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時間是誰。我叫原淺,皇甫聿的女傭。”原淺推開洛雪臣,後退一步,淡笑着說,有禮有節,不卑不亢。
洛雪臣愣了半晌,隔着一步的距離,怔怔地盯着原淺。
原淺臉上的笑容,始終優雅得體:“如果沒別的事情,那我先走了,我家少爺還等着我回去呢!”
說完,原淺便轉身離開。
男人卻一把拽住她,將她抵在臺階的扶手上,扣着她的腰,就開始接吻。
原淺的大腦瞬間當機了。
腦海裡慢慢回放起兩人曾經在一起的片段,她和時若兮寄住在洛家,和洛雪臣,自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她有些恍惚,甚至有些沉淪。
但這樣的沉迷只是片刻,很快地,原淺回過魂,意識到那個叫做時間的女孩已經徹底死去,而她是原淺,一個女傭。
她瞬間開始反抗他,可男人的力量豈是原淺這種小胳膊小腿比得過的,她推拒不了,便趁着男人的舌頭侵入的瞬間,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一咬。
她的虎牙尖尖的,瞬間就見了血,於是這吻,充滿了狂野的血腥氣。
男人錯愕,從他的口腔中退出,樓道里的光線有些暗,依稀可以看出男人脣上的血漬,一抹妖豔的紅,像是胭脂,讓本就漂亮的男人顯得愈發的妖冶和豔絕……
洛雪臣!
這傢伙!
絕對是造化的寵兒,長得屬於那種非常精緻的漂亮,但又不女氣,看上去就像是漫畫書裡走出來的少年,那一張臉,瞬殺萬千少女,多少無知少女,膜拜在他的西裝褲下!
男人神色掠過一絲冷森,他探出舌頭,舔了舔脣瓣上的鮮血,明明是極其曖昧的動作,洛雪臣詮釋起來,不僅不猥瑣,還讓人覺得漂亮。
可原淺卻嗅到了其中邪惡和危險的因子。
“時間,你的味道,一如往昔,那麼甜,甜到哀傷!”洛雪臣低着頭輕輕呢喃,聲音有些感傷。
“神經病!”原淺破口大罵。
洛雪臣突然摟緊了她,將她的頭摁在懷裡,在那熟悉的擁抱裡,原淺幾乎窒息,他抱得太緊,像是融入骨髓一般……
原淺說不感動是假的,可那些過去,已經統統埋葬,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只想挑一處農莊,養花種草,與世無爭。
復仇嗎?
也不是沒想過復仇,但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她的仇人太強大了,她根本不是對手。
所以,活着,懦弱的活着!
“你們在做什麼?”
陡然傳來皇甫聿的一聲輕呵,原淺嚇了一跳。
皇甫二少已經大步走過來,大手一拽,把原淺從洛雪臣的懷裡解救出來。
男人力氣太大,原淺腳步一個踉蹌,便撲到在他懷裡。
皇甫聿身上的肌肉太結實了,原淺撞上去,鼻子都有些疼了。
皇甫聿摟着原淺,皺眉看着洛雪臣,說:“真看不出來,洛大公子這麼濫情,有Crystal那樣貌美能幹的未婚妻,居然還來勾搭我的小女傭!”
洛雪臣擡頭,目光迎向皇甫聿。
四目相對,火光四濺。
男人之間的戰爭,無聲地打響。
“我未婚,她未嫁,我追求原淺,屬於正常的男女關係。皇甫二少連自己女傭的私事都要管,是不是太閒了,皇朝家化不是還等着你闖下一片江山麼?”
洛雪臣聲線乾淨清淡,好聽得很,但話語中濃濃的諷刺意味,叫皇甫聿瞬間火冒三丈。
衆所周知,皇朝家化是皇朝集團的短板,皇甫二少被皇甫老爺子扔到皇朝家化,美其名曰打造出皇朝家化的品牌,可這其實不過是變相的下放,將皇甫聿從權力中心踢了出去。
清閒,那就意味着繼承人的身份撲朔迷離。
皇甫家和不是洛家這般三代單傳,皇甫家族家大業大,皇甫老爺子單兒子就有三個,孫子則有五個。
皇甫聿是皇甫集團長房長孫,第一順位繼承人,但皇甫聿他爹死得早,皇甫聿年紀又輕,在皇甫集團資歷更是淺。
皇甫老爺子將皇甫聿調入皇朝家化,那無異於向外界暗示皇甫聿繼承不了皇朝集團。
現如今,洛雪臣諷刺皇甫聿清閒到管起了女傭的事情,那就是在皇甫聿的痛處戳啊!
皇甫聿並不知道老爺子在想什麼,但,身爲皇甫家族的一份子,服從家主的命令,力所能及地爲家族貢獻屬於自己的力量,這是刻入皇甫聿骨髓的東西。
“呵呵,我確實清閒,但再閒也沒洛大公子閒,只要娶到Crystal就萬事大吉。可有些人,吃軟飯不說,還不懂知足。未婚妻Crystal就在一樓的展櫃幫你經營着事業,自己卻跑來追求我的女傭!呵呵!這樣的渣男,真不知道那位至情至性的天才少女Crystal怎麼會看上你!”
皇甫聿微笑着反駁,論起毒舌的功底,皇甫二少豈會差。
“Crystal……她……”
洛雪臣想說,時若兮,她不是Crystal,可這是洛家的家事,對一個外人,如何訴說。
不論怎麼說,這件事上,都是洛家對不起時間。
洛雪臣望着原淺,目光中有些心疼和痛苦,他的脣瓣翕動了一小下,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沉默了下來。
許久,他才告別道:“我們……下次再聊!”
說完,洛雪臣轉身離開,背影清俊挺拔,如白楊樹一般好看。
那個少年,還是那般漂亮,和泛黃記憶力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滄桑了原淺的心海,那一念裡,原淺的口腔裡,苦澀的味道,肆無忌憚的,瘋狂蔓延。
我是原淺,我是原淺……
我不是時間。
不是!
原淺在心底一遍遍地強調着,纔沒因爲那個漂亮的背影而淪陷了進去。
“他走了!”
皇甫聿低低地說,鬆開了原淺,只是,脣角的笑容,愈發的冷森,“原淺,現在輪到你了!”
原淺蹙眉,輪到她,做什麼。
男人卻不等她提出心底的疑惑,便一把挑起她的下巴,凝視着她的面龐,冷笑着嘲諷:“原淺,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長得這麼難看,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先是那個噁心的私生子,又是Crystal集團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