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車炫寒擡眼看看,應了一聲,又繼續吃着雞蛋麪。
“借洗手間用一下。”何纖茉說着就走了過去。
洗手間很寬,乾溼分了區,她進門一眼就看到洗衣機上扔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上面滿是血跡,顏色又濃又鮮,直覺得鼻子酸酸的,這都是她的錯,手莫名的顫抖了起來,捧起他的襯衫,放到鼻子下,聞聞,有他的味道,淡淡的古龍水香,還有鮮血的腥味,充斥她的鼻腔。
流了那麼多的血,也難怪他的臉色那麼差,要吃多少東西才能補回來啊!
唉……嘆了一口氣,放下襯衫,過了一會兒再走出去,車炫寒已經吃完了面靠在沙發上休息,他纖長的睫毛在眼窩裡投下深深的陰影,淡薄的嘴脣緊緊地抿着,而眉頭擰在了一起,讓她忍不住想伸手,替他撫平他的憂愁。
坐到他的身邊,深深的看着他,何纖茉在心中千迴百轉的話久久才脫口而出:“你真的愛我?”
車炫寒倏然睜開了眼睛,迎上她略帶憂鬱的眸子,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最終融合在了一起,產生了讓人心顫的火花,噼裡啪啦的在心底炸響。
“嗯。”車炫寒點了點頭,朝她伸出了右手:“以後你只有我一個男人,知道嗎?”
“以後?”
是一輩子嗎?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怎麼能有一輩子這樣的奢望,他的愛持續不了那麼久,既然不能違背自己的心,那就在他還愛她的時候,接受他的愛吧,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將手放到了他的手心,交握在一起。
她也希望從一而終,一輩子只屬於一個男人,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能再有這種奢望。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養你一輩子。”握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車炫寒心裡想的都是如果能一直這樣握着多好,一輩子也嫌短。
“真的嗎?”一輩子太長,變數也太多,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車炫寒想了想,給出一箇中肯的答案:“嗯,只要你不計較名份,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不計較名份?
呵!
何纖茉笑了,笑得悽楚動人,原來他對她的愛只是要她做他一輩子的情人,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女人,躲在陰暗的角落等待他偶爾的眷顧,像老鼠一樣的活着,卑微到塵埃裡去。
“好啊!那你就養我一輩子。”這樣也許更好,一開始就不存在希望,便不會有失望,見他點頭,頓了頓又說:“不過要等一年,一年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一輩子都是。”
“爲什麼要等一年?”車炫寒皺眉,他不認爲他有那麼好的耐心等她一年不碰她,那是對他的煎熬。
看着他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臉,何纖茉輕笑着說:“不爲什麼,如果你願意那就等一年,如果不願意,我出了這個門以後就不要再見面。”
沉吟片刻,車炫寒
將她攬入了懷中:“好,我就等一年。”
掙脫他的懷抱,何纖茉怕自己會無休止的沉淪下去,她需要理智,站起身就朝洗手間走去:“我去洗襯衫。”
車炫寒站起來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腳步:“不用洗,你陪着我。”
驀然回頭,何纖茉與他的清澈的眼眸相對,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淡漠的與她對視。
“好吧!”她又坐回沙發上,而車炫寒擁着她不捨得鬆手,如果時間就此凝固該多好,兩個人就這樣待在一起,滿室的溫馨。
側頭聞着她的髮香,車炫寒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從此以後她便是他的人,她的美好只在他一人的眼前展現,而她也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永遠到底有多遠,還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他愛她,不知道何時,愛已經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佔據了他的整個心。
