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衆善法王和喜樂上師的冷汗是出了一陣又一陣。
之前他們覺得和王離的聯手雖說是迫於無奈之下的選擇,但好歹是互惠互利,但現在看着異雷山這麼多逆天手段,他們只覺得現在大懸空寺和異雷山的聯盟,簡直就像是異雷山這個強者對於大懸空寺這個弱者的施捨和憐憫。或許就是因爲他們機緣巧合送上的那個避雷圓筒的些許讚賞。
還真是不能不這麼想。
這不那能忍寺的孔雀法王現在站在王離那羣人身邊,都像個學徒似的。
按照這孔雀法王的修行進境,只要破境順利,修爲超越他們兩個是遲早的事情。
但有王離那一手匪夷所思的牽引劫雷的手段,這孔雀法王要是渡劫,能不順利麼?
同樣是佛宗,那能忍寺的實力可是超過了大懸空寺不只一個檔次。
能忍寺的三位大拿,可都是真正的天尊級人物。
這一羣大懸空寺的修士都已經忍不住這麼想了,偏偏這個時候王離還看着衆善法王來了一句,“法王,你們大懸空寺有沒有什麼隨時可以渡劫,但準備得不夠充分不敢渡劫的修士,或是自身道基有殘缺,修到了渡劫卻覺得渡劫必定失敗的修士?有的話可以送到我異雷山,我不說百分之百保證他們渡劫成功,但七八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
衆善法王和喜樂上師欲哭無淚,這不是強者的施捨和垂憐是什麼。
這分明就是大佬外出辦事,正好遇到個看上去還算順眼的小弟,接下來就順便栽培這小弟一把。
那他們現在自然是要好好抱緊這份善意。
他們覺得要是客氣反而就顯得虛僞。
“有!絕對有!”
衆善法王回過神來之後很快點頭,道:“我們靈航法舟上就有兩個隨時可以渡劫,但成功率不高的修士,我們大懸空寺內裡,應該就至少有五六個….”
說話之時,他自然也仔細的看着王離的神色反應,他原本還不自覺的想到,若是說多了,會不會王離覺得大懸空寺貪得無厭,但看着王離似乎反而有些歡喜,他和喜樂上師心中同時一驚,忍不住想到,這王離該不會就是要通過別人的天劫,從中吸納劫雷修行?
那如此說來,在異雷山渡劫的修士越多,那王離的修行進境就越是可怖。
嘶的一聲。
衆善法王瞬間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接下來他面色肅然,也不輕聲說話,直接就是悄然和王離傳音了,“王山主,我想斗膽問上一句,是否在異雷山渡劫的修士越多,對你異雷山就越是有好處?”
“那是自然。”王離雖說此時還不明白他問這句話的意思,但對於他而言,這松鶴觀一戰,異雷山暴露的東西足夠的多了,又有諸天萬獸圖,又有血鯤,又有他牽引各種劫雷融於法門之中,而且見的人也太多,如此一來,這異雷山之後不知要引起什麼樣的風波,所以他現在掩飾也沒有什麼意義。
“那除了我大懸空寺之外,是不是我多送些隨時渡劫的修士到異雷山,對異雷山好處也更大?”衆善法王聽到王離如此肯定的回答,也不由得有些微微色變。
王離點了點頭,卻是笑了起來,道:“的確如此,不過我們幫人渡劫也並非毫無損耗,所以大懸空寺的修士要是來異雷山渡劫,我們是一塊靈石不收,但若是別宗的修士來異雷山渡劫,我們還是要收取點好處的。實不相瞞,之前我們也已經讓做黑市生意的掌櫃來操持這份生意了。法王你也應該明白,這道統畢竟是道統,即便混亂洲域的修士想要和我們做這個生意,也至少要絕密的進行。而且按我考慮,若是我幫混亂洲域的修士渡劫了,他們接下來便投入對我們修士洲域的大戰,這今後要是被人翻出老底,那我這在修士洲域就沒了立足之地。”
“善哉,這我當然懂。”衆善法王覺得王離行事實在是穩重,對於他而言,有這樣一個穩重的盟友自然更加牢靠,“改邪歸正、洗心革面,光是王山主你這四路外門修士的名字,就自然可見一斑。那按王山主所說,只要在異雷山渡劫的混亂洲域修士,就算是暫歸異雷山道統,不管將來如何,這次混亂洲域和修士洲域大戰,他們不參與就是,或許可以讓他們作爲鎮守異雷山的客座長老。”
“妙。”王離看着衆善法王也越發覺得賞心悅目,和這種善解人意的大拿聊天就是愉悅,他忍不住就對衆善法王豎了豎大拇指,“這說起來就是勸人向善,改邪歸正,在仙門正統看來窮兇極惡的混亂洲域邪修都改邪歸正,入了異雷山的門牆,不讓他們參與對仙門正統的大戰,這說起來不就是和剷除了敵方厲害修士一個道理,這說到哪裡去我都不吃虧。”
