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商慶冷冷的聲音話落,幾個太醫看了眼眉頭緊皺卻沒有掙扎的皇帝,默然的準備要用的東西。
如今太子已逝,不管前頭四十年太子站的多麼高,從此之後他都是失敗者。大商以後的歷史也不會和他再有絲毫的關係。
太子病重月餘,雖說很多堅定的******不相信太子被硯臺砸了一下就沒了,畢竟他們平日裡在家打兒子揍孫子仍東西的時候不好,也沒見把人打死。可事實就是太子一直昏迷不醒,活下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朝堂從來沒有獨善其身,或明或暗總要有自己的主子。
自從太子病重,太子一系的官員早已人心惶惶。其他皇子的人馬更是趁機拉攏,想要等着太子死後分的一份大蛋糕。
帝王從來都是小氣又多疑,太子一系的官員明白他們就是投靠其他人,也已經打上了太子的標籤,不會被放在心底裡信任。他們如今能做的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太子自出生地位凜然世人之上,多年的威望使得其在朝中附屬官員極多。如今太子出事,這些官員也衍生了兩派。
一派是支持太子的嫡長子皇太孫,隔代繼承皇位。一派就是支持九皇子代替太子的地位,對抗其他的皇子。
皇太孫兩年前被派到北地雪原其外祖家進行歷練,瞭解北地雪原和草原的狀況,和北昌雲國之間的關係。太子病重到現在月餘想來已經收到消息正在趕來的路上。
相對於早早入朝,同爲太子辦事多年的九皇子。這些老臣和太子家的小皇孫接觸的並不多,更不要說這個小皇孫還未正式進入前朝。在衆多叔輩皇子的壓力下能不能長成都是一個大問題。
相比於才十幾歲的皇孫,他們更相信年富力強,如今不過而立的九皇子。
九皇子有智有謀,入朝多年對朝中形勢一清二楚。在北地雪原多年,手下掌兵三十萬,和安王又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人。再加上喜樂大師的關係,在佛門一派和民間威望極高。那個位置,九皇子絕對有一爭之力。
太子妃的孃家,鎮國將軍府此時亦是分成兩派,支持自家嫡親外孫的嫡系一派,和支持九皇子的旁支。九皇子妃穆蓮母親是劉家的外嫁女,穆蓮父母和離後自幼跟隨在母親身邊,在劉家長大。如今穆蓮的母親依舊在劉家養老,穆蓮這個外姓女和劉家女沒什麼區別。相對於高高在上的嫡支,旁支的人更願意支持和他們關係親近的穆蓮。
不管太子一系遺留的勢力如何,如今九皇子在衆皇子中不容小視。
嘉元帝的病情危急,見商慶這麼說一羣人好像找到了承擔責任的人,趙皇后默默的站在人羣中也不阻攔,就這個看着太醫給皇帝放血。
太醫院以前頂多會給發熱的小兒針刺放血,可那也就是幾滴的事情,一根銀針就能搞定。嘉元帝這樣的情形銀針肯定不行,他們又沒給人放過血,一時間急的團團轉不敢動手。
商慶看着已經喘不上來氣的皇帝,對着大太監趙福道:“請公公到禁軍衙門找幾個專管刑訊的好手來。”
商慶話落,在場的明白人眼睛一亮,馮醫正連帶着幾個老太醫亦是重重的鬆了口氣。
相比於沒動過手的太醫,衙門裡負責刑訊的人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他們這些負責審問犯人的人最是知道怎麼折騰人。這種放點血卻不讓人死掉的事情,簡直就是入門的手藝。
趙福趕忙讓禁軍統領去找幾個好手來,因着禁軍衙門就在皇城外很快幾個人便被帶了來。
“爲陛下放血,病情稍稍穩定即可。”
趙福的話落,負責審訊的三人俱是震驚的擡起了頭,“什麼?”他們的眼睛齊齊落在躺在牀上的嘉元帝身上。
禁軍統領讓他們帶着放血的物件過來,他們還以爲皇帝讓他們審訊什麼嘴硬的死鴨子,誰能想到竟然是皇帝!讓他們放皇帝的龍血,他們又不是活夠了!
再說了,他們乾的從來都是殺人的活計,放血救人神馬的不是應該那邊的糟老頭子來幹嗎?
三張陰沉鬼魅的臉盯着不遠處太醫院的老頭子們,嚇的幾人齊齊向後退。
“廢話少說,耽擱了陛下的病情你們可擔當不起!”
見九皇子這麼說,一屋子的貴人也不反對。三人對視一眼開始分工合作。
三人俱是專業人員,看了眼皇帝幾乎知道從哪裡下手血流的最多,流的又慢,讓被放血的人感覺到最大限度的恐懼。不過今個兒三人是爲了救人,救的還是皇帝,自然不敢這麼折磨人。
衆人只見三人之中最消瘦蒼白的人站在嘉元帝牀邊,手中的小錐子直直插入嘉元帝的手臂之中,接着猛的拔開,一股子鮮血相互擠壓着噴涌而出。
白色的瓷盆中很快匯聚了一底子血液,汨汨而流的血液還在越來越多。
老太醫在旁邊戰戰兢兢的數着嘉元帝的脈搏,剛感覺到脈數減少還沒提醒三人,三人已經麻溜的用布條紮緊嘉元帝的胳膊。血流很快緩和下來。
三人沉默的給嘉元帝收拾好,等着皇帝不流血了便默默的站到了旁邊。那沉穩淡定好似做了一千遍的動作,無時無刻不提醒着衆人他們三人的職業操守。
馮醫正一直跪在嘉元帝牀邊候脈,過了小半刻鐘感覺指下的脈象變得平和起來嘴角不自覺的帶了笑。
“陛下情況已經穩定,驟然失血過多已經昏睡過去,等着醒來就好了!”
