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阿狼這邊。
看着賓館門前長長的警戒線,以及那些荷槍實彈把守着賓館門口的警察,阿狼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走過去,沒有一點猶豫。
“站住,警察辦案,這裡已經被封鎖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沒等阿狼走近,把門的特警已經開始高聲發出了警告。
“我找你們老大。”阿狼並不知道警察頭目該如何稱呼。
話出口,場面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雖然有黑色頭盔的護目鏡擋住,但阿狼知道,幾個人的視線都投注在了自己身上。
“你找我們隊長什麼事?”警察們並不是蠢蛋,在這衆人巴不得有多遠走多遠的時刻,這個看似文弱的小子卻一臉鎮定的靠過來,如此妖孽的行爲,內中必有古怪。
“投案,屋裡的人是我殺的。”輕描淡寫的說着,就好似述說的是別人的事,而殺人本身與自己無關一樣。
嘶……
幾個警察倒吸了口涼氣,不約而同的挪動槍管,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正正對準阿狼的身體。
“蹲下,雙手抱頭蹲下,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們開槍了……”
警察們大聲警告着,不管眼前的人說的是真是假,既然他親口承認了,那他就是犯罪嫌疑人,況且阿狼鎮定得近乎異常的表現,已經讓警察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阿狼倒是合作,二話不說的曲腿蹲下,雙手老實的抱在後腦勺上。
看他如此合作,幾個警察的警惕心理不禁放鬆了少許。
其中一個警察越衆而出,小心翼翼的朝阿狼走來,手中的槍口卻是一刻也沒離開過阿狼的身體。
緩緩的靠近,離得阿狼大約一米左右的位置,警察停住了腳步,從懷裡摸出一副手銬朝阿狼扔去,“不要亂動,現在聽我的話,慢慢的起身,把自己拷起來。”
仔細的注視着阿狼,警察說出的話很有經驗,想來他一定抓過不少人,不然面對阿狼這樣一個赤手空拳的人不會如此小心謹慎。
不過,再是有經驗,再是小心防範,那都是對普通人而言,經驗老道的警察防得了阿狼嗎?
照着警察的吩咐,阿狼緩緩的起身,緩緩的靠近地上的手銬,同時,離警察的位置也在不知不覺中緩緩的縮短。
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是因爲另外還有幾條槍指着自己,如果光是眼前一人,就算槍口抵着自己身上,阿狼也有信心在他開槍前殺死對方。
從地上撿起手銬,阿狼這次卻沒有乖乖的聽話,而是拿眼神淡淡的看着舉槍對着自己的警察。
剛剛靠近時,阿狼特意使了個技巧,使得自己的身影不知不覺間與面前的警察重合,如果賓館門口的警察想開槍,那得先打死眼前的警察才行。
而現在看向面前的警察,不過是爲了最後確認一次而已。
“把自己拷起來,聽見沒有?你亂看什麼看?”因爲是背對的關係,警察並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經充當了阿狼的擋箭牌。
“位置剛剛好……”看向警察的目光陡然間亮了起來,整個人瞬間氣勢暴漲,在對面警察發覺出不對勁前,阿狼猛竄向前,空間出現一道淡淡的殘影……
不過一米不到的距離,用不了零點幾秒,阿狼已經出現在警察面前,在對方大腦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前,一手扣住對方咽喉,另一手卻已經奪過對方手中緊握的手槍。
以對方身軀做掩護,扣住警察的手指微微用力,卻並沒有收攏,只是給對方一個警告,殺人,現在還不到時候。
“都別亂動,否則我捏死他。”聲音不大,卻已經能清晰的傳入門口幾個警察的耳裡。
場面轉換得太快,快得不僅門口幾個警察不及反應,就是被阿狼挾持着的警察同樣沒來得及反應。
不過從喉結傳來的窒息感卻提醒着警察,身份已經調換,自己再不是狙槍瞄準的獵人,而是被鎖住喉結的獵物。
可惜前一秒他還自信滿滿,勝券在握……真是天大的諷刺……
“收手吧,你逃不了的。”沒有身爲人質的自覺,被阿狼挾持着的警察一臉平靜。
倒不是他認爲阿狼不敢殺他,或是心中有所恃,只是身爲特警多年,接觸到的多是些窮兇極惡的兇人,也算是時常遊走於生死邊緣,見過血的人,自然不是那些平時只是抓抓小偷,或是驅趕些違章小販的普通警察可比。
他不僅膽識過人,更隨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你很勇敢。”淡淡的迴應着手中的獵物,目光卻死死盯着門口的幾個警察。
