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他詫異地看着李承業,實在想不通這位李先生現在怎麼又來了這麼一出。
沈無涯似笑非笑地同蘇幕遮對視,嘴中答道:“本來一切都要按規章制度辦事的,蘇先生明天也是要把這審問補上的。不過既然李先生您現在都這樣說了,那晚輩我再不同意,可就太不識相了。”
“那我就在這裡謝過沈警官了。”李承業滿意地點點頭。這時,季管家正好從飯廳外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大溜穿着廚師制服,端着熱騰騰的菜餚的男男女女。在季管家的吩咐之下,他們迅速地將手中的菜擺放在了桌子上,又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季管家又來到李承業身邊,親自給他準備餐具。從他的動作中不難看出,他對李承業的照顧是十分用心周到的。而一主一僕之間的配合,更是極爲默契。
沈無涯用手撐着下巴,看着這一幕,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李先生,季管家在您身邊,已經待過很多年了吧?”
李承業點點頭,道:“季管家他啊,已經跟在我身邊整整二十二年了。自我殘廢之後,事事都是由他來照顧我。這莊園裡的大小事情,也都是要靠他幫忙協助,不然老頭子我可撐不了這麼多年。”
“有季管家這樣的人在身邊,可真是一種福氣。畢竟,在現在這種社會中,可是很難找到這種事事都會做的全能型人才呢。”沈無涯將目光移到了季管家身上。
季管家靜靜的立在李承業的身後,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似乎對外界的一切評價都不放在心上。
李承業舉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對衆人道:“今晚之所以舉辦這場晚宴,是我要向你們宣佈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宣佈之前,咱們先一起喝一杯,不過老頭子我身體不好,就以茶代酒了。”
衆人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齊站了起來,對着李承業示意,然後將杯中的酒全部喝完了。
李承業等他們重又坐下之後,又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也無力照管這莊園中的生意了。而且莊園裡有兩個代表着不祥的稻草人,還發生了許多怪事。所以我決定將我的這莊園變賣掉,將得到的財產,以及我原來所有的投資所得,經營所得,都一起轉贈給我唯一的侄子——李諾。不過,以後也將由小諾來撫養我,還有我的老夥伴季管家,爲我們養老送終。”
李諾到底還是年輕,就算有心理準備,但是第一次親耳聽到這種好消息,那種激動就不必多說了。他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張臉漲的通紅,對着李承業鞠了一個大大的躬,結結巴巴道:“多,多謝表叔了,我到時候一定會好好照顧,照顧您和季管家的。”
蘇幕遮端起紅酒杯又喝了一口,掩飾住自己看向李諾時的嘲諷目光——在不到半小時之前,這位可還說過不想要這份財產。可以他現在的這種態度來看,用迫不及待來形容都不爲過吧!
李承業不甚在意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坐下吃飯吧。”
李諾乖順地坐回到了椅子上,還不忘得意地掃了蘇幕遮一眼。現在財產拿到手了,就算表叔再怎麼喜歡這個蘇幕遮,他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說不得蘇幕遮以後還得處處巴結着他,討好他。這種情形,隨便想一想,都叫人心情愉快啊!
李諾下意識的將蘇幕遮當成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倒是忘了,蘇幕遮是個什麼身份,也忘了,蘇幕遮可是他親自請過來的。
李諾在這兒得意忘形了,李宏斌卻不糊塗,他吭哧了半天,到底還是忍不住道:“表弟,你就這麼口頭一說,也沒個書面文件什麼的,我們可不放心啊。”
張芳也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啊,表弟,你可不能因爲李……小諾他年紀小,就這樣忽悠這孩子。他不知道,我們可清楚,你必須弄出個書面協議來,才能讓我們相信!”
李承業瞥了這對夫妻一眼,季管家便一板一眼地替他說道:“老爺下午已經擬好了財產轉讓協議,只是因爲市裡的公證處離莊園較遠,公證人員明天才能到。所以協議,也只能明天再讓表少爺簽訂了。對此,表老爺和表夫人大可不必擔心。”
張芳對他翻了個白眼,嘟囔道:“這還差不多,不過等明天過後,你可要稱呼我們爲老爺夫人了。好了,也別說廢話了,咱們吃飯吧。”
她這副樣子真的很讓人心中不舒服,但也沒人表現出來,衆人安靜地將飯吃完,便紛紛起身告辭了。
(贏玖&a;風玄鏡:作者菌你是徹底把我們遺忘了對吧。)
沈無涯和贏玖晚上並不在李家莊園裡住宿,他們還要開車回警局。在到了門口時,沈無涯接過傭人拿着的柔軟暖和的貂裘,小心地給贏玖圍上,自己也披上了大衣,然後對專門來送自己出門的李承業道:“李先生,這些衣服乾洗過後,我會親自給您送來的。感謝你的款待,讓我們度過了一個如此愉快的夜晚。”
李承業擺擺手,“不用了,贏玖小姐如此貌美動人,這衣服可再合適她不過了,老頭子我怎麼能再收回來呢?這些衣服,就送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只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贏玖攏緊了身上的貂裘,也笑着對着李承業道了一聲謝謝。又寒暄幾句後,她和沈無涯便一起告辭離開了。
李承業看着他們愈行愈遠的身影,,疲倦地閉上了眼,對季管家道:“推我回房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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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拿着一盤子食物進房間時,鼠爺已經在房間中了了。見了蘇幕遮,它立馬跳上了他的肩膀,道:“蠢蘇,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裡,你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經過了。”
蘇幕遮放下盤子,也不多問,直接帶着鼠爺走到窗口跳了下去。那裡,大鵬式神已經在靜靜地等待了。等蘇幕遮坐穩後,它立馬展開翅膀,向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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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九點,傭人來到李宏斌夫婦的門前,想要叫他們起牀,可敲了半天都沒人迴應。她下意識地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想到門輕易地就被打開了。
她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小心翼翼地走進門內,可纔看清房內的情景,她就被嚇了個肝膽俱裂——那對夫妻倒在地毯上,眼睛圓睜,表情猙獰,他們浸泡在凝固的血液之中,已經沒有了氣息……
好半天,傭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門口,扯着嗓子喊道:“救命啊!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