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升級的房中,四處縈繞着一種別樣的誘惑,兩人含情脈脈相對而望,脣中流轉着彼此的味道,卻不知此時此刻,屋外兩雙眼正瞠目結舌石化成雕。
沈宸繹單手捂住胸口,掌心下的器官正如同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趨勢震動着皮膚,撓的他腦袋裡乍然開花,他的大哥家裡藏了一個女人?
沈安易嘟囔着小嘴,大哥從來都沒有這樣親密的抱過自己,更沒有那般低聲下氣的討好過自己,就算是自己犯病住院,他依舊冷冷冰冰,而現在,那小心翼翼呵護的模樣,直叫他心口犯堵。
“大哥是壞人。”丟下一句話,沈安易翹着嘴,跑到沙發前,單手捂住心口,瞬間面如土色的跪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還在愣愣發呆的沈宸繹一個措手不及,慌亂中急忙抱住小弟軟下去的身子,大喊一聲,“大哥,小四犯病了。”
聲音一落,靜謐的房間裡傳來一聲碗盞滾落聲,沈宸燁愕然的跑出,輕柔的托起沈安易昏厥的身子,對着沈宸繹吼道:“叫救護車。”
沈宸繹雙手顫抖的掏出手機,不是說過手術後就無礙了嗎?爲什麼好端端會突然昏倒了?
強烈的恐懼佔據着自己的那顆不安分的心臟,沈宸繹按着號碼,因爲太過害怕,竟按錯了三次,最終在沈宸燁似刀鋒銳利的目光中撥出了號碼。
許菁菁詫異的站在房門前,面對突然出現的另外兩個人先是驚了驚,隨後瞧見沈宸燁懷中的小男孩,不知爲何,自己的心口竟莫名的痛了痛。
“你手不方便,乖乖的在家裡等我。”沈宸燁丟下一句話,抱着男孩便離開了公寓。
空曠的屋子似乎還徘徊着剛剛那股未來得及消減的溫暖,許菁菁捂住曾經的那道槍傷狼狽的跪在地毯上,抑制不住的絞痛排山倒海般襲來,就如車禍現場時被安全氣囊彈出後抵達胸口的那一剎那的猛勁兒,似乎還沒有緩過來。
她大口吸着氣,可惜只呼得出吸不進,整個世界在旋轉,她倒在地毯上,耳邊似乎響起了醫生臨走時說過的一句話:
“瞧你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看你的心電圖似乎有點不對勁,安全起見,還是做一下心電監測妥當。”
不知爲何,她落荒而逃,光是接了一下手臂上的骨頭,自己僅剩的兩百塊已經成爲了醫院的一筆小資產,兩手空空的自己,還要做那個動不動就上千的檢查,一句話,就是沒錢。
可是現在她明白了,自己好像真的不對勁。
窗外的天漸漸黑沉,空氣裡飄來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僵直的身體在黑暗中微微動了動,雙睫微顫,本是沉睡的人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唔。”一聲輕嚀,許菁菁靠在牆壁上緩着氣,好難受,頭暈腦脹,胸口悶痛,整個人都處在暈眩當中。
“叮……叮……”房間裡,手機在牀臺上自顧自的震動着,全然不顧自己主人如今的境遇。
許菁菁回頭瞥了眼黑暗中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的手機,搖搖頭,索性安靜的坐在地上,等它響個舒坦。
醫院內,沈宸燁掛斷手機,眉頭不自然的擰成一團。
沈宸繹拿着兩杯咖啡,疲憊的坐在醫院外的家屬椅上,“哥,醫生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沈宸燁放下手機,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口腔,“我也不知道,你等一下打電話回去問問喬伊醫生,爲什麼四弟的病情會反覆。”
“那小安這邊——”
“我派人來照顧,你做好我安排的事就行了。”沈宸燁靠在椅背上,再次抿了一口,“她是我三十幾年來唯一喜歡過的女人。”
“哥,你這次是真的?”沈宸繹低下頭,似乎自家大哥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
沈宸燁嘴角微笑,“僅此一次。”
“大哥,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平凡到普普通通,甚至是——”沈宸繹閉上嘴,斜睨一眼左上方面色冷淡眉眼帶着寒光的男人,吞嚥一下,“我是說能被哥看上的女人一定不會這麼簡單。”
“她就是這麼簡單。”沈宸燁冷漠的說道:“把人給我查好送來我辦公室,派人暗中保護她。”
“大哥,你不會是懷疑有人故意撞她的吧,畢竟連我都不知道的存在,還有誰會注意這麼一個普通的女人?”沈宸繹苦笑,這莫非就是關心則亂?
“安靜調查,暗中保護,她剛剛受了傷,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小安這裡你先照看一下,明早讓二弟過來。”沈宸燁將空置的杯子丟進垃圾桶中,整了整西裝外套,當燈光清冷的打在臉上時,依舊是那般的高冷到不可觸碰。
沈宸繹悻悻的收回多餘的問話,坐在椅子上目視那道背影的離開,嘴角上揚起半分若有似無的微笑。
許菁菁,還真是小看了她。
“三少,老爺的電話。”一旁的助理未曾多言的送上手機,隨後又一次暗暗的退出。
沈宸繹依然坐在椅子上,翹着腿,“爸。”
“小安今晚怎麼沒有打電話過來?”男人的聲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氣魄。
沈宸繹斟酌着措辭,最後笑道:“今天剛剛認識了一個朋友,在他家做客。”
“嗯?”明顯的懷疑。
“爸,有件事我需要跟您彙報一聲,大哥有女人了。”
“……”電話一頭沉默了幾秒,隨後便是女人一如既往的冷漠聲音,“什麼世家,什麼身份,什麼過往,一一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