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聽聞他的話,白諾突然發出了一陣冷笑,她道:“說大話誰不會?蘇幕遮是不是你的對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奇怪了,我同你以前從未見過面,但你竟然對我白家的事情瞭解的清清楚楚,就憑着你窺探我白家**的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你的,快滾!”語罷,她便提起蛇骨劍,向這個姓張的人攻了過去。
“看了白小姐是不願意與我合作了?”男人笑得邪異無比,只是他的面龐完全被濃霧掩蓋住,讓人看不見罷了,“我先前忘記說了——若是白小姐不願與張某合作的話,那隻能成爲張某的敵人了,對於敵人,我……從來都是要趕盡殺絕的!”在蛇骨劍攻到他面前的時候,男人的身影如鬼魅般飄忽一閃,瞬間就同他身下的怪鳥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白諾沒想到他的身法竟然如此迅捷,掩下心頭的震驚,她連忙回身,果然,那對主僕就在她的背後。白諾不敢戀戰,趁着這個機會,趕緊駕駛着白蛇急速朝前方飛去。
可男人卻比她要快得多,他一聲令下,怪鳥便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展翅加快了速度,頃刻間就來到了白蛇身後。它用尖銳如刀的鳥喙對着巨蛇的尾部一啄,便啄下一大塊帶着皮的血肉來——這隻巨蛇並非和怪鳥一樣是式神,而是真真正正的,有血有肉的妖怪。
鮮紅的血液自傷口處噴涌而出,巨蛇痛的蜷起了身體,同時也被激怒了。它不顧主人的命令,扭過頭就張開血盆大口,對着怪鳥咬了過去。
白諾心中着急,一邊用法力治療巨蛇尾部的傷口,一邊也提着武器跟這個姓張的男人打了起來。
而她懷中的白蛇經過此番劇烈的顛簸之後,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從白諾的袋中探出蛇頭,看到那個面龐被一團霧氣矇住的男人,蛇眼中閃過一絲驚懼的神情。他“嘶嘶”地吐着信子,提醒自家大姐趕緊離開,她根本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然而白諾在聽到了自家小弟的提示後,卻只能在心中暗暗苦笑,她現在當然知道這個男人的厲害了,但並非是她不想離開,而是她正被對方壓制着,根本就無法脫身。
幾番纏鬥之下,巨蛇被怪鳥抓在足下,閃爍着寒光的白骨足爪深深陷入它的皮肉之中。巨蛇身上也是密佈着大大小小的傷口,它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攻擊能力了。
而白諾也被男人用一隻手抓在手中,他的另一手則化出深紅色的長長的指甲,隨時準備刺入這個女人的心臟中。男人輕笑着問:“白小姐,雖然你對我很不尊敬,但對於美人,我總是心存憐惜的。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白諾垂下眼,面上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暗地裡卻掏出白岐,將他遠遠扔了出去——這個男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姐弟倆。她寧可自己折在這裡,也絕對要讓自家小弟活下去!
“不知死活!”男人看到她這個動作,語氣中再沒了笑意。他一甩袖,一團黑色的光就飛了出去,以雷電般的速度去追趕那被白光裹挾着的白蛇了。同時,他的手也直直地向白諾的心臟處刺了下去。
白諾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來。她以蛇神的名義發誓,她就算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這個男人的!
在黑色光團即將要撞到白岐的時候,一個白衣白髮的男人乘着青雲從天而降,他飛身上前,一刀就劈碎了那光團,而他身邊站着的一個一身粉色衣裙的美麗女子,也朝着巨蛇所在處扔出一樣物什,十分精準地打開了那姓張的男人的手,及時地將白諾救了下來。
這物什上散發着瑩瑩的光芒,從張姓男人的面前劃過,最終落在怪鳥的背上的時候,怪鳥居然像遇到了什麼恐怖的天敵一般,開始淒厲地嚎叫起來,連帶着周身籠罩的黑氣也不住地潰散。
男人一驚,連忙回頭,才發現那物什原來是一枝筆直的黑色的桃木枝。桃木具有辟邪鎮妖的功效,也難怪怪鳥會如此驚懼。眼見着那白衣白髮的男人已經揣着白岐向自己飛了過來,而他身邊的女子也不是什麼凡俗之輩,男人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丟開白諾,拂開桃木枝,乘駕着自己的式神就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怪鳥也丟開了巨蛇,載着主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巨蛇已經沒有力氣飛行,而白諾本身的飛行能力也不好,眼看着他們就要從原地掉下去了,青雲及時飛過來,接住了白諾,而那白衣白髮的男人也一手抓住了巨蛇的蛇尾——那樣巨大的一條蛇,居然就被他輕輕鬆鬆地拎了起來。緊接着,他手心有光芒一閃,那巨大的妖蛇立時就化作了拇指粗細,男人將手中的兩條蛇一齊交給了白諾。
白諾此時方纔來得及觀察這個救了自己弟弟的男人,只見他個頭極高,一頭長長的銀髮披散在背後,似是淬了最純淨的月光,那精緻絕美的面容實在是平生僅見;他身着一襲長長的狐裘,身材精壯,肌肉中蘊含着巨大的爆發力。而在這個男人的頭頂上,還長着兩個雪白的毛茸茸的狐耳,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屬於什麼族類。
