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樑偉買了一些宵夜零食和幾瓶飲料,剛回寢室準備叫起大家來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原本慵懶的一回宿舍便躺在牀上的三人今天非但沒躺在牀上,反而是圍坐在一起。而本該只有三個人的房間此時算上林樑偉一共五個人,寢室裡多了一個人。
多出來那人一身制服,頭上的大蓋帽放在一邊的桌上。
那人見到林樑偉回來,主動站起來讓開一個位子。
“同學,回來了。正好人齊了,我就給大家從頭說一遍吧!”說話的人是一名警察,而且就是當日在火鍋店的那名。
林樑偉先是進門時候的一愣,但在警員講完剛纔那些話後他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旁邊桌上,然後讓警員先坐下自己去隔壁借了個椅子回來方纔坐定。
宿舍門一關,警員便表明了來意,果然和那天在火鍋店發生的命案有關。
“那天感謝你們一起處理現場,正好你們也都是警察學校的學生。今天正好到學校來送資料想起你們,就過來看看。想必你們也對那天的案件有興趣,你們自己來問我來和你說都一樣的。”
“那案件有進展了?”小個子劉鑫是宿舍裡性子比較急躁的,他先開口迫切的問了起來。
“今天進行了屍檢,死者身體表面沒有明顯外傷頸部傷口是鍼灸造成的。死亡原因比較離奇,你們猜是什麼。”警員買了個關子,實際上是想考察一下衆人。
“心臟功能衰竭?”柯振華搶答但是錯了。
“不是疾病難道是被食物卡住窒息而死?”陸光榮也猜錯了。
“是毒死的,目前懷疑可能是有人蓄意謀殺。死者名下有大量資產,當時吃飯的人都是合夥人和家人。”警員告訴大家案件進展。
“目前鎖定的嫌疑人是生意夥伴和家人是嗎?”林樑偉問道。
“目前已經控制兩名合作伙伴行蹤,已經拘捕了鍼灸醫生正在審問。”警員說道。
“死者妻子呢?她的口供情況如何?”林樑偉很是強調死者妻子的情況,這倒是讓警員很詫異。
“死者親屬並沒有被列爲調查對象,你到是爲什麼這麼關注?”警察有些疑問,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我懷疑這場投毒殺人案妻子是突破口。”
林樑偉一語驚起四座,看大家這麼差異林樑偉解釋道。
“您們還記得那天村花對死者妻子的判斷嗎?我覺得很有道理,夫妻關係不和吃完飯後都不願意讓孩子多留一會這一點很奇怪。”林樑偉還質疑了一個地方。
“雖然鍼灸下毒的可能性很大,但會牽扯更多人入這個局。這反而不利於整個計劃的安全性,況且鍼灸需要如此精確的控制毒發時間技術上幾乎不可能達到。而且現場就死者一個人確實太過蹊蹺。”
聽完林樑偉的說法,警員也點頭同意。
“警察同志,當時取樣的菜品菸頭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量太大,現在還沒出來。”警察如實答道。
“我覺得最好先控制住死者妻子孩子,然後等化驗結果出來。這個案件很需要證據,在一切證據清晰之前,他們三個人都是有嫌疑的。”
聽了林樑偉的話,警員無法反駁只得承認這種可能性。
接下來的時間裡,警員也沒有說什麼,可能確實陷入了對這個問題的思考中。於是沒聊幾句警員也就以時間不早爲接口離開了,看着警員離開時候焦急的腳步看來自己的分析確實起到了點醒警察的作用。
但林樑偉的這些想法也只是通過分析去猜測而已,說不定案情還有着更加複雜的一面。想到這裡林樑偉才暗自嘆息,希望保全不要像自己一樣倒黴的遇到這些事件。
日子是一天天重複 ,每天早起上課。而林樑偉宿舍一行人可沒想到 僅僅只是過了半天時間他們又見面了,不過這一次可不是路過學校而是專門來找林樑偉的。因爲回去之後警員多了個心眼去調查死者妻子,正好查到第二條便有航班直飛美國。
這一下子對死者家屬的懷疑就更加直接了,第二天在化驗室同事加班加點的工作之下終於完成了檢測。果不其然,在衆多取樣之中有一個菸頭上檢測出了致死毒素。而此時警員也顧不得的什麼了,一面通知同事趕往機場控制犯罪嫌疑人另一方面自己趕往警察學校來了解案件的推理邏輯。
本來只是懷疑案件細節而提出自己看法的林樑偉,現在活脫脫成了臨危受命解決複雜案件的大偵探。
“幫忙自然是應該的,只是我希望把我三個室友還有村花一起帶上。很多案件細節問題都是他們提出來的,有他們一起幫忙我纔有信心能還原案件的真相。”
事不宜遲,警員也沒有多想叫了衆人上車便向着警察局進發。
衆人剛進入警察局便有一個好消息,死者的妻子已經在機場控制住
正在帶來的路上,同時還發現和死者妻子同行的正是死者的一個合夥人。
