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他家這幾隻怎麼一個比一個愛湊熱鬧!還有,鼠爺,你這是要cos蜘蛛俠還是壁虎俠?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聽人家的壁腳好麼!
蘇幕遮這個主人很無語,但是風玄鏡卻生出了些興趣,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顏色頗爲奇特的符紙,直接對着鼠爺就擲了過去。
“老鼠,接着!”
或許是看熱鬧的心思佔了上風,鼠爺這次也同樣沒有和他計較這個稱呼,而是一口叼住了那張符紙,然後順勢貼到了頭頂的天花板上。
做完這些,它擡頭仔細辨認了那張符紙上刻寫的咒文,而後難得誇獎了風玄鏡一句:“居然是‘隔牆有耳’,小子,做的不錯啊!”
蘇幕遮看着這倆貨的一番動作,愈發覺得無奈。早知道會這樣,當初自己就不應該帶他們過來了……
‘‘隔牆有耳’’,是一種較爲特殊的符紙,因爲它對鬼怪邪靈並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很少有靈師會那麼無聊地製作這種符紙。但這符紙的確有一個比較獨特的功能,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可以讓使用者清晰地聽到與自己相隔的另一個空間裡所有的聲音,不管那個空間的隔音效果有多麼強大。
就像現在,樓上房間裡的聲音毫無遺漏地傳了下。雖然這別墅中所有牆壁的隔音效果都極好,但是架不住這裡來了一個開外掛的貨啊。
鼠爺說得沒錯,從樓上傳來的聲音的嘈雜程度來說,這家人還真的應該是在吵架,而且聽聲音,似乎還是李諾的父母正在和李諾的表叔爭辯着什麼。
察覺的這一點,蘇幕遮也生出了幾分興趣,便豎着耳朵想聽聽這幾人到底在吵什麼。畢竟在剛剛的吃飯過程中,他發現李諾的父母對於他們的表弟還是很有幾分忌憚的;而現在,他們竟然敢直接同李諾的表叔發生衝突,這巨大的轉變,着實令人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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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諾的表叔平心靜氣地說道:“是,我的確不想要這處莊園了,畢竟它沾滿了我兩個哥哥的鮮血,還害得我這輩子都不能離開輪椅,它不是什麼寶貝,而是禍害。而且我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了,估計是沒幾年好活了,我實在,沒有精力再管這莊園了。”
隨後,張芳那尖銳的聲音瞬間劃破了空氣,“所以你就要將你的財產全部捐出去嗎?!我說表弟,你是不是瘋了,你不想要了,爲什麼不把它給我們!你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妻兒,就剩下我們這一個親戚了,而且我們現在的生活還如此的艱辛,你就不能想想我們嗎?!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李宏斌也幫起了腔,“對啊,表弟你不知道我和你嫂子的生活多麼辛苦。小諾在美術院上學,他平常的花銷簡直就像在燒錢!小諾又那麼有天賦,表弟你忍心讓他讀不下去嗎?還有然然,他現在還這樣小,將來還得要多少花銷啊!不說全部,表弟你把你的財產給哪怕是我們十分之一,我們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聽到這裡,蘇幕遮和風玄鏡都生出了吐槽的心思。活了這麼多年,他們就沒有見過比這對夫妻臉皮還厚的人了……
或許是和蘇幕遮二人心中的一樣,李諾顫抖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爸,媽,你們不要這樣……”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頗爲響亮的耳光就響徹了整個房間,張芳用高亢的聲音罵道:“滾!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牲,你以爲私下裡去討好你表叔,就能來指責老孃了麼!我告訴你,這不可能!”
場面似乎越來越混亂了,這亂糟糟的聲音簡直吵得人頭疼!
“夠了!都別鬧了!”李諾的表叔厲聲打斷了這一出鬧劇,因爲情緒波動得厲害,他甚至劇烈地咳嗽起來。半晌之後,他纔有些疲憊地說:“管家,你快帶着小諾去找醫生看看。這件事我會重新考慮,你們都先下去吧。”
有他這句話,李宏斌夫婦終於不鬧了,轉身走出了房間。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又迅速消失,室內再度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良久之後,室內的人發出了一聲幽幽的長嘆,似是飽含着無數的無奈與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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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後,鼠爺利落的將那符紙撕下來扔掉,符紙落在半空時騰起了一團火焰,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它從燈柱上一躍而下,跳到了蘇幕遮身邊的牀上,又迅速地爬上他的肩膀,整套/動作堪稱行雲流水,流暢至極。
風玄鏡沉默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在鼠爺看神經病一般的目光中,他開口道:“我們這算不算,又知道了李家的一個秘辛?”