這般強勢的威壓……白諾心中有了計較,她將手中的兩條蛇收好,然後對着這男人深深鞠了一躬,謙恭道:“多謝狐族尊主的救命之恩,來日,蛇族白諾定當攜重禮親自上門道謝。”
白諾猜的沒錯,眼前這人的確就是外出了好一段時間的狐卿,他今日才趕回來,在收到狐一的訊息後,本打算直接去找蘇幕遮的。沒想到在路上碰到了這樣一幅場景,他認出那男人便是蘇幕遮的死敵,所以這纔出手救了這一對蛇族姐弟。只是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蛇王……一時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白諾心中也有些赧然,但她還是厚着臉皮道:“之前是我蛇族做的不對。我二弟已經同尊主您的屬下,就此事進行商談了。我作爲蛇族的蛇王,在這裡向您保證,我們一定會按照尊主殿下的意思來做的,還望尊主殿下您莫要見怪。”
狐卿擺擺手,道:“罷了,我狐卿並非不能容人之輩。只要你們蛇族能夠安分守己,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不同狐族作對,本尊可以讓你們在x市繼續居住下去。”
這個消息真是出人意料極了,白諾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是大喜過望。她忙不迭地向狐卿道謝,這幾日來縈繞在心頭的鬱結一時間也消散了不少。
這時,先前一直安靜着沒有說話的粉衣女子終於有所行動了。她微微上前一步,挑起白諾的下巴,語氣輕佻道:“美人,我先前可也救了你,你卻不理我,而是隻顧着和這狐狸精說話,莫不是覺得他太俊美,而對他動心了?”
……狐狸精……白諾腳下一崴,差點從青雲上摔了下去,她一邊偷覷着狐卿的臉色,一邊答道:“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白諾實在是感激不盡……”
“哦?”粉衣女子眉毛微挑,語氣也微微上揚,“既然是這樣,那美人你乾脆以身相許吧!”
白諾搓掉一身的雞皮疙瘩,決計不再說話了,這個姑娘,實在是太可怕了!
說實話,這個粉衣女子有着驚人的美貌——她看上去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生得膚如暖玉,粉面桃腮,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目純淨至極,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撲閃撲閃,還有那櫻桃一般的小嘴,帶着桃花瓣一般的顏色,誘得人只想上去一親芳澤,一身粉色的衣裙更是襯得她的身材婀娜多姿。可就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說話行事……卻像個流氓一般,這樣的巨大的反差讓白諾這個女人一時都有些無法接受。
“好了,桃夭。”狐卿看着滿臉紅紅白白,窘迫的不行的白諾,終於發善心及時止住了粉衣女子的話,“別逗白小姐了,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彪悍。”
桃夭撇了撇嘴,倒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白諾見狀,便趁熱打鐵道:“狐族尊主,若是沒有其他事了,我就帶着我弟弟先去療傷了。”
狐卿剛剛看過了白岐的傷勢,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姓張的男人將他傷得這樣重(他目前還不知道陸雲受傷的事情)。而現在白諾沒有了坐騎,懷着幫人幫到底的心思,狐卿轉頭對桃夭道:“桃夭,現在還要麻煩你,用桃木枝將他們送回去。”
桃夭點點頭,向前拋出一隻桃木枝,那桃木枝落在半空時,瞬間就變成了一隻淺淺的小舟,剛好夠白諾一人乘坐。她跟這兩人道了謝,正打算跳上去的時候,白岐突然探出蛇頭,對着自家大姐“嘶嘶”了數聲。
“什麼?”聽了一家弟弟的話,白諾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她下意識地重複道:“你是說,是那個姓張的男人告訴你,渡靈師的血肉對你的修爲有大作用的?”
結果話纔出口,她立馬就後悔了,依着蘇幕遮同狐族的關係,這位狐族尊主肯定會勃然大怒……果然,幾乎就在她話音剛落的同時,一陣勁風襲來,然後,一隻大手就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狐卿緊緊盯着面前這個女人,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怒火,面容也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他咬牙切齒地問:“渡靈師?你弟弟究竟傷了哪個渡靈師?”難道是……蘇幕遮麼?!
白諾被他暴漲的殺氣和脖子上的桎梏弄得幾乎都要窒息了,她慌忙解釋道:“不,不是,我弟弟不小心……把蘇先生的徒弟傷到了……我弟弟身上的傷,也是蘇先生爲他徒弟報仇,所以……狐尊殿下……我不敢在此事上欺瞞您……”
狐卿漸漸冷靜了下來,想一想,以那白蛇的能力,還真的無法傷到蘇幕遮。他乾咳了兩聲,鬆開手,道:“事情既然是這樣的,那就無事了,你快走罷。”
白諾趕緊跳到桃木舟上,駕着木船逃也似的遁走了。
桃夭見狀,立馬湊到狐卿的身邊,笑得分外意外深長,她調侃道:“哦~~~~~怎麼一提到有關這個‘蘇幕遮’的事情,向來波瀾不驚的狐尊殿下,竟也會‘花容失色’啊。桃夭我今天,可算是長了見識。”
狐卿極其無奈地看着這個姑娘,道:“桃夭,你應該好好學習如何使用人類的這些成語。好了,我們在路上已經耽誤了太長的時間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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