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兀而來的一拳一槍,縱使高明如小明二老只怕也會暫避其鋒芒,可姬川康卻是滿面從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顯得很是不屑。
姬川康雙手成爪,提於胸前,瞬間舞出一片爪影,籠罩進迎面而來,卻又角度刁鑽之極的那顆子彈。
這粒子彈經過改裝後的槍支發出,無論速度與威力都大增,可看姬川康一臉平靜的神情,他竟然想以空手硬接這粒子彈,他能辦到嗎?
“嗤!!!”
一道低沉的摩擦聲響,姬川康一隻晶瑩通透的手掌平直張開,那上面正靜靜的躺着一顆冒着絲絲青煙的子彈,他竟然真的以血肉之軀接住了這粒飽含勁道的子彈。
光是那份眼力與出手的速度,只怕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所有一系列過程敘述起來繁瑣,實際當時的情況只不過只有零點幾秒而已,而就在這時,阿狼迅猛霸道的一拳已然攻到近前,他的一拳只比武揚發出的子彈慢上一秒左右的時間。
“哼!”
姬川康發出聲冷哼,好似絲毫不把對方霸道如斯的一拳放在眼中,他陡然跨前一步,整個人氣勢大盛,兩隻彷如白玉鑄就的雙掌平擡,順着前方緩慢推出,直直迎上阿狼力透萬鈞的鐵拳。
“轟……”
拳掌相碰,震天巨響傳出,跟着強大無匹的氣勁爆射,激起周圍玉米杆子漫天飛揚,條條柔弱的玉米葉子在兩人碰撞出的強大氣勁帶動下,如同根根鋒利的箭矢朝着四處飆射,一時間整塊玉米地像是兩軍對壘的古代沙場,整個空間都充斥着勁道霸絕,中者無不爲之斃命的殺人利箭,場面壯觀之極。
“媽媽咪的,這還得了?”武揚眼看着如同蝗蟲般朝着自己襲來的萬道玉米葉,那磅礴的氣勢以及震耳欲聾的破空之聲,能讓任何凡人感覺自己的渺小。
武揚迅速平臥地上,一個懶驢打滾,向着兩人交戰的範圍外滾去,之所以他選擇躺着從地上滾,而不是以速度更快的站着跑的方式離開,概因空間裡四處都是飛揚的利刃,身體只要擡高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千年,又或許只是一剎那,武揚感覺四周的空氣恢復了正常,本能的,那股危險的氛圍已然消失,如同只鴕鳥般把頭深深埋進土裡的他翻身而起,朝着之前姬川康兩人交戰的場地望去。
只見阿狼一人突兀的站在玉米地裡,整個身軀泥足深陷,只留上半身在外,而他露在外的襯衣也被先前條條飛舞的玉米葉子劃爛,露出來的精壯肌肉上血漬斑斑,卻沒有一條傷口。
武揚知道阿狼擁有怪物般的體質,皮外傷很快就能癒合,所以也不驚奇,只是看着他七孔流血的樣子很是擔心。
“那個怪物呢?”望了望四周,卻沒見到姬川康的身影,武揚奇怪的問道。
“走了。”阿狼微微動了動,下肢發力,整個人從土坑裡飛了起來,跟着無力的躺在光禿禿的地上,大口的喘息起來。
“哇靠!!!狼哥,你太牛了,你知道你剛剛乾了什麼事嗎?你打跑了R國第一高手,也許還是Z國第一高手也說不定,這下好了,不用怕了,呵呵……”武揚一臉興奮,沒想到阿狼真的是怪物,不,是比怪物還可怕,連那種級數的老妖都能打跑,那他們哥倆以後還怕誰?
“他自己走的。”喘息了一陣,阿狼淡淡的說道,此刻他渾身覺得彷彿被撕裂了一般的難受,剛剛硬拼那一拳毫無花哨,他能感覺出,對方的實力比他高出不是一星半點。
“對啊,他自己走的,他知道留下來也是自取其辱,當然要走的。”武揚依然沉浸在興奮當中,絲毫沒注意到阿狼話裡的意思。
“不是被我打跑的,”阿狼深深的呼吸了幾口來自鄉野的清新空氣,雖然身上的疼痛並未減少分毫,但他卻感到沁人心脾的舒爽。
他現在依然清晰的記得,剛剛對過一招後,對方氣勁非常特殊,他甚至不能用後退來抵消對方的力度,只得無奈的硬生生受着,所以纔會整個身子大半截都陷進土裡。
當時他心口氣悶,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而最難受的是,他感覺到整副身子好似要裂開了似的,對方絲絲狂暴迅猛的氣勁在體內亂竄,破壞着他體內的臟腑器官,那一刻,阿狼知道,他完了。
就在阿狼毫無辦法,只得眼睜睜等死的時候,胸前突然傳出一絲柔和的氣勁,那絲柔和的氣勁透體而入,鑽入體內後自動修補着他受損的經脈和破損的腹髒。
剛開始,修復的速度並比不上姬川康狂暴氣勁破壞的速度,好在那絲柔和氣勁連綿不斷,並且不斷壯大,一絲一絲氣勁順着阿狼胸前的玉佩不斷滲入體內,到後來,那股柔和氣勁已經遠遠大於狂暴的氣勁,之後,柔和氣勁仿似一張網般包裹住那股狂暴的氣勁,順着阿狼心臟的部位的膻中穴排除體外,流進那塊神秘的玉佩之中。
那股柔和氣勁彷彿具有生命般,並不是全部一起流進玉佩裡,而是還留着一絲儲存在體內,繼續修復着阿狼各條受傷的經脈以及腹臟器官,待得一切內裡的組織都修復如初後,才順着膻中穴流出,最後終流進玉佩當中。
所有發生的一切,阿狼並未親眼看見,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出,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也說不出,更無法向外人講明,但事實上他的確是能夠清晰的把握住自己體內任何細微的變化。
經過如此種種變化,阿狼有着大難不死的感覺。同時他更知道,自己無意間從天機子手裡得到的玉佩不光只有能夠製造幻境的妙用,而且還有療傷,鎮定心神等等神奇的作用,至於玉佩還有沒有其他用途,阿狼暫時不知道,但他相信,玉佩的作用一定不止於此。
至此,阿狼深深知道,這塊玉佩是個萬金難求的絕世寶物,但卻不知天機子死時爲什麼玉佩沒有發揮出這神奇的療傷作用呢?