雖然這不能作爲案件偵破的證據,但這個事情的發生卻對於案件真相的揭露起到了一定的指導作用。整個案件的真相,在林樑偉腦中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是春夏交際的一個夜晚,確切的說已經凌晨三點了。一個樣貌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在陽臺上點燃了一支菸,他的煙吸得很慢吐得也很慢。他雙眼帶着細微的血絲身後的房間裡開這一盞檯燈,可以看出他是剛從那張載有檯燈的書桌上起身的。
剛剛完成工作卻無心睡眠,因爲再過四五個小時他就要迎接朝陽遞來的第二天的工作了。一天只能睡四個小時這對於一個創業者來說已經很奢侈了,更何況他現在有一個待產的老婆要養。
吸完這支菸,這個微胖的男人回到房間關掉桌上的檯燈。在一切陷入沉寂的四個小時後,隨着鬧鐘的響聲新一天的忙碌便又開始了。
男人有一個妻子,但現在不在這棟房子裡,或許應該說他們離婚了。男人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但他正在做的事情促使他接受了這個結果。
在男人胡亂地吃掉了冰箱裡的一些東西后,他準備出門去見見那些對自己的工作有益處的人。
咚咚咚,三聲敲門和是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男人朝着們的方向望去,他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只不過不願意停下這個動作罷了。
“你可以不用敲門的。”男人說到。
進來的是個女人,他手裡提着一個很大的行李箱,但從她的動作能看出那是個空箱子。
“我們已經離婚了。”女人只是淡淡的說着,像是在反駁男人的提議。
“可你還記得我起牀的習慣,你也還留着鑰匙。”
“今天收拾完最後的東西,我會把鑰匙留下的。你知道嗎?你這種理性的說話方式讓我無法忍受。”女人像是要咆哮,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大部分怒火。
因爲她沒有時間吵架,這個時間孩子還在睡覺。她必須在孩子醒來之前回到他身邊,那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需要媽媽的照顧。
男人沒有再說話,他只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的點上了一支菸。
“要我送你嗎?”男人看到女人提着剛纔那個箱子下樓來,她吃力的動作告訴他箱子是滿的。
女人把一把鑰匙扔在茶几上,轉身後才說道。“門口有車在等我。”
當女人把門重重關上後,男人在來開房子。從房屋門口到小區門口的路需要繞着這棟房子走一圈,男人走出屋子時正好看到女人搭乘的是一輛私家車。
黑色SUV越野型,車牌號K開頭0結尾。他認識這輛車,這輛車他認識了很久。
男人看着車離開駐足了許久才登上自己的車,那一瞬間男人似乎一下子就老了,老了許多。
下午的時候男人接到一個電話,是創業的三個合夥人中的一位。“今晚叫上嫂子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大家很久沒在一起了。”男人答應了,其實他並不想吃這頓飯。創業公司有三個合夥人,三人都是十幾年的好友。最近因爲公司方向問題幾人有些矛盾,男人曾一度覺得二人都可能會退出。
“或許只是我想多了吧……”男人這樣安慰着自己。出門的時候一陣風付過,可能是因爲心裡比較冷男人決定穿件毛衣再出去。打開衣櫃挑來挑去還是那件舊毛衣最合適,但男人看着這件毛衣卻怎麼也不想穿上它。這是一件老舊的黑色手織毛衣,是那個女人在結婚後第一年織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前妻。
最終男人發現除了心理的抗拒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不穿,於是他選擇了理性的將毛衣穿上。穿上之後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很溫暖的感覺很懷念這種感覺……
審訊室沒有窗戶但有一面鏡子牆,牆後面是觀察室。這面鏡子牆是塊單透玻璃,觀察室能看到審訊室而審訊室則看不到觀察室。
現在觀察室裡總共有六個人,林樑偉寢室四人、村花、還有一名警員。玻璃對面坐着一對母子,孩子大概四五歲的樣子正在母親懷裡睡着。在將這對母子帶進審訊室之前,林樑偉等人觀看了審訊準備帶着這對母子去美國的合夥人A。
合夥人A以前是企業高管,業務上認識了死者。大概一年前與死者以及另一名合夥人共同投資籌建了一家公司,最近這家公司經營上有些問題且三人之間對公司掌控方面也起了矛盾。雖說這有了動機,但讓林樑偉在意的是他對死者的評價。
“他呀,認識他快十多年了。”合夥人A說道“他這個人相處起來倒還可以,尤其對朋友很厚道做事情也很理性一點脾氣都沒有。但是……你和他在一起工作就會知道的。他這個人一點人性都沒有,完全就是部工作機器!”