馮醫正話中忍不住帶出一絲喜悅,嘉元帝沒事兒,他們才能跟着沒事兒。
太子去了,皇帝看在他們剛剛一直陪着的份上,想來這條命也是保住了。更何況京中容易血氣上衝的人家不知凡幾,一個個富家老太太養的格外豐潤。以後有了放血之法,他們再也不用被人罵庸醫了。
商慶見着皇帝症狀緩解,直接對着禁軍衙門的三人道:“你麼可以退下了。”
三人也不多說,應了聲便收拾好刑具離開了。
今天他們大着狗膽放了皇帝的血,皇帝不砍他們的腦袋已經算好了,至於獎勵他們可不敢期望。
趙皇后見皇帝救回來了,忙站出來對衆人道:“趙福帶人送陛下回長安宮休息!太子妃準備太子喪儀。諸位皇子留在宮中爲太子守靈!”
嘉元帝救回來了,剛剛還怔愣着不敢哭的太妃等人聽到趙皇后的話直接哭了出來。太子妃身形晃了晃猛的倒在了地上。
長安宮中,昏迷的嘉元帝醒來,睜着渾濁幽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牀頂的帳子。
渾身無力的身軀,逝去的兒子無一不再提醒着他。他老了!
想起懂事聰明的太子,嘉元帝心中一陣疼痛。他的妻子和孩子都離他而去了,徒留他一個人面對無上的繁華。
“咳!咳咳!”嘉元帝輕咳兩聲,等在牀邊的趙福趕忙走到皇帝身邊俯身問道:“陛下,可有吩咐?”
嘉元帝擡擡無力的胳膊,最終放了下去,對着趙福道:“傳朕旨意,以帝王禮制厚葬太子。商乾,睿昌帝,葬於朕的旁邊。”
趙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默默的聽着嘉元帝說完,琅琅蹌蹌的傳旨去了。
趙福一直都明白太子在嘉元帝心中的地位,可他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爲早逝的乾太子封帝的程度。
帝王從來都是稱孤道寡只有一個,嘉元帝自己並未退位,直接把太子封作皇帝簡直爲所未聞。
趙福匆匆趕到東宮朝陽殿,直接到了靈堂,對着哭的梨花帶雨的太子妃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商儲君商乾自幼聰敏,禮賢於人,自入朝以來兢兢業業,事必躬親,有功於江山,有功於社稷。然慧極必傷,天妒英才,迴歸極樂。封商乾爲睿昌帝,葬於帝王陵。”
守靈的人俱是震驚的目瞪口呆,難道是他們的耳朵出問題了。
嘉元帝竟然給死去的太子直接封爲皇帝,這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趙福並未理會嚇傻了的衆人,接着打開另一道聖旨,這道聖旨更是簡單,只是一句話,直接封皇太孫商子墨爲皇太子。
瘋了!瘋了!
嘉元帝瘋了!
這是所有人聽到旨意後的第一感覺,榮葬太子殿下他們也就不說什麼了。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封皇太孫爲太子。
皇太孫最快還幾日才能回京,如今他們都懷疑皇太孫能不能順利走進京都了!
皇帝這不是寵愛皇太孫,這是讓他們馬上死啊!
衆位皇子好不容易等着壓在他們頭上幾十年的太子死了,好不容易有了出頭的機會,現在竟然被一個小輩兒得了便宜。是個人都不會甘心讓出那個位子。那麼就只能等着皇太孫去死了。
太子妃一臉淚的看着遠去的趙福,再看看一個個恭敬的跪着手指卻緊緊抓着地毯的皇子。一陣悲從心來。
太子薨逝傳遍京都,各家震盪同時俱是無比認真的開始守靈,生怕招了皇帝的眼倒了大黴。
舉國之殤,大商之難。
太子去世,整個大商都陷入一片陰暗之中。
因着宮中忙碌,嘉元帝死了兒子一連幾日心情不好不想見人。杜小喜請求一番,趙皇后直接允了她出宮。
杜小喜告別了給太子念往生咒的師父,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家。
杜小喜到家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家中巨大的靈棚,因着太子的葬禮是按着帝王的禮制來辦,比以往的規格要提高許多。杜小喜到的時候,大伯父正帶着家中的幾個男丁哭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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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皇后見皇帝救回來了,忙站出來對衆人道:“趙福帶人送陛下回長安宮休息!太子妃準備太子喪儀。諸位皇子留在宮中爲太子守靈!”
嘉元帝救回來了,剛剛還怔愣着不敢哭的太妃等人聽到趙皇后的話直接哭了出來。太子妃身形晃了晃猛的倒在了地上。
長安宮中,昏迷的嘉元帝醒來,睜着渾濁幽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牀頂的帳子。
渾身無力的身軀,逝去的兒子無一不再提醒着他。他老了!
想起懂事聰明的太子,嘉元帝心中一陣疼痛。他的妻子和孩子都離他而去了,徒留他一個人面對無上的繁華。
“咳!咳咳!”嘉元帝輕咳兩聲,等在牀邊的趙福趕忙走到皇帝身邊俯身問道:“陛下,可有吩咐?”
嘉元帝擡擡無力的胳膊,最終放了下去,對着趙福道:“傳朕旨意,以帝王禮制厚葬太子。商乾,睿昌帝,葬於朕的旁邊。”
趙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默默的聽着嘉元帝說完,琅琅蹌蹌的傳旨去了。
趙福一直都明白太子在嘉元帝心中的地位,可他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爲早逝的乾太子封帝的程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