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莫長洲心裡存在着諸多想法,但這一頓飯吃得還算是和諧(除了蘇幕遮做的菜幾乎都被狐卿一隻妖怪給吃完了,完全沒有給其他幾個“外人”留一口)。 而莫琛朗雖然神色呆滯,但也一直乖乖的吃飯,從頭到尾都沒有哭鬧,更別提會驚擾到狐卿二人了。
吃過飯後,狐卿也沒有再多留,只是將來時買得那些價值不菲的保/健品放在了莫家的桌子上,然後便帶着蘇幕遮向莫家夫婦告辭了。
莫長洲實在是被這位胡氏總裁弄得心有餘悸了,所以連“下次再來”這樣的場面話都不願意說,巴不得這二人趕緊走;林玉蓮倒是非常捨不得蘇幕遮離開,直拉着他的手說了半天話,才依依不捨地將兩人送出了門。
在確定兩人真的已經離開之後,莫長洲看着桌子上那幾只精美的禮品盒,眼中閃爍的情緒意味不明。林玉蓮問他:“長洲,這些東西還怎麼處理啊?”
“…………”莫長洲沉默了一下,道:“放在家裡自己吃吧,這都是些好東西。你先把它們都收起來,別讓外人看到了。”
林玉蓮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問:“那……那咱們什麼時候去看小愛啊?要不要提前給他們打個電話?”
一提到這個問題,莫長洲就覺得頗爲煩躁。他不耐煩地擺擺手,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你聽那胡卿胡說!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澤治早都打電話來了。而且就以咱女兒那嬌縱的性子來說,她有點小傷小病什麼的早就回來訴苦了,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行了行了,你先去收拾東西吧,我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見他這樣,林玉蓮只能嘆了口氣。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丈夫作主,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丈夫的話,林玉蓮從來不敢有異議,所以這次她也只能帶着莫琛朗一起到倉庫裡收拾東西去了。
莫長洲坐在沙發上,將狐卿今天的一言一行都細細地回憶了一遍,結果是越想越不放心。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等電話那頭接通之後,莫長洲立即沉聲道:“澤治,對,是我。今天胡氏總裁胡卿到我家來了。”
“岳父,他跟您都說了什麼?”電話這頭的確就是邱澤治。他打發走了管家,壓低聲音道:“他昨日也來過我家了。”
莫長洲的眉頭皺了起來,“胡卿的態度很是曖昧不清,我懷疑他很能已經知道那些事情了。他今天還帶過來一個姓蘇的人,面目很陌生,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姓蘇?是不是一個年輕人,長得不錯,而且眼睛的顏色異於常人?”也不等莫長洲回答,邱澤治就急急道:“岳父,先不管胡卿究竟有何目的,您一定要小心這個姓蘇的人!他先前來我家給小愛治過病,他好像會些法術,是個很不好對付的主!”同時,他在心中將蘇幕遮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小子,果然是心懷鬼胎!
“嗯?”莫長洲此時的臉色極爲陰沉,哪還有狐卿和蘇幕遮所見的那種慈眉善目,正直無比的模樣?“小愛真的生病了,嚴不嚴重?怎麼還要讓會法術的人來給她看病?你究竟是怎麼照顧她的?!還有,你怎麼把那麼個禍害引到家中去了?”
被他這一系列的問句問得冷汗淋漓,邱澤治忙喝了一大口水,解釋道:“岳父,小愛這病生得很奇怪也很突然,我懷疑我家裡是不是受了什麼詛咒,所以才找了個這樣的人幫她看病,沒想到姓蘇的是個這樣的人。不過您放心,小愛的病情已經遏制住了,而且我也在暗中另請來了一位大師,我會讓他在給小蘇治好病後,立刻解決掉那姓蘇的小子,不會耽誤咱們之間的合作的。”
“……那就行。總之,在事情沒有完成之前,咱們的合作絕對不能泄露給其他人,至於胡卿那邊我會幫你盯着。還有,你給我收起你那些花花心思,好好照顧我的女兒。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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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暫時將時間拉回到十分鐘前——
狐卿和蘇幕遮一起從莫長洲家出來之後,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了下來,下班的人們走在回家的路上,面色疲憊而又麻木。狐卿側頭看着蘇幕遮,問他:“那個莫……什麼的,就是邱澤治他老婆的哥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蘇幕遮無語地看着他,糾正這位沒常識的尊主殿下,“人家叫莫琛朗,是邱澤治的大舅子。”
媽的,怎麼還把一個外人的名字記得那麼清楚?!狐尊殿下的臉色立時黑成了鍋底。
蘇幕遮沒看到他不虞的臉色,只自顧自地道:“我跟莫夫人交談過,她告訴我,莫琛朗七歲那年,在公園裡的湖邊玩耍的時候,曾失足落入了水中。雖然後來/經過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卻因爲大腦缺氧,而變成了癡呆。莫夫人帶着他輾轉了幾個醫院,都沒有得到任何有效的治療(咦,這句話怎麼聽着有些耳熟?)。經過這場變故,莫琛朗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而且也記不住後來發生的事情。但我讓鼠爺去查看過,我自己也親自確認了,莫琛朗得的根本不是癡呆症,而是失魂症。”
“失魂症?”狐卿挑起了長眉,覺得自己似乎對這種症狀有些印象,“就是失去了身體裡的某部分靈魂,表現出對外界毫無反應的症狀?”
