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鐘,不能讓黎叔他老爺子等久了,我這就進去,等會出來咱哥倆再聊。”擡手拍了拍小鐘肩膀,武揚一臉平靜的說道。
“可是……”小鐘一副擔憂的神色,他希望陪着武揚一起進去。
“放心好了,沒事的,呵呵,怎麼說我也是老爺子最器重的人,他不會因爲這麼點小事爲難我的。”武揚一臉微笑,他知道小鐘不放心自己單獨進去,但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自己一個人反而好脫身些。
阻止了小鐘帶路的請求,武揚獨自朝別墅走去,看着那敞開的別墅大門,好似一頭巨獸撐開的大嘴,隨時等着把人吞進腹中,武揚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都瞎想些什麼,以前又不是沒來過,哎,怎麼都感覺自己的膽量好像越來越小了似的。”
剛進得門來,立刻從屋裡走出一個身穿黑西裝的大漢,大漢伸手攔住了武揚,一臉嚴肅的說:“揚哥,好久不見,不過熟歸熟,規矩不能壞,你沒意見吧?”
武揚明白,大漢說的規矩是搜身,看身上有沒有攜帶攻擊性武器,這是每一個去見黎叔的人必須遵守的規矩。可自己是什麼人?以前哪一次來這裡有人敢搜他身?黎叔雖然知道,但從沒要求過下面的人必須搜他,可以說這條規矩對武揚來說形同虛設,因爲他從沒遵守過。
“鐵頭,你真的要搜我?”顯然,這個大漢武揚是認識的,他也是黎叔的義子。不光他,整棟別墅裡所有的保安人員全都是那老頭子的義子。老頭子平時對誰都不放心,唯有自己收養的一干義子才能取得他的部分信任,對,就是部分信任,像他那樣的人,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一個人的。雖然聽上去是義父義子的關係,可他殺起這些義子來卻從未手軟過。
“揚哥,你不會讓我難做吧?每個人見黎叔之前都要搜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被武揚稱作鐵頭的大漢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好像搜武揚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聽了大漢的話,武揚嘴角勾起個弧度,邪魅的笑道:“如果我不讓你搜呢?你會怎麼樣?呵呵,會幹掉我嗎?”
“這……”要說和武揚放對,鐵頭還真不敢,之所以會把他攔在這裡,完全是早前黎叔吩咐過,今晚每一個來見自己的人必須搜身。雖沒特指誰,但一向感覺敏銳的鐵頭,從黎叔話裡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果然,就在黎叔交代不久,武揚就來到了別墅,結合黎叔那番話,傻子也知道該怎麼做了,所以鐵頭纔敢攔住武揚說要搜身。
“呵呵,鐵頭,我數到三,如果你再不讓開,後果自負。”嘴角雖然在笑,可武揚心裡已經生起了一股怒火,他決定,要是鐵頭一會真的不讓,那就一槍幹掉他。
“怎麼辦?搜還是不搜?”鐵頭難以抉擇,“如果不搜,那黎叔一定會怪罪的,但如果強行搜他,自己只怕小命難保。算了,還是不搜好了,反正武揚以前來時也從未搜過身,要是黎叔問起,自己就說因爲來人是武揚,所以沒有攔他,估計黎叔雖然會生氣,但總不至於殺了自己。”
心裡一番計較,鐵頭立馬臉色一變,一改之前那嚴肅的表情,笑着對武揚說道:“看揚哥說的啥話,不讓搜就不讓搜好了,我還能硬攔着你不成?其實我先前也是按規矩辦事而已,揚哥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哈哈,等揚哥有時間了我做東,請揚哥喝酒去,哈哈哈……”
“真的不搜了?”看見鐵頭打起了哈哈,武揚也不打算再難爲他,其實武揚心裡清楚,他之所以敢攔着自己,肯定是受了某些人的特別指使,不然借他個膽也不敢。
“不搜了不搜了,揚哥快進去吧,黎叔他老人家估計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心中一旦做出了決定,鐵頭倒也乾脆。
“恩,那我不打擾你了,你記着,我可沒逼你什麼哦,呵呵!”武揚嘴角勾起個邪魅的笑容,轉身直朝黎叔所在的屋子走去……
“靠你老木,沒逼我?都你孃的差點想殺我了,還沒逼我,哼!遲早有一天老子會親手宰了你!”望着武揚離開的身影,鐵頭狠狠的說道。
還是那間擺着關二哥神臺的屋子,黎叔依舊坐在那張神臺下的太師椅上,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站立的武揚,黎叔笑了,笑容引得臉上那道好似蜈蚣的疤痕蠕動不已,彷彿真的有條蜈蚣爬在臉上一樣。
“回來了?”半晌,黎叔開口說道:“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如果鐵頭不讓開,你是否真的要殺了他?”顯然,剛剛外面發生的一切黎叔瞭如指掌。
“是的,武揚會殺了他。”武揚誠實的答道,因爲他知道,在黎叔面前一切的謊話都是扯淡,自己心裡想什麼那老頭子一清二楚,這也是武揚最佩服他的一點。
“恩,你能說實話我很高興,”黎叔的聲音聽不出是憤怒還是喜悅,“出去了這麼久,想必張倩那丫頭的秘密你也知道了吧?”
