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秋無痕頂着熊貓眼望着院內那顆古井。這個背後藏有不少故事的男人已經一夜沒睡!
贏乾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站在秋無痕家中前院的古井中。
秋無痕騙他這口井只有三米深,當他跳下來後差點腿斷,足足七八米的深井。
當他浸泡在刺骨的井水後,秋無痕在井外向內投放各類奇異粉末、晶石、草木……
“你小子真是個怪胎,體內連一絲絲賭力都沒有,一般人就算一輩子成爲不了一名賭者,但一生下來體內都至少有幾十盎的賭氣吧。”秋無痕吃力的將一根長達半米的褐色樹枝投入深井。
“咳~咳!我暈,秋伯伯你在熬湯呢?放這麼多?”那些草木可謂怪異,一接觸水面便化爲湮粉,贏乾一時難以適應,被嗆了半天。
“小子別挑剔,這些東西我昨天去山上找了一夜,還遇上一隻二品賭獸跟我搶,爲了搶那顆樹上的賭氣靈枝,我當場宰了它,結果被一羣賭獸追殺!罪過,罪過啊!”秋無痕滿臉虛假仁慈地感嘆。
“你確定這麼做能讓我擁有賭力?”贏乾在井下大聲喊道,經過管道傳輸,這聲音渾厚了幾分。
“我確定!”秋無痕堅定道。
“爲什麼這麼確定?”贏乾有些懷疑。
秋無痕沉默了幾秒,雙眼眯起,輕聲,“當年我和你一樣沒有賭力,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祖師爺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使我體內擁有了第一盎賭氣。當時那口井比這口要大的多!”
“祖師爺真該用口大砂鍋把你煮一煮!”贏乾玩笑道。
“臭小子,我這就倒點鹽下去!”秋無痕也玩笑道。
“我這麼泡完後大概能有幾星賭徒的賭力?”贏乾突然問道。
秋無痕不假思索道,“那得看你的天賦,若是天賦高,能直接晉升賭者!”
“賭者?不會吧,那也過了點吧!”贏乾有些難以置信。
“有什麼過得?在普通人看來賭徒到賭者之間是個天大的溝壑,在高人眼中,賭士以下的人類幾乎沒什麼區別,都很垃圾,都不算踏入強者行列!”秋無痕耐心道。
秋無痕的每句話都被贏乾深記,他不禁對高階的賭階嚮往燃起希望。
被各類珍材輪番洗禮的井水絲絲滲入贏乾身體表皮,一些若有若無的氣體若即若離地附着他的肉身,只有少數不慎闖入,卻又急忙退出。
秋無痕已經離開,留贏乾獨自一人。臨走前扔下一句話,令贏乾感到壓力很大,“我教你的功法要記牢,沒事多回味體會。晚飯前達到一星賭者吧,希望我沒有看錯人。今晚需要你去和一個傢伙賭一場,白天你對賭氣的吸收決定了你晚上的輸贏。想贏他很難,如果你能達到賭者階位,沒準能和那傢伙賭成平局!我相信你的賭術!”
儘管得知秋無痕教他學習修煉是另有目的,但贏乾還是很興奮,嘴上沒有說出,但他內心對賭師賭士這些“強者”都不屑一顧,他的目標是重獲賭聖賭神的稱號。
今晚需要去和人賭一場,據說是替秋水去跟那人賭一局。對方的階位秋無痕沒有告知,僅僅告訴他只要達到賭者階位就不會輸。這也讓贏乾在井內枯燥的修煉有了些許激情和動力。
今天早飯是秋無痕做得,秋水還沒有原諒他,也還沒有離開閨房。贏乾發現他居然開始懷念
秋水做的那碗熱騰騰的麪條,每一根入口都能溫暖心田。
事實證明,贏乾很沒天賦,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些越發磅礴的賭氣吸收到體內。只得傻愣愣地站在水中一動不動。
秋無痕疏導瞭如何將吸入體內的賭氣匯聚、運轉、存放。但如何吸納賭氣卻要靠自己體會,這個是外人教不了的。
用心體味,贏乾閉上眼,這個昏暗的井內閉眼後更加黑暗。
無法向小說中那些修仙大俠般內視,贏乾只能一點一滴感受那些賭氣對身體的碰撞。
贏乾知道那些賭氣應該有些許靈智,不願接受自己。想和他們溝通交流卻又找不到途徑。
已經接近午時,贏乾無心吃飯,沒法突破就不出去,這是他給自己定的目標。
不知不覺中,贏乾的恆心似乎感化了部分賭氣,有些許賭氣肯在贏乾身體內做短暫的逗留。贏乾模糊的感覺到自己不單單擁有一具肉體!
長時間一動不動地處於黑暗之中,讓他發現自己不僅僅存在肉體,還存在靈魂。那是能促使人們在黑暗中不寂寞,不空虛的物質——靈魂。能與自己大腦溝通的靈魂,能和這些賭氣溝通的靈魂。
靈魂!這幾乎是一把潛能開發的鑰匙,贏乾對自己的靈魂有了新的認識,這是個爲賭而生的靈魂,這是個爲掌控賭局的靈魂,這是個爲參悟天地玄機的靈魂!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贏乾處於昏迷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吸收了多少賭氣。他只知道白天修煉的努力程度決定了晚上那場賭局的運勢。而時間緊迫,時間非常寶貴,一點一滴都不可浪費!
