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白家莊園之內,杭世德依舊是一蓑一笠一扁舟的模樣,似乎在他如今的生命裡只有垂釣是大事。不過,此時此刻他還是望了一眼藍天白雲和天上呼嘯而過的飛機,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意。
“世德,爲什麼不去會一會那小子呢?”蒼老而又**的聲音在杭世德的背後響了起來,老人緩緩踱着步子,來到杭世德身邊,拿起另一方釣竿,優哉遊哉的垂釣了起來,不過這一池水卻是由於老人的介入變得再不平靜。
“爺爺,你的心神動了!”望了望池中不斷泛着漣漪的水面,杭世德笑道。
“呵呵,老了,老了!”老人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問道:“方家的小朋友真的不錯,你爲什麼不去見一見?”
“見了又如何,不見又能如何?”杭世德不緊不慢道:“方天銘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看見他彷彿就看到了當年的方雲伊,也能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徒增傷感而已!”
“你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情?一招落敗你已經頹廢了盡二十年,值得嗎?”
杭世德再次笑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只有願不願意!平淡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這樣就很好,很好了!”
“你真的不想去爭一爭那把交椅?”
“爭到了又能怎麼樣?江山再大也是勞心勞力而已,再說,沒有她在我身邊和我分享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杭世德說着,話語之中流露出一絲惆悵。當年那個人的話還在眼前:“我要打掉你的雄心,打掉你的壯志。更要打掉你的野心!”
尷尬的笑了笑,杭世德心道:他做到了,他成功了。他不僅僅得到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子的青睞,而且還生生的打掉了自己的理想,打掉了自己的抱負。不過他也給了自己一縷新的生機。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這樣很好,很好了。
杭世德張了張嘴,道:“爺爺,當年輸的其實並不是我杭世德,而是整個杭家。他那一劍我至始至終都記得,很清楚。”
“都二十年了,你又何苦呢?再說那女子早已經嫁爲他人婦了。爲了一個女子,放棄天下,值得嗎?”老人再次問道。言語之中有些激動,連同着池中的水也一起盪漾了起來。
“江山,美人,江山,美人!”杭世德喃喃輕語了幾句,再不說話了。
良久,老爺子纔再次道:“世德,你覺得方家那小子能夠收拾的了江南的局面嗎?”
杭世德笑了一下道:“江南是門閥重地,很難!政界有王家,慕容家,司馬家三足鼎立,至於軍界則是周家獨大。再說江南門閥多不甚數,雖然拿得出手的大家族不多,不過也足夠讓那小子喝一壺的!”
老人點了點頭:“是啊!慕容,獨孤,司馬,南宮,這些家族雖然不能和周家相提並論,但強龍難壓地頭蛇,看來方家對於此次還是太樂觀了!”
“樂觀?我感覺還行,畢竟那小子是個異類,什麼事情都做得出!我真的是很期待他的作爲!呵呵” 飛往蘇州的航班上,方天銘依舊是帶着墨鏡,無心的翻動着手中的報紙。不知道過久過去了,方天銘的眼睛感覺有些澀澀的倦意,於是放下手中報紙,小小的眯了一會兒。不過很快,方天銘就感覺到什麼不對,眼睛猛的睜開。
此刻,坐在他身邊的女孩子正好奇的盯着他。女孩一身潮流打扮,超短裙陪着白色的連褲襪,腳上白色的牛皮靴,淡淡的眼影正不停的翻轉着,透着一絲魅惑之意。殷桃小口在方天銘的耳邊一張一合的吹着氣,似乎是在挑逗。
“小姐,有事情嗎?”
方天銘忽然出聲,把女孩子嚇了一跳,身子立馬坐正,尷尬道:“沒事,沒事?”
方天銘笑了笑,再次閉目養神起來。不過這女孩子卻是心頭直跳,臉上微紅:想不到他笑起來還挺好看,不過帶着個墨鏡卻看不見眼睛,也許是個恐龍男。
好奇心再一次氾濫的女孩,又一次靜靜的盯着方天銘,直到確定他睡着了,才慢慢靠近,鬱蔥般的手指開始小心的觸及他的臉頰,更確切的說是方天銘臉頰上的墨鏡。不過就在此刻,方天銘猛的一動,嚇得女孩子又一次將手縮了回來。
片刻,見方天銘沒了動靜,女孩子第三次大膽的貼近方天銘,似乎不看一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女孩子有些不甘心。
這一次,女孩子得手了,或者說,方天銘讓她得手了。摘下陳煜陽巨大墨鏡的剎那,女孩愣住了,臉上露出一絲癡癡的表情:“太帥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男孩子呢?好陽光!”
“看夠了嗎?”方天銘淡淡一笑,望着女孩。
“沒看夠!”女孩下意識的說道,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一臉羞紅,結巴道:“不,不好意思,我,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呵呵,沒關係的!”方天銘說話,索性將墨鏡放在了一邊,道:“看樣子你對我的樣子真的是很好奇呀!”
