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門入口的男子吸引了大廳所有人的目光,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等待他的回答,他,到底是誰。
“陳淵。”
平靜的表情,略帶磁性的低音,這個聲音只會屬於一個人。
當陳淵向前一步出現在賀夢麟的視線中,她只是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注視着他
。
他沒有浮華的笑容,沒有虛僞的客套,他的出現令會場裡所有的男人都黯然失色,他的眼睛平靜而深邃,視線所及卻忍不住令人不願移開。
注視着這個穿着得體魅力四射的正裝禮服男子,賀夢麟的眼神漸漸放空,眼前的他逐漸與她記憶裡黑色戰甲的戰神慢慢重合。此刻她的心心跳得很快,不明所以,只不過她從未想到他會以真實身份出現在這裡。
爲什麼,他難道不怕……
“姐姐。”起先也被陳淵吸引的蕭小純率先回神,低低的喊了賀夢麟一聲。
賀夢麟垂下眼簾搖晃着手中的酒杯,沒有絲毫慌亂,她微微自嘲一笑,爲自己剛剛一瞬間的失神與不必要的擔心。怕……他怕過什麼呢?
趙培文見賀夢麟低下頭,其他人又都關注着門口剛來的男子,對於他這個被旁人捧慣了的軟弱少爺而言一時有些不快,略帶疑惑的冷淡道:“陳淵……沒聽說過。”
此刻趙培文看向自己的父親,而剛剛還是一副思索狀的趙霆楷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神色一時變得複雜,放下酒杯大步走向了陳淵。
“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顯出自己最崇敬的掌聲,你們看這個青年”趙霆楷一邊向陳淵走一邊大聲的朝人羣說:“這就是那位令人尊敬爲國捐軀的少將陳靖嘉的兒子,陳淵。”
此言一出大廳裡立刻發出幾聲驚呼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趙霆楷上前拍拍陳淵的肩膀,眼裡滿是欣賞,接着轉身對衆人大聲感慨道:“二十四年前陳少將作爲第一代機甲探索太空資源的先驅戰士因爲意外殞命在浩瀚的星空,我們這一輩人從來也不曾忘記過他。”
陳淵安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置一詞,彷彿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們看,令人欣慰的是,這麼多年新一輩又重新站在我們面前。”趙霆楷一個轉身看向陳淵,嘴角揚起帶着一絲意義難明的微笑。
陳淵對着忽然興奮起來的趙霆楷俊朗的臉上露出一個淡到近乎捕捉不到的微笑。
“啊……”枚紅色晚禮服的女士此刻一聲拉長尾音的感嘆,掩面做出悲痛不忍的表情單手扶住陳淵,“少將是我的舊識,他的離去我真是……你真的太像他了,從醫一出現在這個大廳我就……難以自已……”
賀夢麟幾不可見的撇了撇嘴,看着站在那裡絲毫沒有情緒起伏的陳淵,她真是對這個女人浮誇的演技厭惡到了極點。
“父親已經過世很多年了,女士請節哀。”陳淵忽略了趙霆楷的慷慨陳詞卻低下頭很認真的安慰着身高僅僅只到自己肩膀的女士。
賀夢麟微微蹙了一下眉自言自語的小聲說:“從哪裡跑出來的女人……”
“呵,這大姨誰啊。”蕭小純也忍不了那女人說話的口氣和動作,簡直做作到了極點。
“李瑩,斯蒂芬的情人。”趙培文立刻討好的回答她“確實是做阿姨的年紀了。聽說這次的宴會斯蒂芬叔叔有一半是爲了滿足她的提議。”
李瑩挽住陳淵的小臂身體貼着他隨着走了兩步,既欣慰又哀慼的問道:“好孩子,你現在做什麼呢?”
“服役於雲滇機甲部隊
。”陳淵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了幾分不像在基地那麼硬邦邦冷冰冰。
“大家還不知道他的老師,簡安林將軍。”趙霆楷聲音不大不小的說,只是他面相人羣似乎就是想讓人們聽到。
“機甲貴族啊。”趙培文隨着人羣中的又一陣竊竊私語說,“老爹是國家英雄,老師是二代戰神,現在還在太空勘探機甲部隊服役,嘖。”
蕭小純瞪了他一眼,幽幽開口“怎麼不服啊?”