不知不覺他忽略了中途秋無痕來添加過三次賭晶和一些新採來的賭氣靈枝。
“果然沒看錯人,現在便是七星賭徒。希望你能突破賭者。你只剩四個小時了!”望着漸行下落的夕陽,秋無痕一聲長嘆,“城南,冷骨坳,或許今晚你會犧牲,對不起了,怪我自私。若你有幸贏了他,爲師將不惜一切報答。”
贏乾自顧陶醉在賭氣洗禮全身的快感中,那種酥麻舒暢的感覺讓人上癮。不知時間流失,不知自己姓何名何,不知自己何去何從,只知渴望賭力,渴望賭贏,渴望重振威名!
不知不覺,那顆秋無痕口中的“假月亮”又一次升起。彎彎月牙,默默注視井內贏乾,爲它投去一枚隨水波微微顫動的月影。
慢慢的贏乾發現這些賭氣一旦進入體內後,會以一個團體,一個團體爲單位寄存。突然想起一個名詞“盎”!
“難道每一團一團就是每一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大概擁有一萬五千兩百四十七盎賭氣!這已經達到哪種賭階了呢?這井內的賭氣差不多快耗盡了。從一萬盎之後就越來越難吸收,難怪那些人的賭階提升的都很慢,想必到了兩萬、十萬時會越來越難。現在我已經沒辦法提升。”隨着井內賭氣越來越少,贏乾也從高工作量的修煉中清醒過來,對數字及其敏感的他竟然把體內賭氣的盎數精確到個位數,可謂奇才。他不知道,正常人最多隻能將賭氣盎數精確到十位數。
索性放棄繼續吸收,贏乾睜開眼,發現已經是夜晚,從月亮的高度大概判斷出現在才七點,離八點城南冷骨坳的賭局只剩一小時。
環顧全身,發現吸收了賭氣後的身體居然強壯了不少,腰身齊高的水面上,半彎月影隨着
自己身體晃動而上下左右跳動。
費了好一番功夫,順着繩索爬了上去。穿好一盤早已準備好的衣服。內衣換了套秋無痕的破舊布衣,外套依舊還是那套西服。被千賭城怪異相視的西服。
走進大廳,飯桌上只有兩盤菜,秋無痕擺好碗筷,不知坐等了多久。
“秋伯伯。我成功了,井內的賭氣差不多都吸收了。”贏乾興奮坐下,發現秋水沒來,一時又失落幾分。
“我的眼光怎會錯?小子,你已經是一名一星賭者!”秋無痕開懷笑道。
“真的?我的賭氣才只有一萬五千兩百四十七盎啊!這樣就算是賭者了?”贏乾疑惑道。
聽言,秋無痕一陣無語。“才”只有一萬多盎?多少人一輩子都吸收不了一萬?你小子託我的福,託我師父秘法的福,一下午就晉升了這麼多!
秋無痕同時也爲贏乾精確報出數字而震驚,他記得自己也只能勉強將賭氣值精確到三盎,這小子難道能精確到每一盎?真是個怪物!
“不錯不錯,來吃飯吃飯,吃完了就要去受罪嘍!”秋無痕起身爲贏乾添飯,語氣淡了下來,贏乾甚至感到秋無痕有些失落,卻不知原因。
他在秋無痕家寄居八天來,每餐都是秋水爲他添飯,今晚秋無痕的添飯舉止令他感覺怪異,不免又想起秋水。那丫頭還窩在閨房鬧脾氣?
贏乾心生愧疚,整餐飯也不知怎麼胡亂嚥了下去,愣是沒吃出味兒。
……
“城南冷骨坳,走到南城門後筆直向南走,經過一片樹林,然後是……”秋無痕說着說着聲音弱了下來。領着贏乾走向院門。
“然後是什麼?直接到了冷骨坳?這地名真噁心!”贏乾不假思索道。
“然後…然後經過一片墓地,就到了冷骨坳!”秋無痕小聲敘說。
“不會吧,墓地啊!這大晚上的走墓地不吉利啊!”贏乾滿臉錯愕,難以置信。
“沒辦法,人家約了就是那個地兒!”秋無痕無奈道。已經到了院門口,看樣子是要自己獨自前行了。
“好吧,我去了,等我好消息!”贏乾頓了頓身體,繼而走出院門。
等我好消息!
五個字深深印在秋無痕心中,久久難以抹去,只能不停哀嘆、自責……
秋無痕沒有說什麼道別的話,內心不斷糾結,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抉擇是否正確。是否過於殘忍。
他隱瞞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贏乾的對手正是昨天賭龍競技場來訪的二星賭士。
他欺瞞了一個事實,贏乾就算達到了賭者階位也不可能與比他高兩個階位的賭士賭成平局,這只是個幌子。而天真的贏乾居然相信了。
天真的贏乾把那當作一場普通的賭局,因爲秋無痕沒有告訴他,這場賭局的名稱爲——賭命!
贏乾本就不怎麼看好這些黃級賭城的賭徒們,認爲那些賭者也僅僅比他多一些賭力罷了,真正賭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加上昨晚贏了轉盤女皇令他信心大增,今晚又剛剛突破賭者階位,所以,他認爲這個千賭城內應該沒人是他的對手。於是君子坦蕩蕩地走向了城南門!一路氣勢高亢。
天真的贏乾還妄想肆意贏了對方後,趕回來報喜,再借機向秋水姑娘好好解釋,祈求原諒,能在吃上一碗秋水親手煮的麪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