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狐若要上車的時候,變故又生。 有一道黑影快速地從狐若的頭頂上飛了過去,狐若眉頭一動,敏銳地從空氣中嗅到了一點血腥的氣味,而這種味道,竟然是屬於那被尊主殿下強行送走了的火狐族族長之女的!
這可是大事了,根本來不及細想,狐若足下一瞪,身體瞬間騰空而起,腳下也生出了一朵青雲。而後整個人便向離弦的箭一般,快速地朝着黑影前進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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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狐卿這一邊,早已經帶着蘇幕遮陸雲師徒倆一起,跟在了岑暮和鍾濤的車後,悄無聲息地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出乎狐卿意料的是,他本來以爲在自己這裡受了氣之後,以那鍾濤的性子,應該去酒吧等等地方“發泄”一般的。然而眼前的這輛車一路向前,路過了好幾個酒吧夜店,都沒有一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
蘇幕遮忍不住道:“鍾濤,這是要回家麼?”
陸雲連忙看下去,也記起來了,這條路果然就是同樣鍾濤家的路徑。她看向蘇幕遮,問道:“師父,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跟蹤他們?”
蘇幕遮目色沉沉,“繼續跟下去吧,我今天,偶然發現了一個新線索。”
於是,青雲一直跟着鍾濤和岑暮他們,飛到了市中心的那棟高樓之前。眼見着他們快要進大樓的門的時候,蘇幕遮連忙對狐卿道:“狐卿,麻煩你施一道跟蹤法術在鍾濤左手的手腕之上,原因我稍後跟你解釋。”
狐卿自然沒有什麼不答應的,一揮袖子,便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快速地飛了出來,然後非常精準地環在了鍾濤左手的手腕之上,又很快地消失不見了。
走在他身旁的岑暮似乎有所察覺,但是當他疑惑地望過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最終只能作罷。
蘇幕遮解釋道:“今日在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相當奇特的手串。雖然並沒有看得太清楚,但是卻基本可以確定那是封印某種異獸的手串。換句話來說,這鐘濤,很可能能夠使喚異獸來爲他做事。”
狐卿點點頭,“我懂了。小蘇,我那跟蹤的法術不僅可以定位鍾濤的行蹤,還能將他附近三米處的情景,以及他們所說的話全部錄下來。不過這法術也有限制,距離必須要在被施法者附近二十米之內,你可要看一看?”
“自然。多謝狐卿你了。”蘇幕遮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
於是狐卿命青雲緩緩上升。跟着樓內鍾濤和岑暮坐電梯一起上升的速度同步。大約五分鐘之後,青雲終於停了下來,狐卿靜靜感受了一會兒,然後按着樓內人的動作,緩緩地調整着青雲的方位。最終停在了大樓西南角的某個位置處。
有着夜色作爲掩護,又有狐卿的法力作爲加持,蘇幕遮倒是完全不必擔心自己會被發現。
由於他們待的地方比較高,溫度自然就比地面上低了一些,有清冷的夜風吹過來,陸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雖說已經有靈氣護體了,但還是比較冷啊。
蘇幕遮回過頭,看着自家小徒弟單薄的穿着,便準備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小姑娘披上。不過沒等他動作,就被狐卿按住了手。
“我倒是忽視了小云還是個小姑娘這一點,小蘇你別動,我來就好。”說着,他便脫下來外套遞給陸雲,然後囑咐着小姑娘穿上。
陸雲眼角抽搐地接過衣服然後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要不是怕在自家師父面前丟了形象,她絕對會給這隻狐狸一個大大的白眼,什麼叫“忘了小云還是個姑娘”,哼,稱呼得再親熱也掩蓋不了你的險惡用心。什麼時候都不忘要嘲諷我,尊主殿下你到底幼稚不幼稚啊╭∩╮( ̄▽ ̄)╭∩╮?!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兩人一妖都等着查出真相,自然不會在小事上磨蹭太久。狐卿伸手一拍,面前的空氣陡然破開,形成了一個直徑約有一米的圓洞。而後白光一閃,圓洞之中陡然現出了一幕幕影像來。
蘇幕遮心中暗忖——狐卿這功法跟自己的水鏡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比水鏡可要方便多了。
由於法術是施在鍾濤手腕上的,所以洞中並沒有出現鍾濤的身影。不過岑暮,以及另一個高挑的女人的模樣卻清晰地映了出來。
然後,所有人都聽到了鍾濤用非常諂媚的聲音對着那女人道:“老婆,我回來了。”
狐卿:“…………”
蘇幕遮:“…………”
陸雲:“…………”噗!