“不敢不敢”趙培文立即賠笑,“說實話,真心服了,這種身份可不是錢能買來的。”
賀夢麟看着陳淵跟李瑩走在一處還爲了迎合她有意低頭聽他說話,頓時就有些氣悶,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心裡狠狠道:等着吧陳淵,這次一定讓你嚐嚐任務失敗的滋味。
“不過是一位簡單的客人,大家喝酒吧,怎麼都愣着呢。”
賀夢麟聽到有聲音自二樓的樓梯上傳來,擡頭一看正是林銳衣服似笑非笑的表情斜倚在華麗的歐式木欄旁,俯瞰着大廳裡的衆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光勝的私生子。”趙培文擡眼看了一眼只穿一件修身銀灰衣前領敞開的林銳,默默的嘀咕了一句,好像很不服氣又怕被別人聽到。
賀夢麟心裡給林銳大大的點了個贊。光勝是通訊幾乎壟斷了非洲和大洋洲的無線電通信生意,在本國更是三大通信巨頭之一,不說國外全國人民又三分之一用的都是光勝的手機通信卡,所以說光勝沒有人不知道。林銳竟然連光勝的少爺都扮的了不能不說太有才。
衆人被就是因爲李瑩的一驚一乍好奇的看待陳淵,被林銳一提醒,果然開始各幹各的各玩各的不在糾結他的出現。
“哦,我請二位公主喝杯酒?我爸爸,哦不,那個,家父的名酒勃艮第康帝。”趙培文挑挑眉毛好似先報一半對蕭小純說。
蕭小純看了一眼賀夢麟,柯夢琳看着陳淵李瑩和趙霆楷離開的方向晃了晃神,搖頭高傲道:“我就在這站會,胸悶裡面太熱。”
蕭小純知道賀夢麟根據戰略佈置意要跟她分開不再多話就跟趙培文想大廳裡面走去。
蕭小純走後賀夢麟又回頭不由自主的在人羣裡看了一會,再沒發現那一道挺拔的熟悉身影於是走向一旁的自主冰櫃想去倒杯冰水振奮一下精神準備執行任務。
“這位小姐,有沒有意向跟我跳支舞?”路走到一半忽然有個毛刺頭白西裝油頭粉面的小子過來搭訕。
賀夢麟這回本就不待見人,瞥了他一眼冷聲道:“讓開。”
毛刺頭小子很明顯沒有趙培文那麼有耐心,長臉立即拉了下來,不悅道:“本少爺再問你一遍,要不要陪本少爺跳舞?”
“叫你讓開,聽不懂話嗎?”賀夢麟卡着那小子依舊冷漠的說。
“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毛刺頭馬上就露出了紈絝少爺的火爆脾氣壓低聲音貼近賀夢麟,“乖乖給本少爺道歉,不然這樑子本少爺今天就跟你結下了。”
賀夢麟微微蹙了眉頭,心知這是爲不好惹的公子哥,明知道能參加今天宴會的都不是沒有身份的人這小子還敢如此囂張可見一定是背景及其深厚的世家子弟
。只是惹了他又不能動手,目下恐怕不好辦。
“怎麼了?”毛刺頭看賀夢麟皺眉不語當她是怕了,露出不屑的笑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怕了就來陪少爺跳個舞敬杯酒好好賠不是。”
賀夢麟心中一怒當即甩開毛刺頭,還沒開口毛刺頭剛剛拉過賀夢麟的那隻手就被人從背後提了起來。
“誰,誰敢動本少爺!”毛刺頭知道今天場面不一般,私底下再怎麼橫也知道場面上給主人留點薄面,壓抑着聲音中的怒火低聲吼道。
“誰不敢動你啊?聯星再厲害也沒到你爲所欲爲的時候。”
冷嘲熱諷的口氣,熟悉不過的聲音,賀夢麟一看別住毛刺頭的人正是搞他半頭的林銳。
“你?!”毛側頭會是你看到是林銳更加惱羞成怒,抽出的手打着哆嗦,“你,你你你一個私生子竟然也配來這!”
眼看毛刺頭有些不顧臉面要鬧大,賀夢麟心裡暗叫不好,最好不要惹事不然麻煩的還是他們。
這時不遠處忽然走過一個頭發略長的侍者,看到這邊有事很禮貌的上前,只是一眼便認出了他們三人的身份,“原來是光勝的太子爺駕到,您家與聯星公司在大陸的生意分庭抗禮,二位也要好好相處纔是,更何況當着海公主的面。”
侍者把話說到很清楚,一來他們的身份他都知道,而來是很客氣的點名兩人都要留些面子鬧大了都不好看。
“那是,主家的面兒,我還是看的。”林銳對侍者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貝齒,只是笑容的末尾帶上了一抹對毛刺頭的嘲諷。
毛刺頭剛聽侍者提到“海公主”三個字就臉色一變,此刻輕撇了一眼賀夢麟又狠瞪了林銳憤憤道“林晨,你記住了今天的事以後算賬!”
林晨……賀夢麟挑起眼皮看了林銳一眼,林銳輕咳一聲理都不理毛刺頭,轉身對賀夢麟道:“傲小姐對我的名字似乎很感興趣。”
毛刺頭似乎對賀夢麟的身份有所忌憚,後退兩步離開了。
“只不過覺得這個名字不夠霸氣,說不好會輸。”賀夢麟對他一笑。
“這樣啊,我可不認爲。”林銳淡淡的笑了。
“哎呀呀,原來您就是光勝的太子爺,您見到您真是我的榮耀!”剛纔林銳與毛刺頭的幾句衝突雖鬧得不大到底還是把周圍幾位敏感的賓客吸引過來,聽到侍者的話立即就把林銳圍了,噓寒問暖問東問西。
賀夢麟看林銳是再騰不出空來,心裡有點竊喜,有人圍着他拖延他行動獲得資料的時間對她們二隊來說是好事。
賀夢麟迅速抽身走到角落的冰櫃裡取了一杯冰水道無人的窗下喝起來。
面對玻璃窗才喝了兩口,她就看到玻璃上映出身着離府正裝的陳淵邁着沉靜的步伐朝她的方向走來。
賀夢麟愣了一下環顧左右看看沒人,將水杯放在窗臺上轉過身,此刻的陳淵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