“給我生個孩子。”突然間,車炫寒有這樣一個強烈的期盼,與她孕育一個孩子,兩個人血脈的融合,這比任何意義上的儀式與手續更加的有效。
“好啊!”何纖茉隨口就答應了下來,卻並未當真,因爲她不認爲自己真的會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
只是車炫寒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卻提醒了她,孩子?弄不好她已經懷上了,只是孩子的父親並不是他。
“你可以去看看,喜歡哪個樓盤,我給你買套房子。”車炫寒卻不知道何纖茉的想法,而是真的已經有一輩子養她的打算,一切都從最現實的條件出發,先給她買一套房子,再給她找份好工作,當然不是在車氏,在他的能力範圍以內,好好的安置她,他會每週抽幾天陪她,就算他結婚,他們的關係也不會終止,而是一直持續下去,養一兩個情人在他的圈子裡並不算什麼,而他也有這個經濟能力。
聽到他一說房子,何纖茉的心就顫抖了起來,那不是一個家,只是一所房子,更像一個鳥籠子,她是他圈養的金絲雀,等着他偶爾的眷顧,看似華麗,實則寒冷無比,沒有一絲溫暖,那不是她想要的,從來也不是。
“好,我有時間會去看的。”何纖茉順着他的意思,應允了下來,她有她的打算,並不會因爲他而改變,與他的感情,不過是短時間裡的調劑,並不會真的長長久久。
“今天晚上就在我這兒睡,我要你陪我。”車炫寒怕她拒絕,又補了一句:“你睡客房,我現在手臂受傷也不能拿你怎以樣。”
思索了片刻,確實如他所說,他現在就算想非禮她,估計也沒有那個能力,何纖茉點了點頭:“好。”
她的一個“好”字聽在他的耳來,樂在他的心裡,可依舊情緒不外露,只是又把她擁緊了一些。
她軟綿綿的身子靠在他的懷裡,頭枕在他的肩上,何纖茉也很享受這讓人身心舒爽的懷抱,他的味道很香,很好聞,怎麼聞也聞不夠,擡擡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
,下巴颳得乾乾淨淨,連毛孔也是乾淨的,清爽完美的男人,她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只好仍由自己放縱在對他的情感裡,暫時享受這份不該屬於她的溫柔。
車炫寒放了一部輕鬆的電影《阿甘正傳》,很老的電影,何纖茉卻從來沒有看過,當看到墮落之後迴歸本性的珍妮在與阿甘一夜纏綿之後選擇了離開,不禁潸然淚下,她覺得那就是她的真實寫照,她的未來,也許會有一天悄然離去,她不可能永遠待在車炫寒的身邊。
“怎麼哭了?”車炫寒的聲音柔柔的,大手擦過她的臉,心疼的拭去她的淚。
“沒什麼。”何纖茉低下頭,躲開他的手,自己將滿臉的淚痕擦去,爲什麼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呢?
悄然離開,也許纔是愛情最美麗的姿態。
再擡起頭,她又笑靨如花,盈盈的大眼睛望着他,看不出一點兒憂傷統統隱藏了起來:“我累了,睡覺吧!”
“嗯。”車炫寒細細的端詳她,總覺得她有什麼事瞞着他,從她時而憂鬱時而慌亂的眼眸裡,他看不透她到底想的是什麼,更不知道她是否真心要一輩子跟着他,不求名分。
鬆開她的身子,車炫寒起身回了房,打開衣帽間的門,在一排排的衣服間遊走,最後落在淺色的格子睡衣上,這種款式的睡衣他有兩套一模一樣的,他把兩套都取了出來,一套隨意的放在牀上,另一套拿在手裡,走到客廳遞給何纖茉。
“謝謝。”何纖茉接過,便去換了拖鞋,在車炫寒的注視下,不自在的走進浴室。
快速的洗了個澡,何纖茉穿上自己的內衣,再將車炫寒的睡衣穿在外面,目光落到他染血的襯衫上,又將他的襯衫洗乾淨才走出浴室,客廳裡沒有人,而車炫寒的臥室虛掩的門裡透出一絲光亮,她到陽臺去晾了襯衫,走進客廳就聽到車炫寒在裡邊叫她。
“纖茉,纖茉……”
“呃,什麼事?”何纖茉扯着嗓子應了一聲,朝他的房間走了過去,站在門口,象徵性的敲了敲門,才推門而入。
“你找我什麼事?”
車炫寒的臥室進門便是浴室和衣帽間並排,走過一條不長的走廊,纔是他休息的地方,寬大的軟牀,看起來就很舒適,車炫寒坐在牀邊,已經脫下了襯衫,光裸着上身,見到何纖茉站了起來。
“這段時間我不能洗澡,你幫我擦一下。”
車炫寒從何纖茉的身旁側身而過,徑直直進了浴室,何纖茉滿鼻子是他的味道,也跟了進去,按照他的指示接了一盆水,再用毛巾細細的替他擦身子。
寬大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掩蓋了她曼妙的曲線,可是卻有一種慵慵懶懶的美,嘴角含着笑,他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把她包裹在他的懷抱中一般,讓他感覺到一種異樣的親密。
長長的秀髮隨意的披散在胸前給何纖茉添了幾分嫵媚,像他的小妻子般惹人憐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