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然後等你坐上了總裁的位置,就會放開我麼?”計錦又是笑笑,似乎已經看到了故事的結尾一般。
“呵……你覺得我會不會成全你……”
計錦眼中滿是空洞,似乎這噩夢般的生活是綿綿無絕期了。
一臺寶藍色的車子就停在了院子中,宋子言下車,帶着滿臉的笑意。想着昨天回家,跟奶奶說了計錦臉上的傷痕,老太太真的就動威,隔天就喊了那小兩口回來。
他自然是要早點回來觀望的,生怕錯過了任何的好戲,果然就如他所料,完全在預想之中。
當他穿過院子,正要進門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叢林間的一抹青白色,那是單薄的計錦,白衣綠樹,顯得突兀的很。
宋子言饒有興趣,繞着另一排的樹木走近了那兩個人。儘管聽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那高一聲低一聲的對話,是吵架絕對沒有錯的。就在努力的探去耳朵的同時,宋子言愕然的看見大哥正一隻手拎起了計錦胸前的衣領。
計錦的腳跟都已經離開了地面,這難道會是傳說中的夫妻恩愛?
“宋均言,你這樣又有什麼用?我真的替你很可悲。”計錦身子有些吃力,但是臉上卻是一如往常般平淡。“反正這麼多年,我的字典裡已經沒有幸福這個詞了,但是我想你得到的也不見得是真的。”
計錦挑眉,迎着宋均言的臉,淡淡的一笑:“你的笑是假的,你的感情是假的,你還有什麼是真實的?幸福自然也是泡沫罷了。”
“計錦!你竟敢詛咒我!”宋均言那隻抓着計錦脖領的手就是往前一帶,計錦隨着慣性向後仰了頭,然後俯衝回來,貼上了宋均言的臉。
但是爲什麼距離近了,她反而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這男人了。這男人的雙眼也不過幾個釐米的距離,計錦眼光遊離着,在那雙眸間找尋着曾經的那個他。
被計錦這樣盯着,宋均言竟心虛的有些躲閃。他知道,計錦對她的感情已經是十幾年了,儘管他不愛她,但是就像當年一樣,她的眼睛像是一面鏡子,總是照出自己的不堪。
手猛的向後一推,計錦被鬆開了,孱弱的向後退了幾步,頂上了身後的大樹。
計錦笑,宋均言慌張,默默的都是不做聲,這空氣中只剩下樹葉的沙沙聲。
宋子言瞭然於胸,反轉了身體,然後照原路輕手輕腳的走了回去。他們吵架對於親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同爲總裁的競爭對手,就像是一個機會了。
宋老夫人喜歡計錦的事情全家哪一個不知道?如果奶奶知道他的孫子會這般對待自己疼愛的人,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態度呢?
宋子言嘴裡輕輕的笑着,一個計劃就瞭然於胸了。
回到原點,再次邁步走向別墅,只是隨意的轉頭,就像剛剛回來那般。宋子言朝着林蔭下的兩個人大喊了一聲:“樹林裡是誰?是嫂子回來了嗎?”
宋子言喊出一聲後,分明遠處林蔭下的兩個人瞬間停止了動作。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計錦面帶微笑挽着宋均言從遠處走了過來。
“子言,你回來了,剛我還跟你嫂子再談論你呢。”宋君然臉上也是揚起了一個微笑,只是神色中有些緊張,暗暗的打量着宋子言臉上的表情。
離得那麼遠,應該沒聽到,應該。
三人前後進了宅子,緩步朝沙發上的宋老夫人走去。這一晚上其樂融融,只不過隱約透漏着一種貌似神離的氣息。
這幾天,計錦過得很是安生,自從宋家一行回來,宋均言就再沒進過家門,而沈嘉從那邊也像是因爲那紙維修單據跟自己劃清了明顯的界限。也不在騷擾了。
計錦每天上班下班,送飯,去打掃。日復一日,儘管心裡空落落的,但是至少沒人再擾亂她心了。
這日,正在辦公桌前發呆,無所事事,顧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因爲明天是週末,可能姐妹倆好久不見了,大概是要結伴去逛街吧。
“終於想起來我了?是不是怕我拉你去喝酒?你個沒良心的。”計錦微笑,電話就貼上了臉頰,儘管是數落,卻是帶着心裡的喜悅。
“咳咳……你還好意思,我真的都怕了你了,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我們都在酒吧一條街快成了街景了?”電話中的顧芹也是沒什麼好氣。
想起來那幾次醉酒的計錦就只覺得頭皮發麻,腦海中計錦拎着酒瓶子淚流滿面在酒吧裡唱情歌的畫面又浮現了出來。誤吻街邊男,抱着大樹吐,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幹不出來的?
