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也不理他,黃一這事做的實在有些過分了,必須給予一定的懲罰。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包,放到陸雲的手中,道:“這是拜師禮上應該封的紅包,其實早應該給你的,只是你拜師這件事來的太突然了,師父一時間沒有準備。現在給你補上,莫怪啊。”
“啊?”陸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拜師禮上的紅包不是應該徒弟封給師父的麼,怎麼到她這裡完全就變了呢?
她手忙腳亂地將紅包又塞回到了蘇幕遮的手中,一張臉漲的通紅,道:“這個我絕對不能收,師父。這本應該是我給您的,怎麼反倒讓您給我了,這於情於理都不合啊。”
蘇幕遮將紅包又丟到了陸雲的懷中,然後站起身來俯視着她,深沉道:“你既然拜入到我的門下,就該遵守師父我定下的規矩。我門下的規矩就是師父要給徒弟紅包,與別的門派不一樣。”
說罷他就轉身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房間。
留下陸雲一個人又感動又無奈地坐在沙發上,她甚至有些“大逆不道”地想,師父剛剛故意做出那樣威壓的表情,是想要掩飾自己的害羞吧?
這樣說來,她好像發現了點什麼呢……
見屋裡只剩下陸雲一個人,黃一立馬從牆角飄了過來,最終停在了陸雲的面前。他也知道這小姑娘還是比較害怕自己的,所以倒是沒有離她太近。然後鄭重地向陸雲鞠了一躬,道:“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是我的錯,十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希望你不要生氣。”
看着小正太一張圓滾滾小臉上帶着一本正經的表情,陸雲只覺得的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心中那剩下的一點恐懼和害怕也完全消失了。她搖搖頭,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黃一聽她這樣說,笑了起來,道:“謝謝師侄的寬宏大量,但是以後我還是會繼續這樣做的,還望師侄每次都能不生氣。”
陸雲:“……”混蛋,那你之前那麼誠懇認真的道歉有什麼用啊,難道是就爲了耍我的?!我本來都想跟你做朋友了!
黃一假裝看不到陸雲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也不要怪我,因爲你實在是是太弱了,一隻鬼都能把你嚇得昏過去。日後你與你師父一起去捉鬼,會遇到比我更爲猙獰兇惡的鬼怪,那時你怎麼辦啊。”
說道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天知道一隻鬼哪裡來的氣。),又道:“我知道你的體內有特殊的能力,你也的確不弱。但你的歷練不夠,膽子也太小,我希望你能儘快克服這一點。在將來的渡鬼的過程中,即使你不能給小蘇幫忙,也一定不要拖他的後腿。”
陸雲小姑娘咬着下脣,黃一的話說的其實說的都很對,她必須要對自己加強這一方面的訓練,儘量克服自己怕鬼的毛病了。
黃一提點完了陸雲之後,轉身就要往牆角飄去,忽然想到什麼,又轉過了身來,將正要下沙發去穿鞋的陸雲小姑娘驚了一跳。
“???”小姑娘試圖用眼神傳遞不解。
黃一這一次的話說的很直白:“小蘇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一旦認定了你是他的朋友或是家人,便會無條件地對你好。我希望你能同樣以真心回報,若你膽敢背叛他,不用你手上的師徒紋懲罰你,我便會首先殺了你。畢竟對一隻擁有千年道行的老鬼來說,殺死一個普通人類的方法實在太多了。”
他這話中的威脅意味實在太過明顯,但陸雲的心中卻奇異地沒有生出任何的畏懼和怒氣。來蘇記這麼久,她頭一次勇敢地和黃一對視,緩緩道:“我知道發誓並沒有什麼用,說得再感人的誓言也比不上實際行動來的有用。所以今後,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對師父的忠誠的。請黃一你相信我。”
黃一哼哼:“相不相信你要用時間來證明,現在不要把話說的這麼滿。你這眼睛最多還能維持半個小時,之後就無法再看見我們這些鬼怪了了。你還記得小蘇給你的符紙吧,我就只說一句,哪些符紙就在他書房的抽屜裡,剩下的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陸雲點頭後,黃一就喜滋滋地飄回到牆角繼續面壁去了,心中美得冒泡——嘿嘿嘿嘿嘿嘿嘿,我這樣嚴厲地管教了師侄一番,小蘇他一定會感謝我,一定會給我做最美味的香燭對吧…………
陸雲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拆開了手裡紅包,就立即被裡面那厚厚的一沓錢給震撼住了,數了數,那竟然有整整一萬塊錢!