想到這,他又不禁疑惑起來。
“狼哥,你倒是說說啊,到底怎麼回事?”武揚見阿狼站在一旁發呆,但看他全身又沒有半分傷痕,於是開口問道。
經過神奇玉佩的幫助,以及他本身細胞的生長速度,阿狼現在可以說渾身一點傷勢都沒有,可是,之前受傷而起的撕裂感卻並未消失在大腦裡面,估計是大腦已經記憶了身體的傷勢,而他本身體質實在過於變態,傷勢好得連大腦都不及反應。
“他是自己走的,之前對了那一掌,我渾身不得動彈,身體深深陷進土裡,而姬川康整個人卻是一點事都沒有,之後他慢慢向我走來,舉掌印向我心口,那時,我甚至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可就在生死的一剎那,我看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露出一根根蚯蚓般線條,而他整個臉龐也突兀的變得漆黑,跟着,他轉身飛奔而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阿狼冷冷的說着,他並沒有告訴武揚玉佩的事,並不是說他不信任對方,只是這種神奇而虛無飄渺的事,他就算說出來只怕也沒人肯信。
當時的情況就這樣,阿狼估計,姬川康是自身出了什麼問題了,之前也聽他自己講過,他習練了某種魔功,估計他那一拳雖然沒能傷到對方,但卻引發了他體內魔功涌動,使得他不得不選個地方去平息。
“呵呵……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同天下第一高手交過手了,哈哈,以後再遇見什麼高手也不怕。”聽了阿狼的講解,武揚並不以爲意,在他看來,不管對方是被阿狼打跑的,還是他自己跑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本以爲必死的他們,現在居然神奇的活了下來,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慶幸的呢?
“恩,走吧,看看外面馬路上的車還在不在,我們得儘快離開,如果那個老妖又掉回頭來,我們就在劫難逃了。”經過一陣深呼吸的調節,阿狼感覺身體好受了些,至少行動不受影響。
“好呢!”武揚想到不用再去鑽那些割人的農田,心情頓時變得舒暢起來。
就這樣,他們兄弟二人拖着疲乏的身軀,更懷揣着一顆劫後餘生的心向着公路的方向走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玉米地,不知這塊地的主人,發現自己辛苦栽種出來的玉米被破壞成這樣,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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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狼哥,多吃點,哎,這頓飯可是我平生吃的最爽的一餐。”武揚嘴裡咬着一個燒雞腿,右手拿着一大塊紅燒豬蹄,左手端着的是一大杯果汁,看他滿嘴油膩,一副難看的吃相,真難把他同以前那個處處注意形象,不忘保持自己優雅姿態的年青帥哥結合起來。
“恩!”反觀阿狼,吃相也不比武揚好到哪裡去,只見他嘴裡塞滿肉丸子,兩手各拿着個大饅頭,在嘴裡的肉丸子還沒吞進去時,又把饅頭往嘴裡送,看他模樣,彷彿很享受似的,也不怕噎着。
“我說狼哥,這店裡這麼多好吃的,你爲什麼就單單喜歡饅頭呢?真是不懂享受的人。”武揚咀嚼完一口雞肉,橫着袖子抹了一把油光光的嘴,如果讓人知道,他用價值十多萬人民幣的阿瑪尼西服袖子抹嘴,一定會被人大罵敗家子吧。
“喜歡饅頭。”阿狼頭也不擡,繼續吃着他的饅頭,不過冷淡的話語裡卻是透露出一絲哀傷。
此刻阿狼和武揚正坐在一間環境優雅的中餐廳,這裡窗明几淨,氣氛和諧,他們沐浴在柔和的燈光下,享受着滿桌的美食,說不出的輕鬆與寫意。
之前他們離開那塊玉米地後,找到了路邊停着的奧迪車,最值得慶幸的是,車上還有着幾套嶄新的西服,沒想到亨利小子還有隨身帶幾套新衣服的習慣。
阿狼和武揚也不客氣,隨即換上車上的衣服,不然就以他們那身形象,只怕走在市區就會遭來警察的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