“剛開始大家都覺得他很認真也很有能力,我們也覺得公司按照他的思想來做就行。頭
半年他很拼大家都很拼,新公司有熱情也正常。到了後半年我們都累得不行,但是他一點空間都不給我們。自己把自己綁在公司還不夠,我們手上的工作越積越多。誰像他呀!老婆孩子都不管只知道工作,讓不讓人活了!”
“大概幾個月前我們實在受不了了,就和他吵起來。後來他還是堅持要做下去,我們就想着不如撤了算了。所以那天才叫他來吃飯,我們兩個準備撤了。和這種人一起真的太累了。”
當警員提到他和死者妻子關係的時候,他以這和案件無關爲理由拒絕了回答。隨後他又拋出了要見律師的要求,在衆人眼裡畢竟是要跑路的人用這些辦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也便沒有繼續問了下去。
林樑偉只是對於死者真實的情況比較在意,在他看來這種表面上矛盾越是明顯反而月不容易作案。一來因爲被懷疑風險大二來則是會把這些發泄出來的人,往往內心是不會積壓太多壓力導致做出極端行爲的。
“整個案件,你們是怎麼看的。”警員問起幾人的觀點。
“很明顯,就是死者妻子與合夥人A乾的。兩人有私情準備卷錢走人,但被死者發現阻撓於是先下手爲強。”說着,柯振華還用手刀在脖子上比了一個殺人的動作。
“咦,我看着不是的。你看這女的可是個母親,她應該不會幹出這種事的。”村花提出反對。
“你們女生就是太容易被騙,打個折把那男的抓起來不就好了!”劉鑫的意見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否定。
“你以爲買衣服呢!還打折,這可是草菅人命的做法。”陸關榮都忍不住吐槽起來。
“你呢?你怎麼看?”警員問起林樑偉,林樑偉至始至終都未發言。
“從他們交代的話都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剛纔合夥人說他們兩人要撤,有沒有出具書面的文件給死者?畢竟公司他級別最高。還有,最好和死者前期確認下她是否知道二人要退出的事情。”聽了林樑偉的話,警員點點頭若有所思。
“剛忘了說,死者家裡有沒有這個文件。如果有的話就不用問了。”林樑偉補充了剛纔的話,不過這次警員很快回答了。
“這個倒是可以確定沒有,這份文件很重要嗎?”警員不解的問。
“我是這麼想的,如果兩個合夥人都提出了這個要求,死者即便不同意也無法阻止法律執行。這也就是說對於合夥人來說不存在必須殺掉合夥人的情況,而妻子也是走法律程序離婚也沒必要這麼幹。這就從邏輯上洗脫了犯罪嫌疑,目前局勢比較混亂先排除一些干擾會比較好。”聽了林樑偉的解釋警員覺得很有道理。
有的時候想要抓到兇手其實是一個思維誤區,越是糾結於一個點反而會忽略其他要素。而且在執行中因爲牽扯太多反而束手束腳,如果能排除一些分支反而能跳出這個怪圈獲得新的發現。
本來想法是很好的,但當警員逐個排查了三名嫌疑人之後他們的答案卻讓案件再度陷入僵局。
合夥人A:提交過,上週就放在他辦公室桌上。這種事情不太好說出口,反正他每天都會到自然看到就明白了。我打算到了那邊再讓律師出面幫我辦理,這種事情見面比較尷尬。
死者妻子:我知道這件事,我現在和合夥人A確實在一起。我和他已經離婚了,財產都分清楚了你們可以去找律師問。
合夥人B:沒有,公司是有困難但我們不能落井下石。合夥人A從來沒和我說過他要撤,他要去美國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和大嫂……這個人渣。
死者遺留文件包括辦公室內都找不到那份撤資文件,事實並不支持合夥人A的口供。
“合夥人A是公司第二大股東,死者之後他就是公司的控制人。從這點出發他確實是受益者,如果他已經提出過撤資對他來說能洗脫嫌疑,但目前來看證據並不支持他。”下午警員查清楚之後對衆人說到。
“也就是說,他的供詞想洗脫自己嫌疑但沒有證據。”柯振華分析道。
“那他是兇手還想推脫,這不明擺着嘛。就抓他!”劉鑫乾脆給出了一個結論。
“死者前妻的言論也是支持合夥人A,可介於二者關係並不可信。如果合夥人A撤資,大股東死亡那麼合夥人B是最大受益者,他表示合夥人A並沒有提出撤資。實際結論上會導致公司被合夥人A掌控,最自己完全沒有好處。看上去他的供詞是最可信的……”村花在推理出結果的時候明顯不太願意接受。
“也不竟然,我想到一個突破口!”此時林樑偉顯得胸有成竹,這倒是領警員一個機靈感覺問到。
“哦?快說來聽聽,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放了他們。然後監控公司賬戶,天下熙熙皆爲利來。整個案件最大的利益就是公司賬上三人的錢,罪犯已經沒時間再等了。誰動了這筆錢,誰就是兇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