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計錦管不了宋均言還在門口就狠狠的摔上了門,計錦隨後咒罵了一句,“最好把你的臉拍碎了纔好!一大早的,真是晦氣極了。”
計錦拍了拍手掌轉過身,她和沈嘉從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
“你起來了,什麼時候?”計錦的聲音頓時變得如水般溫柔,沈嘉從眸子裡有些閃爍,聽見計錦說着這句,他幾步上前,緊緊的把計錦摟在了懷裡。
“咳咳……人家都快要上不來氣了,你不用加班力氣都變大了,看來是真的不能讓你在家吃乾飯了。”
“計錦……”沈嘉從顫抖着喊出了她的名字。
“恩?”
“謝謝你!爲了你我也會重新站起來的。”
計錦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如果說昨天的沈嘉從還是在敷衍自己,但是這一刻,計錦聽得出來,沈嘉從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好,你可是答應過我的,我的下半輩子就真的交給你了。”
“汪汪……”
公交站前,計錦站在前邊,手裡握着兩枚小小的硬幣,沈嘉從一隻手牽着小黑,一隻手拎着一個很大的包裹,“計錦,我們要不打車去吧,這種東西,我從來就沒有做過的。”
沈嘉從有些面紅,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名貴的西服,覺得坐公交車對他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要坐你自己坐去!你真的是個紈絝子弟,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在城市裡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出了地鐵就只有公交了麼?坐車?這個時間還不堵死你?”
計錦沒好氣的白了沈嘉從一眼,就在這時身邊的人們紛紛向前靠攏,計錦猛地一回頭,攬202路公交車正緩緩的向站點駛來。
“快快,來前邊,把小黑抱起來,否則要被師傅趕下去的。”計錦果斷的抓傷了沈嘉從的手臂,在擁擠的人羣中,衝到了前邊。
身邊有大大小小的抱怨聲,計錦只當沒聽見。但是沈嘉從確是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哇!他穿的是定製款的西服吧,你看他的領口還鑲嵌着金鑽呢!怎麼這樣的人也要跟我們一起擠公交啊,沒有天理啊!”
“是啊是啊!現在有錢人怎麼都這樣,真是越有錢越摳門,連隊伍都不用排了麼?”
沈嘉從臉色紅了個徹底,他乾脆把頭擡起,朝後邊幾個抱怨的女人冷目掃去,“怕擠你去打車啊!又沒有人攔着你!”
計錦噗……
車子搖搖晃晃了一個小時,終於在終點站挺穩了,沈嘉從卻好像沒坐夠一樣,還呆呆的坐在座位上。
“你幹嘛?我們到地方了。快點下去啊!”計錦推搡着沈嘉從,沈嘉從從窗外移了目光過來,臉上帶着一個純淨的笑意,“我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樣看風景,感覺真的很好。”
計錦頓時翻起了一個白眼,還風景?這一路上她爲了讓沈嘉從有座位,自己整整站在擁擠的人羣中一個小時了好麼?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如果不是身邊有人,計錦真想狠狠的K這男人一頓。
“下車下車!否則車子一轉彎又往回開了!”計錦不耐煩的踢了一下椅子腿說道。
沈嘉從哦了一聲緊忙起身,他抱着狗和一堆的東西快步走了下去。
風輕雲秀,滿目鬱鬱蔥蔥。計錦被這面前的風景頓時迷住了。她伸手推了推身邊的沈嘉從,驚訝的問着,“這就是你媽媽住的地方麼?她好會選哦!”
沈嘉從滿頭大汗,把懷中的小黑扔到了地上。“這裡有什麼好的?附近連個商場和醫院都沒有,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選擇這麼偏僻的地方。”
“這你就不懂了,你覺得只有城市裡纔是好的嗎?城市裡的確比較方便,但是那裡早就沒有新鮮的空氣了,而且這兩年霧霾這麼嚴重,好多人上下班都是帶着口罩的,時間長了人都會生病的,這裡就不一樣了,空氣也新鮮,景觀也美好,就算是病人到了這裡我看都會多活上許多年,要我說,我們就在這裡找個房子住下好了,我還真的是很喜歡呢。”
沈嘉從白了計錦一眼,冷冷的說了一句,“不要!”
沈嘉從拉上了計錦的手臂,朝着鄉間小路走去,繞過很長的一段路,兩人的面前終於露出了一個青磚的房頂。
這裡是不小的一個建築羣,青磚青瓦連成了片,計錦是走到近前纔看清這建築的全貌。矮矮的圍牆腳下,種滿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雖沒有華貴之美,卻清新的讓人想要靠近。
“就是這裡了。”沈嘉從一邊說着一邊推門走進了院子,計錦站在他的身後小心的向門裡望着。木質的房子散發出清新的香氣,院子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一片一片的田字泥土上,種着各種時令的蔬果。
這樣的一幕,讓計錦響起那個純實木的飯店建築,看來沈嘉從的母親真是一個超凡脫俗的人。
“請問二位要找哪位?”聽見有人進了院子,從木房中走出一個青衣的女子,她看上去正是妙齡的年紀,但是眉宇之間卻是仙骨道風般的灑脫。
沈嘉從和計錦同時一怔,雙雙低下頭,行着一個尊敬的禮。“我們是來拜訪龐佳慧女士的。請問她現在人在哪裡?”
女子躊躇了一下,“難道你們說的是靜修師傅?”
“是的。”沈嘉從先一步開口,計錦跟在身邊又是吃驚了不少,想如果一個人有了封號,就該是遁入空門了吧,但是這女子只稱她爲師傅,也就是說沈嘉從的母親也只是一個帶髮修行的俗家弟子。
“好,兩位請隨我來。”女子手中一讓,帶着沈嘉從和計錦去了這院子的後方。計錦這纔看見這不過是一個過堂,它的後方纔是正式的居住地點。
“請問二位跟靜修師傅是什麼關係?我要如何去跟她通報呢?”
“我是他的兒子。”
素衣的女子眉宇間一緊,微微轉頭來,又是在沈嘉從的臉上細細的打量着。按理說這是不合乎規矩的,但這女人真心好奇,因爲沈嘉從在靜修師傅的口中,是這時間最美貌的男子。
素衣女子臉色微微紅起,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儀,快步走到了前邊。
門嘎吱一聲被打開,門內有很濃郁的香火氣息。計錦小心的望着,只見正堂之上供奉着一尊佛祖,香案上一個巨大的青銅香爐,早已經插滿了許多燃盡的香火綁。計錦細細的嗅着這味道,覺得身心都舒爽極了。
她不自覺的向前,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計錦半仰起頭,看佛祖慈祥的臉龐,整個心也跟着肅然起敬。
“這位小姐是與佛有緣的人,很歡迎你來到這裡。”
佛祖的身後繞過一個全身素白的女子,她穿着的十分隨意,連襟的褂子傾瀉至腳下,邊緣嗅着一直凌風的梅花。好不素雅。計錦把目光平移到了這女子的臉上,她看上去不過30幾歲的模樣,眉梢垂下,一臉的溫柔。眉宇間有一些跟沈嘉從神似,但是對比之下,又不是很像,因爲這女人的眸子裡滿是平衡,讓人離的近了,也會覺得心裡安穩了不少。
“您就是靜修師傅吧。”計錦下意識的張口,女子淺笑着搖了搖頭,“準確的說,你應該喊我一聲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