蘇幕遮瞥了他一眼,“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活不長,你記得要小心。還有,我真的要午休了,你快回你房間去吧。”
風玄鏡聳了聳肩膀,道:“好吧,我回去了。下午三點,不管李諾有沒有來,我都準備去田地裡牢牢,起不起來隨你便。”說罷他便站起身,又捏了幾片桌子上的點心,然後施施然走出了房間,還不忘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蘇幕遮脫去了外套倒在牀上,這大牀的軟硬程度適中,讓人覺得非常舒適,正好可以用來睡個午覺。鼠爺見狀,立馬叼着被子的一角,將蘇幕遮整個人蓋好,然後來到他頸邊臥下。嗯,作爲一個式神,也是需要休息的……
蘇幕遮是被頭上傳來的微痛感驚醒的,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是鼠爺這小傢伙正趴在自己的頭頂上抓撓着自己頭髮。他無奈地把這傢伙捉下來,問道:“怎麼了?”
鼠爺趴在蘇幕遮的臉前,道:“蠢蘇,快起來,剛剛風玄鏡那傢伙,說看見田地裡有稻草人在動了!”
蘇幕遮驚得立時從牀上坐了起來,“那他人現在在哪兒?”
鼠爺跳上了他的肩膀,用前爪指着那扇正對着田地的窗戶道:“就在那片田地裡的某個地方。我已經幫你把大鵬式神召喚過來的,它肯定知道那傢伙在兒!”
蘇幕遮拍了拍鼠爺的小腦袋,讚道:“鼠爺,做得好!我們馬上就去找他!”
說話間,窗邊便掠過了一片黑影——大鵬式神已經飛過來了,因爲蘇幕遮特意給它貼了隱身符,所以即使它離的如此之近,也根本不會有人能注意到它。
蘇幕遮衝進洗手間中,洗了個臉,用冰涼的水努力使自己混沌的大腦清醒一些。出來之後,他便披上外套,帶着鼠爺一起跳上了大鵬的背,向田地中飛去。
蘇幕遮摸了摸大鵬式神的翎羽,問它:“你知道風玄鏡在哪裡吧?帶我們去吧。”
大鵬式神點點頭——沒問題,畢竟本式神是這麼的英明神武。
在飛行的過程中,鼠爺不斷地看蘇幕遮。蘇幕遮察覺後,問道:“鼠爺,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鼠爺猶豫再三,終是小心翼翼地道:“蠢蘇,你,你這幾天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太過勞累了?”
蘇幕遮有些奇怪地搖搖頭,不太明白鼠爺的意思。
鼠爺擔憂地看着他,“可是我下午喊你起牀的時候,你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爲你發生什麼事了。還好後來,你總算醒了……”
蘇幕遮心中也有些奇怪,他發現自己這一段時間的確是有些嗜睡了,本來還以爲是因爲疲勞纔會變成這樣。但現在經鼠爺這麼一說,好像又並不是這樣。他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內的氣息流動,也並沒有任何異常,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雖然心中帶着不解,但眼見着大鵬式神離田地中央越來越近,甚至都能隱約看到其中風玄鏡的身影了,蘇幕遮也只能暫時放下疑惑,去尋找風玄鏡的身影了。
大鵬在到達風玄鏡的上空時,俯身慢慢降低了高度。風玄鏡察覺到頭頂上有異樣的氣息波動,擡起頭來一看,便看到大鵬鳥背上的青年。他忙對他招招手,喊道:“你終於醒了,快下來!”
蘇幕遮點點頭,帶着鼠爺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風玄鏡的身邊,然後問他:“鼠爺說你發現了稻草人自己在行動,這是真的麼?”
風玄鏡卻不直接回答,反而指着前方某處道:“你看那裡。”
蘇幕遮順着他的手的指向一看,頓時愣住了。因爲在這秸稈地中,正立着兩個稻草人,而這兩個稻草人,與其他的稻草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