一路之上,方天銘和這個女孩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知道這個女孩子是從京都都蘇州上學的,上的還是江南最好的學堂,江南大學。對於江南大學,方天銘嚮往已久了,不過很快他也會成爲其中一員的。
女孩子姓方,叫做吳欣兒。這個姓氏方天銘細細的斟酌過,感覺京城世家之中好像沒有一個是姓吳的,這才放下心來和女孩子交談。
吳欣兒是個很活躍的女孩,似乎到了那裡都能夠成爲焦點,再加上她不俗的樣貌,絕對是蒼蠅追逐的對象。
不過這一路上的交談卻讓吳欣兒信心倍受打擊,因爲不論自己說起如何的話題,面前這個帥哥總是淡淡的,這讓她對於自己的相貌有些懷疑:難道我不夠漂亮,還是我身材不夠好,爲什麼這傢伙連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呢?
帶着一路的鬱悶兩人來到了蘇州,下了飛機,吳欣兒有些好奇的挽着方天銘的手臂道:“你到蘇州來幹什麼的?”
對於這小丫頭的自來熟,方天銘也並不介意,笑道:“上任!”
“上任??”吳欣兒用一種懷疑的眼光望着方天銘。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傳了過來:“欣兒,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很快,那聲音的主人臉色開始變成了豬肝,吳欣兒的臉上也隨即難看了起來。只有一邊的方天銘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自嘲的笑了笑,心道:我方天銘也有被人當槍使的一天,真是有夠不幸的! 看着吳欣兒如此親暱的拉着方天銘的胳膊,男孩立刻變了臉色,怒道:“你是誰?”
“額…”方天銘正準備說話,卻被吳欣兒給拉住了,方自然撅着嘴,不客氣道:“楚橫,這位是方天銘,是我男朋友。也是我在京都時候家裡給我安排的未婚夫!”
“未婚夫?”叫楚橫的年輕人很是陰沉的皺了一下眉頭,臉上帶着冷峻的笑意道:“他也配?”
吳欣兒很生氣道:“楚橫,注意你的語氣。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的,還有你並不是我什麼人,以後不要自然自然的叫的這麼親切,你最多是我的學長而已。好了,我和天銘要走了,最後還要謝謝楚學長來接我,以後不用了!”
說話,吳欣兒拉着方天銘就要走,不過卻被楚橫給攔住了,楚橫一臉怒火中燒的模樣,狠狠的對着方天銘道:“小子,你識相一點最好離開自然,要不然我楚橫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江南可是我的地界!”
“楚橫,你想幹什麼?”吳欣兒一下緊張了起來,盯着眼前這個稍稍帶着詭秘氣息的男子。吳欣兒原本只是想讓方天銘當個擋箭牌,不過方天銘如果爲了這個事情出了點事,那自己就罪過了。
方天銘其實並不想摻和這些事情,但是他更不喜歡別人威脅自己,所以一把將吳欣兒拉到了自己身後,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意,道:“我和欣兒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如果你想動我,你儘可以試一試,我方天銘到想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說着一把扒開楚橫橫在自己面前的手,力量不大,但是卻將楚橫撥的老遠老遠,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在地上。輕蔑的哼了一聲,拉起身後的方自然,兩人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楚橫的面前。
再次站起身子,楚橫狠狠道:“好好好,方天銘我記住你了,你等着,你等着,這件事情不算完!”
走了一會兒,方天銘放開了吳欣兒,道:“好了,那個蒼蠅我已經幫你趕走了!我也要走了!”
吳欣兒一臉尷尬道:“剛剛,不好意思!”
“沒關係!”
說完,方天銘再不理方自然大步向着機場外面走去。方自然開始沒有回過神來,不過很快就一臉羞怒,跺着腳道:“死木頭,沒胸襟,被我利用一下就生氣。哼,臨走了也不問人家要電話,真是木頭!”
方天銘並不喜歡被人利用,雖然是美女,但是心中依舊不舒服。出了機場,早已經有人在此等候。而且陣仗之大,已經遠遠超出了方天銘的想象。
巨大的紅色橫幅,龍飛鳳舞的寫着歡迎方天銘常委的字樣。而且蘇州市的三套班子還有軍分區都派人前來了,十幾輛車橫在機場外面,特別壯觀。
踏着優雅的步子,方天銘來到了跟前,還不等他說話,就有人迎了上來。三人之中,兩人西裝革履,一人身穿少將軍裝。笑意道:“歡迎,歡迎,歡迎方少來我市就職,車子已經準備妥當!”
方天銘瞥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這是?”
年歲較大的男子迎了上來,笑道:“方少好,鄙人蘇州市委書記南飛,這兩位一位是市長市委副書記胡樹,一位是軍分區司令洛鍾一。我們是特地來接待方少的!”
“方少好!”
方天銘心中一動,心道:乖乖,市裡面的一二把手,軍隊的一把手都到了,看來這戲唱的還挺響。
不動聲色的上了市委三號車,方天銘心中卻不斷地盤算着什麼。不過機場內,卻有兩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方天銘,楚橫不用說自然是嫉妒加憤怒,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拳頭,眼中火光直冒。至於吳欣兒則是驚愕萬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英俊的少年居然這麼大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