“哼,嫌我麻煩還找我幹嘛?難道你找我喝酒?”計錦嗤聲一笑,調戲着電話那端的顧芹。
但是還真就被她蒙對了,顧芹嘴角咧了咧憨憨的笑了一聲。“知我莫若你了,這次真的是找你喝酒,只不過咱得換個地,明天跟我來參加酒宴吧,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顧芹說到那最後的半句,聲音柔和了許多,似乎還有些小女人的害羞。
這對於顧芹這種性格可是不常見的,計錦似乎嗅到了一些關於愛情的氣味:“顧芹你……”計錦拉長了一聲,像是試探着繼續說道:“有姦情啊!”
噗……
拜託,人家是正常談朋友的好不好,損友就是損友,嘴裡是絕對給不出一句好話的,顧芹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似乎也對計錦再沒了耐心。索性原形畢露的吼了起來:“少廢話,明天週末白天就給老孃出來,我給你打扮打扮,晚上跟我去酒會,就這樣掛了!”
電話啪的一聲,計錦坐在辦公位上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跟顧芹可是多年舊識,又怎會不瞭解那女人,這就是她典型被拆穿心事的反應,這麼多年一點沒變。
不過……玩笑歸玩笑,計錦心裡還是替顧芹開心,她知道,顧芹這麼多年也不容易,都是有故事的人,以前雖是互相抱着取暖,但是計錦打心裡更希望這溫暖會有一個靠譜的男人去給予顧芹。
笑容收斂,計錦微微低頭,盯上了自己指尖。那自己呢?想當初,在顧芹的祝福聲中自己以爲找到了那份溫暖,眼下看來,落單的卻是她了。
計錦苦笑,對未知的以後更加茫然。
睡懶覺是對週末最起碼的尊重,因爲宋均言幾天來都沒有在家,計錦上午8點還賴在被窩中,儘管睡不着,但是卻懶洋洋的不想起來。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計錦從枕頭下摸出,一看又是顧芹。
“快點出來,我馬上到你家門口了,讓我等你就死定了。”只是丟了一句話顧芹就掛斷了電話。
這火急火燎的性格,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計錦無奈起身,她知道今天約了顧芹出去逛街,卻沒想到這麼的早。簡單的洗漱,甚至還沒有吃口早餐,計錦的出了別墅的門。
一輛紅色的小跑停在了別墅大門外,卻不見顧芹的身影,計錦皺眉,來回的張望了起來。那紅色的小跑喇叭一響,然後顧芹從駕駛艙鑽出了腦袋。
“看你那眼神!我不就在這呢麼?”
計錦一下子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怎麼也沒辦法把眼前的車跟顧芹聯繫到一起,這丫頭難道是中了彩票了麼?怎麼一段日子不見直接走入了白富美的行列?
張着驚訝的嘴走到車子跟前,計錦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拉了車門膽怯的坐了進去。
“你的車?”這是計錦的第一句話。
“怎麼?我就不能有車了?”顧芹微微昂起了頭,臉上露出了小小的得意。這車是言宇送給她的,作爲上下班代步的工具,當初顧芹本也不想接受,畢竟太貴重了。但是卻抵不過言宇的溫情攻勢,權當是體貼,所以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