“是的,武揚知道了。”如果此刻武揚的樣子讓阿狼看見了,他一定會驚得合不攏嘴,平時總是一副玩世不恭表情的武揚,在黎叔面前表現的竟是這麼的乖巧。
“嘿嘿,那你帶回來了嗎?你跟着那什麼阿狼的小子去‘夢幻’鬧事的情況,總堂已經知道了,幫主的意思是隻要你把東西帶回來了,其他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話到這,黎叔的眼裡顯出一絲狂熱。
“回黎叔,東西武揚並沒有得到。”沒有解釋什麼,武揚直接的說道。
“大膽!!!武揚,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背叛青幫的下場?還是,你自以爲自己勞苦功高,我不會處罰你?”果然是那樣,黎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面對黎叔突然的怒火,武揚沒有表現出一絲的驚慌,只聽他用平和的口氣說道:“報黎叔,武揚並沒有背叛青幫的意思,武揚說的句句都是實話,那東西我真的沒有得到。”
“沒有得到?那你同那什麼阿狼攪和在一起那麼久幹什麼?還是,哼哼!!你已經私自侵吞了?”見武揚的情緒沒有一絲波動,黎叔選擇暫時的相信他。
“回黎叔,阿狼最先用那藥水爲條件,要我協助他去創世教的劍組救張倩,但一直到後來,人都沒有救出,而阿狼也告訴我藥水沒有了,全被他喝完了,所以我纔會獨自回來,可以說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那藥水的存在了。”武揚平靜的解釋道。
“武揚啊武揚,我一再的給你機會,可你就是不說實話,既然這樣,留你也沒用了,念在這些年你也幫了我不少的份上,你自行了斷吧!”黎叔眼角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下,那道趴在臉上的蜈蚣疤痕顯得無比的猙獰。
“回黎叔,如果你老人家要我死,武揚可以去死,但是請黎叔說明,我到底哪裡說了假話。”聽到黎叔叫自己自裁,武揚的情緒終於變得激動起來,來之前他是想過老頭子會生氣,可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起了殺心。
“你還想狡辯嗎?好,我就和你說個明白,你話裡最大的破綻就是,你提到阿狼那小子一人喝光了整管藥水,你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很蠢嗎?據幫裡千辛萬苦打探回來的消息,張楚博士研究的那一管基因藥水是十個人的分量,如果是一個人喝了,後果一定是爆體而亡。還有,照你之前話裡的意思,那叫阿狼的小子一直都是利用你,那又怎麼會告訴你藥水沒有了?別給我說他良心發現,據我們得到的資料,他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黎叔說完後,用狠毒的眼光直直的盯着武揚,他想看看武揚還能怎麼狡辯。
“媽的,阿狼你個臭小子,害死我了,你還真他媽是怪物,一個人喝了十個人的藥水居然沒死,靠,看來我今天是交代在這裡了。”武揚心裡暗自嘀咕着,到現在,他都相信阿狼說的是真話,他說藥水被喝光了就真的是被喝光了。
“既然黎叔不相信武揚,那武揚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不過我要重申一點,我所講的都是事實,黎叔你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武揚絕對沒有要背叛青幫的意思,”話到這,武揚停了停,情緒更加激動起來,只聽他接着講道:“武揚自小是個孤兒,是黎叔你老人家從天橋下把我撿回來,不管你老人家的目的是什麼,但要不是您,武揚早已死在了那年的冬天了,所以,儘管後來您老人家把我送進殺手營,逼我做這做那,但武揚都沒有一絲的怨言,因爲武揚的命是您老人家給的。”
“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不過你跟我這麼多年,也該瞭解我的脾氣,我說出的話從來不收回,還是那句話,念你這些年的功勞,什麼剝皮挖心的刑法我就不用了,你自裁吧!”聽了武揚的述說,黎叔的心並沒有一絲的鬆動,什麼義子不義子的,不過是自己手中的工具罷了,試問誰會對工具產生感情?作爲一件工具,武揚確實好用,可惜這件工具已經產生了自我意識,所以黎叔決定折了這件工具,反正自己能用的工具多的是。
見黎叔始終不爲所動,武揚搖了搖頭,活動了下因爲站得過久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身體,嘴角勾起個弧度,恢復了以往那嬉笑面容,只聽他講道:“老頭子,你真的就那麼想殺我?呵呵,明明我對你忠心耿耿,你卻把我當傻*逼來整,呵呵,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是你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我不義在後,哼!!!”話剛出口,武揚手裡不知何時已出現一把漆黑的手槍,而那黑洞洞的槍口正直直的對着太師椅上的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