮一句:你們懂個甚?
什麼有毒?
那不過是一氧化碳中毒造成的顱腦損傷後遺症!
好吧!一氧化碳確實是毒氣。
公爹都這麼明言趕人了,杜小喜可憐兮兮的看着小星星,擡起手對着小星星搖了搖,“和孃親再再!”
小星星見杜小喜招手,哈哈笑着也跟着連連招手,嘴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再!再!”
小沒良心的,杜小喜心裡暗哼一聲在公爹滿意的笑容中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小星星以爲杜小喜在和他玩躲貓貓的遊戲,結果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孃親回來,扭頭看向抱着他各種讚美的爺爺疑惑的叫了聲娘。
柳二爺把孫子放腿上站好,掐着孫子的小肥腰,滿身爺爺愛爆棚的對着孫子道:“你娘有事,這幾天跟爺爺睡。來,乖孫,喊爺爺!爺!爺!”
柳二爺對着孫子連連喊了好幾聲爺爺,小星星左看右看的找孃親,嘟起的嘴脣越來越高,最後還不見孃親出來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爺爺,啊不,乖孫這可是怎麼了?”
“不哭不哭啊!”
“乖寶寶不哭了,看這是小熊熊,可愛吧!”
“乖乖是不是尿了,爺爺來看看。”
“是不是餓了,青楓快去廚房端碗蛋羹過來!”
略有人癱坐在地上,摟着臉蛋哭的通紅,眼淚不要錢一樣往下掉的小星星。身旁散落着各種玩具,旁邊還扔着一塊皺巴巴的尿布。小星星白嫩嫩的屁股裸露在外,顯然粗心的爺爺忘記把尿布給塞回去。
等着小星星終於不哭了,柳二爺忍不住感嘆,你怎麼這麼難養啊!我記得你爹小時候可乖了。這麼活潑好動,肯定是像你那不省心的娘。
不省心的杜小喜正在屋子裡連連轉圈,不知道小傢伙現在哭沒哭,是不是正找娘。
罷了!罷了!就當訓練給兒子斷奶了!
傍晚柳垚回來聽說兒子在父親院子裡也沒說什麼,等着杜小喜說了他要去師父那邊住幾日,原本好好躺在牀上準備趁着兒子不在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某人直接給炸了!
“你要去哪裡?”
杜小喜拽拽柳垚的衣角可憐兮兮的道:“就是去師父那裡去看看。”
柳垚非常不給面子的直接拽回衣服,異常堅定的看着杜小喜:“不行!煤炭有毒!你絕對不能去!”
“哦,好吧,聽小土哥哥的。”
杜小喜非常沒骨氣的投降了。
然後某人爲了防止杜小喜說話不算話,當晚兩人滾啊滾的半夜才睡。
第二日得到杜小喜的連連保證,柳垚精神抖擻的去了衙門。
杜小喜慢吞吞的收拾好的時候,茜草跑來說了句喜樂寺來了個小和尚找。杜小喜便包袱款款的出門去了。
小和尚才十一二歲,坐在車裡都念念有詞的背誦着經文。杜小喜這個僞和尚不好打擾,一行人就這麼直接相顧無言的到了目的地。
馬車走了兩個多時辰才停下,杜小喜的午飯都是在車上吃的。
等着下了車,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開闊地,甚是奇怪的問道:“這裡是哪裡?”
小和尚此刻已經不念經,盡職盡責的回道:“這裡是一片露天煤礦,已經全部被師父買下。師父就在前面。”
露天煤礦?白茫茫的全是雪什麼也看不到。
不過,買下來!他師父已經成了礦老闆了!
杜小喜和茜草跟着小和尚走了不遠,最終在幾處破落的小屋前站定。
其中一間屋子的門突然打開,穿着過膝長款大棉襖的喜樂大師直接出現,對着杜小喜驚喜的道:“乖徒兒!你可來了!”