“王山主…”衆善法王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那元嬰修士晉升化神期修士,或是化神期修士晉升寂滅期修士…異雷山幫這種修士渡劫,有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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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差不差。”王離給了衆善法王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倒是我淺薄了。”衆善法王想到之前王離牽扯各種劫雷,也都不侷限於某一個境界,他頓時醒覺自己又犯了經驗主義錯誤。接下來他苦笑了一下:“那接下來王山主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我們幫忙,若是沒有,那我們就返回混亂洲域了。”
這松鶴觀周遭對於他們而言的確也沒有什麼好呆的了。
這場獸潮之中隕落的高階妖獸雖多,但血肉和妖晶幾乎都填了血鯤的肚子,成就了這樣一條巨鯤,至於消散的神魂力量,又直接餵養了諸天萬獸圖。
這方圓百里之內一番可怖獸潮下來,連戰利品都沒有什麼留存,也翻不出什麼花樣,幾乎都給異雷山吃幹抹淨了。
不過虧肯定是不虧,抱上異雷山這樣一條大腿,大懸空寺將來不知道有多少的好處。
“倒是有一樁。我和大妙法華宗的修士宋嗔有過節,我要抓此人。”王離瞬間就又想到了這樁事情,他馬上原原本本的將如何和這宋嗔結仇,以及接下來已經讓劉暗魚去尋覓出宋嗔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這宋嗔對於他而言就像是個心魔,雖說劉暗魚很有把握,而且也過去沒幾天,但他總覺得對付這宋嗔的人越多,抓住這宋嗔的機會就越大。
“大妙法華宗白殿真傳。”衆善法王和喜樂上師忍不住互望了一眼。
這放在平時是大懸空寺絕對都不敢去招惹的對手。
大妙法華宗比起大懸空寺也強出不少。
但現在形勢不一樣了。
衆善法王和喜樂上師覺得說不定大妙法華宗要是真正知曉了王離和異雷山的底蘊,自己都想將這個和王離結仇的白殿真傳弟子綁了交給王離。
“沒問題,這件事情我們會盡力去做。”衆善法王和喜樂上師兩個人心中都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搶在劉暗魚的前面將這個宋嗔抓住交給王離。
王離這人因爲一些在他們看來交情都不算特別深的道友就不惜和大妙法華宗爲敵,這絕對是重情重義,和這種人結盟,那將來他們若是遭遇什麼難處,王離肯定也會出全力。
……
“這陳忘初說是他一件什麼重要法寶給玄天宗王離給搶了,這陳忘初如此怪物,他的法寶還能被這玄天宗王離搶了?難道這玄天宗王離是比他還厲害的怪物?”1
光頭小僧降落在地許久,他手臂血肉纔開始有了些動靜,他一邊嘶嘶的吸氣,一邊想着之前陳忘初說的每一句話,越想越是頭皮發麻。
這陳忘初雖然所受的創傷比他還要嚴重一些,但若是那兩道光束打在他的致命部位,他現在恐怕也就直接隕落了。
之前陳忘初鬼鬼祟祟似乎是在用法術偷窺,那偷窺的恐怕就是他所說的那王離。
如此說來,那王離應該比陳忘初還要難以對付。
他心中如此一計較,卻是沒有了去面對王離的勇氣。
但與此同時,他心中對陳忘初所說的那件失落在王離手中的重寶,就更加好奇,更加覺得那件寶貝肯定非同小可。
……
與此同時,在南方的某個洲域,一處凡夫俗子國度的大城之中,一名教書匠坐在一家賣黃酒鋪子的雨廊裡,在默默的流淚。
他就是和酒鬼在海邊一起走出來的那名教書匠。
但到了這個大城,他只不過是在一個書鋪裡翻看些舊書,那酒鬼就在這個黃酒鋪子裡看看別人釀的黃酒,結果他就看到這酒鬼被一個人抓走了。
他在這裡等了好些天了,但酒鬼始終都沒有出現。
他可以肯定,如果酒鬼能夠逃出來,肯定會回來找他,但酒鬼始終不出現,他就確定酒鬼肯定是逃不脫。
他很想救酒鬼,但除了記住抓住了酒鬼的那人的樣貌之外,他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怎麼去救酒鬼,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他此時只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他異常自責,但他在流淚的同時,卻想着一定要想辦法救出酒鬼,他直覺酒鬼現在的處境肯定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