陸雲突然有點想哭,她自小無父無母,何曾這樣被人寵過,幾乎就像是捧在手心裡一般。自己與師父明明只有一面之緣,師父不僅願意收自己爲徒,還事事都如此關照自己。自己一定要付出十倍的努力,來報達師父的恩情。
一時間,陸雲小姑娘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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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蘇幕遮呢,他去做什麼了呢?這貨專門跑去狐宅與狐尊殿下進行一番“友好”的交流了。
蘇幕遮組織好語言,各種旁敲側擊,不着痕跡地表達着“你們狐族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困難了?”“有什麼問題可以給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咱倆既是好兄弟,又是好朋友,有什麼不能說的。別害羞,來,告訴我吧”的意思,直將狐卿弄得滿頭霧水,他不知道渡靈師大人爲什麼突然跑了過來,還如此熱情的和自己聊了這麼久。
蘇幕遮認真地聽着狐卿的回答,同時暗搓搓地觀察着他的表情,最終發現狐族真的沒出什麼事情,狐卿也沒有故意隱瞞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
既然不是因爲族中事務的原因,就只剩下一個原因了,那就是——狐卿他真的進入更年期了!
妥妥的,肯定沒錯。
於是我們的渡靈師大人開始漫無邊際地開發起腦洞來了——從狐卿爲什麼會更年期提前到來聯想到是不是所有的妖怪無論男女(雄雌)都會有更年期,又從自己是不是該找點藥給狐卿治一治聯想到如果真的把狐卿治好了,自己可不可以把這種藥放在自己的網店裡推廣。
對,你沒看錯,渡靈師大人還在網上開了一家網店,專門販賣自己平日裡製作研發的一些丹藥,符紙和武器,快遞員就是他的大鵬式神。但是知道這個網店的人並不多,其中大多數都是靈師道士的家族門派。蘇幕遮製作的東西要價雖然高了一點,但件件都是上品或者極品,這樣一比較,所以顧客都覺得這價格其實是再白菜不過了。
通過網店,蘇幕遮不僅獲得了大量的財富,也收穫了一大批腦殘粉——購買他的東西的家族都把他當寶一樣供着,這也是在蘇幕遮因爲聞菲的原因受傷後,各大家族會聯手對聞家施壓的原因。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斬斷別人家族更好發展的的機會,卻比殺人父母還要嚴重。
咳咳,扯遠了。蘇幕遮此時的腦洞大的堪比黑洞,連他對面的狐卿都感覺他在神遊了。
雖然並不理解爲什麼說着說着他就突然停了下來,但這是不是也表示蘇幕遮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看了呢?狐尊殿下苦中作樂地想。
等蘇幕遮終於關掉了腦洞,就見狐卿正一臉無奈地看着自己,他老臉一紅,乾咳了一聲,道:“那個,你這幾天,要好好休息,不要太勞累,如果發現身體上有什麼不適的就告訴我。”
“???”發現自己越來越理解不了某人意思的狐卿殿下……這次還是沒有理解某人的意思。
蘇幕遮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回去後會努力爲你研製丹藥的,你放心,一定會藥到病除的。”
狐卿實在不明白蘇幕遮在說什麼,於是秉着“不懂就要問”的原則,他開口道:“小蘇,你……以爲我生病了?”
蘇幕遮點了點頭,表情很嚴肅。
狐卿見他這副樣子,突然生出逗逗他的念頭,於是又問:“那你覺得,我是生了什麼病?”
蘇幕遮斟酌着用詞,儘量不去戳狐尊的神經。他道:“我看着你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了,要不然你這幾天怎麼會如此暴躁呢?不過你也別擔心,可能所有的妖怪都有這樣的症狀……”
逗人不成反被說成更年期提前了的狐尊殿下:“…………”
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蘇幕遮,狐卿仔細回想着自己這幾天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讓蘇幕遮產生了這樣的誤會,還更年期提前?每個妖怪都會有?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他倒是不生氣,只有些哭笑不得,畢竟蘇幕遮還只是個孩子啊,即使平時表現的再怎麼老成,但還是依然有犯迷糊的時候。
蘇幕遮看出狐卿的表情有些不對,便問道:“你怎麼了?”
狐卿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沒有得那什麼‘更年期綜合症’,你放心。”
蘇幕遮還有些不信,追問道:“真的麼?可你這兩天看着心情都不怎麼好。”
狐卿笑了,終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心中對手下柔軟順滑的觸感十分滿意,他道:“我真的沒有事。就是這幾日遇到了點小事情,現在已經解決好了。”
蘇幕遮點點頭,既然狐卿沒有什麼事了,他也可以放心地告辭了。
狐卿親自將他送到了大門口,看着蘇幕遮離去的背影,又想到這個青年憂心忡忡地表情,到底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守衛在耳房裡驚訝地向尊主那邊看了過去,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尊主笑得如此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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