杜小喜直接被師父捉進了屋中。
圍着燒紅的煤炭坐着,小屋的一扇窗子開着,嗚嗚的冷風直接吹進來帶走一分暖意。
喜樂大師抱着大茶碗,對着杜小喜道:“徒弟,你是不知道這裡的人竟然認爲煤炭有毒,每年那麼多百姓寧願凍死都不願燒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什麼也不能看着百姓們白白死去啊!徒弟!我們聯手證明煤炭沒毒吧!”
杜小喜一愣,“外面都傳師父已經知道正確用煤炭的方法了,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喜樂大師一臉無奈,“當然沒有,只不過是百姓們以訛傳訛罷了,爲師還等着土徒弟過來幫忙呢!”
“幫什麼?”
“怎麼證明煤炭沒毒。”
“怎麼證明?”
“爲師不知道啊,所以等着徒兒過來啊!”
杜小喜氣結,你不知道你蹦躂啥?鬧的現在全北地的人都知道了!
喜樂大師可憐兮兮的看着徒弟,“徒兒可一定要幫幫師父,師父就是想找個地方研究研究,結果竟然被人看到給宣揚了出去。如今大商的百姓都知道了,若是咱們不能做出些什麼,回頭招牌一定砸了!”
杜小喜看了看鐵盆裡紅紅的煤塊,頗爲無奈的道:“師父,燒煤的話一定會產生一氧化碳,就是讓人中毒的氣體。以前老家裡有一種搭在爐子上的管子,能儘量把氣體排在外面。”
杜小喜說的管子是農村很常見的煙筒管,杜小喜不知道師父見過沒有,在地上撿起一小塊煤塊在地上勾勾畫畫起來。
喜樂大師表示山裡的小廟用的全是柴火,還真沒見過這種管子。不過既然廣大農村地區都用就能證明了其價值。
杜小喜兜頭潑冷水,“不過,這種煙筒爐子安全性並不能保證,以前在家每年都會聽說有人煤氣中毒死掉的事情。若是他們用可這種爐子出了事情,最後埋怨的還是師父。”
“那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杜小喜搖搖頭,目前看是這樣了。
喜樂大師嘆了口氣,“其實師父知道煤塊燃燒的時候通風就好,可這大冬天的都恨不得把門縫堵上,怎麼可能開個窗子保持空氣流通,存點熱氣兒都跑了。”
“那師父你好好的研究煤炭做什麼?百姓們都把它當毒藥,沒有絕對的安全是不會有人用的。”
喜樂大師斜着眼看了眼杜小喜,頗爲羨慕嫉妒的道:“你以爲誰都和你家一樣,一年買上幾千斤的炭火眼睛都不眨一下。北地樹木本來就少,就是有樹過冬都不敢砍光了,柴火不夠,苞谷棉花杆子,甚至是塘子裡的蘆葦杆子這些全被收拾走了。就這樣還是有很多百姓家中的柴火只能供應做飯,燒炕取暖根本不夠。
師父就是想着有這麼些煤炭扔着也是浪費,還不如想辦法用來取暖。”
聽了緣由,杜小喜也是嘆了口氣。
北地每年凍死太多人了,特別是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子,因爲寒冷他們甚至都沒能見到春天。
煤炭啊!煤炭!
若是真能爲民所用,每年能救活多少人。
杜小次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紅紅火火的煤塊,突然眼睛一亮,驚叫道:“我想到了!師父我想到了!”
喜樂大師急急問道:“想到了什麼?”
“我們可以把煤炭製成煤球,蜂窩煤!”見師父不解杜小喜接着解釋道:“蜂窩煤做的時候要加入水和土,這樣燃燒起來的時候產生的氣體明顯會少很多。一般情況下,煤球在屋子裡做飯也不會讓人中毒。若是做成煤球絕對能滿足師父的要求!”
見師父若有所思,杜小喜接着道:“到時候我們再配一個通氣管子到院子裡,加上用的是煤球,這樣中毒的可能性絕對會很低。哎!不行,金屬管子太費錢,肯定絕大多數人肯定負擔不起。
我們可以再改造一下竈臺,把通風口設施的朝外,這樣省了金屬管子依舊能通氣。”
杜小喜說完洋洋得意的看着師父,她果然是最棒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