如果阿狼沒看錯,那幾個警察中已經有人在開始尋找狙擊的位點。
不得不說,這是羣素質極高的警察,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他們可以傲視世界上許多國家特種部隊。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阿狼,這個無論膽識還是身手都遠遠超出他們的怪胎。經過不經意間的細微肢體挪動,任那幾個警察如何觀察,卻找不到一個可以開槍的點。
“放了人質,否則當場擊斃你。”短暫的沉默後,門口的警察們發話了。
只不過說出的話聽起來十分可笑,如果阿狼真傻到放了手中的人質,只怕會死得更快。
“兄弟,聽見我同事的話沒有?你知道他們不是開玩笑的,”被挾持着的警察卻不覺得好笑,臉色更變得嚴肅起來,“我們雪狼突擊隊的隊員從不會向罪犯妥協……只有被殺死的雪狼,沒有被挾持的戰士。”
聽見手中“獵物”的話,阿狼表情平淡,心中卻犯起難來,他不知道雪狼突擊隊到底代表了什麼,但警察們冰冷的眼神卻告訴他,這不是玩笑,如果再不放人,對方真的會開槍……就算有隊友身體這層阻隔也無濟於事。
無言的對峙,場面凝重到極點。
對面的警察話出口後並沒有急着開槍,他們希望阿狼能“幡然醒悟”,畢竟是每天訓練戰鬥一起的隊友,能不洗刷掉總是好的。
而阿狼呢?心頭正琢磨着該怎麼撇掉這羣人,畢竟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殺人。
咚咚咚……
連串的腳步聲從賓館裡傳來,打破僵持的局面。
先是有人擡着三副救人的擔架從賓館裡緩緩走出,擔架上面蓋着白被單,不用看也知道,是被自己殺死的三條屍體。
擔架後面跟着一羣大概十多人的隊伍,隊伍中間夾着的正是林美娜,這個因爲好心收留自己而遭無妄之災的女孩。
拿目光掃了她一眼,阿狼看見此刻的林美娜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特別是露向阿狼這邊的臉頰,竟然微微有些浮腫,那是一個巴掌印,難道她被人打了?
“隊長!!!”
當人羣裡唯一一個沒有戴防彈頭盔的人經過門口時,同阿狼對峙的幾個警察嘴裡大聲的吼了一句,雖沒有立正敬禮,但也算表達了對長官的尊敬。
此人身材極其高大魁梧,比其他隊員最少要高出半個頭,看年齡不過三十來歲,一張方正的臉上輪廓分明得猶如刀削斧劈一半,最爲特別的是他那兩道濃郁劍眉下的細長眸子,開合之間寒芒乍現,如果是膽小的人,被他看上一眼只怕就會嚇得雙腿發抖。
隊長的臉色陰沉的幾欲滴出水來,就連手下同他打招呼都置若罔聞。
不用人提醒與稟告,隊長第一時間明白了外面的狀況。
冰冷的目光是最鋒利的尖刀,讓被掃到的人有種刺骨的寒意。
顯然,阿狼不是膽小的人,更不懼什麼森寒目光,直直的迎上隊長眼睛,空洞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一堆沒有生命的沙石泥土般……毫無感覺。
驀地,隊長嘴角上翹,詭異的對着阿狼露齒一笑……
“不好。”阿狼心頭一驚,危險的感覺鋪天蓋地的涌上心頭。
沒等大腦做出反應,全靠身體本能,拖着手裡的警察迅速側移,一個倒栽蔥閃過一旁,那裡正好有一排鐵架子長椅,是供來步行街購物的顧客走累了歇息用的,現在卻變成阿狼藏身的掩體。
砰!
幾乎是同一刻,阿狼原先站立的地方出現一個大大的彈坑,光看彈坑的大小和深度,可想而知那顆子彈的威力,想來穿透阿狼挾持的警察身體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招呼不打一聲,直接就開槍打人,這個隊長到真的是個“殺伐決斷”的人,決斷到絲毫不憐憫自己手下的程度。
“阿狼?你是阿狼吧?哼,簡直不知死活……所有隊員聽着,你們面對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尋找任何機會開槍,千萬別讓他跑了。”高而不亢的聲音從隊長口裡傳出,提也不提被阿狼挾持着的隊員,只是下着狙殺的死命令。
不知爲何,阿狼卻從隊長聲音裡聽出對自己無邊的恨意,可自己以前卻是從未見過對方,這股恨意來得倒有點莫名其妙。
“小子,你沒機會了,隊長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對罪犯從不手軟,你會死得很難看。”被阿狼拉着躲在長條椅後面,警察語帶嘲諷,毫無阿狼剛剛救了他一命的感激。
“嘭”的一掌砍在警察後腦,任由警察昏倒過去,阿狼三兩下脫掉對方身上的避彈衣和防彈頭盔套在自己身上,既然對方毫不顧忌人質的安危,那唯一隻有硬拼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