蘇幕遮點頭,“沒錯,若再說得仔細點。就是一個人因爲受到了某種驚嚇,或是在遭遇了巨大的變故後,靈魂從肉/體中脫離的‘病症’。這種症狀與癡呆症的病症極其想似,而一般的醫療手段是無法將其治癒的,必須要找到那人丟失的靈魂,然後將靈魂送回到原主體內,失魂症才能得到治癒。而莫琛朗的身體內正好缺少了一魂。”
“這麼說來,那個莫什麼什麼朗的就是因爲意外落水,靈魂才從身體中脫離出來的了?”←這貨依舊沒有記住人家的名字(ー_ー)!!
“是莫琛朗,莫琛朗。”蘇幕遮跟着他一起走到車邊,“意外落水其實算不上是太大的驚嚇,其實我有一個猜測——莫琛朗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我記得莫夫人還很我說,當時莫琛朗落水的時候,莫琛愛也在場。只是這兄妹倆玩耍的地方比較偏僻,那裡又沒有監控攝像頭,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狐卿卻有些不相信,“莫琛朗七歲的時候,他妹妹應該只有四五歲吧?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再壞能壞到哪裡去,她應該做不出來這種事吧?”可喜可賀,這孩子總算是記住莫琛朗的名字了。
結果正說話內,迎面跑過來的一個神色激動的小姑娘突然腳下一崴,她尖叫一聲,直直地撞了上來。蘇幕遮毫無防備,被這姑娘一把推開,而小姑娘則順勢倒在狐卿的懷裡。
狐卿:“…………”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懷裡多出來的這個人,想要扔掉她。可這個姑娘拽的死緊,一時間他竟然沒有將她扒拉開。
而因爲這件事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突然了,蘇幕遮一點防備都沒有,被這個姑娘的力道推得一下撞到了狐卿的車上,腰也撞到了車窗鏡上,痛的他不由發出了“嘶”的一聲。
雖然渡靈師的筋骨皮肉較之與一般人的確要強悍得多,但也不是無敵的好不?受到了這麼大的衝擊也依然會感覺到疼痛。
他揉着後腰站穩,回頭看了那車窗鏡一眼,表情頓時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囧”字——因爲受到他的“重創”,這車窗鏡也從與車體的連接處緩慢裂開了一條縫,看起來搖搖欲墜……
而狐卿聽到動靜,扭頭一看,頓時心疼萬分。他一把拽下懷中的女子,大步走到蘇幕遮面前,拉着他左看右看,擔憂道:“小蘇,你怎麼樣了?腰部有沒有受傷?”
蘇幕遮按住他的手,有些羞窘地道:“我沒事,只是你的車……非常抱歉,我們去修車吧。”他移開身體,讓狐卿看到了自己車子的慘狀。
狐卿隨意地瞟了一眼,一點兒都不在意,“沒事,這車什麼時候修都行。一會兒先讓我看看你的傷處,如果嚴重的話咱們就馬上去醫院。”
說罷,他也不顧蘇幕遮有何反應,轉身看着那個冒冒失失的女子,冷聲道:“你是誰?突然跑過來想做什麼?!”
見他的態度這樣冷厲,嬌俏的小姑娘委屈地嘟起了嘴,抱怨道:“胡先生,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韓樂樂啊,我爸爸是韓約,上次的聚會時咱們還見過面呢。”
狐卿迅速在腦中回憶了一遍,他記得韓約,那是他商業上的一個合作對象,但是對這個韓樂樂卻毫無印象。於是他皺着眉看着這個姑娘,道:“抱歉,我不記得你。韓小姐,若是你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請讓一下,我們要離開了。”
聽他這樣說,韓樂樂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着急道:“可是,可是我們明明見過面啊。而且,我剛剛不小心扭到腳了,想走也走不了,你就不能把我送回家麼?”自從上一次隨父親一起參加聚會,在聚會上遇到了這位胡先生,韓樂樂便對着這個異常出彩的男人芳心暗許了,所以這一次與他偶遇時纔會如此的開心,甚至是一激動失了儀態。可胡卿竟說不記得他了,韓樂樂心裡不由生出了一陣陣的委屈和失落。
狐卿看了看她的腳踝,篤定道:“韓小姐,你的腳沒什麼事情,可我的朋友卻因爲你的緣故受了傷。而且你家的司機馬上就要過來了,我沒有將你送回家的必要。”說着,他就打開車門,將蘇幕遮塞了進去,然後自己也上了車,關上車門一踩油門就離開了,直將韓樂樂弄得一愣一愣的。
等她反應過來後,狐卿的車早已不見了蹤影。韓樂樂氣得在原地直跺腳,這時,她家的司機也追了過來,小夥子嚇得滿頭都是汗。韓樂樂恨恨地將手提包往他身上一扔,便氣哼哼地離開了,司機只好苦逼地拎着包跟了上去,生怕這位大小姐又跑得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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