小姑娘看着那眼角上吊,眉宇高傲的女人,忍不住感嘆道:“這個女人看起來真不好相處啊。”
狐卿和蘇幕遮也都認同地點了點頭——可不是嗎?這女人看起來不好相處,而且這對夫妻相處的模式,也一點兒都不像是正常的夫妻啊。
不僅是鍾濤不正常的態度,還有鍾濤的妻子——狐卿看得相當分明——這個女人在看向鍾濤的眼神裡,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這就非常奇怪了,若是她根本就不愛鍾濤的話,或者說不是因爲真愛的話,說以她的身份,又怎麼會選擇和鍾濤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結婚呢?
不過撇開這些疑惑不說,狐卿心中還是一番的感嘆的——果然,選擇和自己相伴一生的,還得是自己愛的人。若是找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餘生將會缺少很多的樂趣。
咳咳,又扯遠了。
只見那女子冷冷地問道:“今天晚上又去哪裡了?”
鍾濤急忙解釋,說是和客戶一起去吃飯了。然後,在下一秒,驚人的一幕突然發生了,那女子突然上前幾步,高高地揚起手,狠狠地給了鍾濤一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讓滿室的人的心都揪起來了。也讓蘇幕遮他們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這麼剽悍!
不過,鍾濤對於這種待遇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了,他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發怒的情緒,反而還樂呵呵地重新迎了上去,溫柔地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問道:“老婆,發生了什麼事情麼?你彆氣壞了身子。”
岑暮也趕緊跟着上前去一起鬨勸。
鍾濤的妻子冷哼一聲,一把甩開了鍾濤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道:“鍾濤,你膽子這段時間越來越肥了啊!你在外面惹出了多少風流債,我不是不知道,但我懶得說,但是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准許你惹出‘人命’來,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對吧!前面幾個女人的處理已經廢了我很多時間了,你還來給我找麻煩!你當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外面養的那個小賤/人有身孕了麼?我現在告訴你,給你三天時間,你趕緊把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給處理掉,不然你捅的這個簍子我是不會幫你處理了!”
說完之後,她冷哼一身,轉身進了房間之中,重重地甩上了門。
徒留鍾濤和岑暮這二人在房間裡孑然相對。良久之後,岑暮才上前去,道:“鍾先生,這件事情……”
“啪!”鍾濤一改方纔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揚手也給了岑暮一巴掌。他這一巴掌的力道非常重,直抽得岑暮偏過了臉,甚至連眼鏡都飛了出去。
“我不管是不是你把這件事泄露出去的。岑暮,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就是你辦事不利!若是還有下一次的話,你也不要跟在我身邊了!”
岑暮低聲道了歉,等着鍾濤的氣稍微消了一些,才上前道:“鍾先生,孩子的事情……怎麼處理?”
鍾濤晦氣地啐了一聲,低聲道:“還能怎麼辦,你沒聽她說嗎?要是我不把這個孩子處理掉,我就會玩完!她自己生出孩子來,也還想讓我斷子絕孫!”
“鍾先生,慎言!”岑暮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這種話絕不能亂說。”
“我知道,但我實在受夠了這種日子!”鍾濤煩躁地扯鬆了自己的領帶,“罷了,你先回去吧,我明日就去找那個東西,早點把孩子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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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外,蘇幕遮幾個人目目相覷——沒想到只是心血來潮的一次跟蹤行動,卻調查出了這麼多驚世駭俗的內容。沒想到鍾濤的那個妻子居然如此狠毒,竟然間接殺死了自己丈夫的那麼多孩子,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時候,鍾濤這個人居然是那麼的懦弱和殘忍,明明那就是他的親生孩子,爲了自己的權勢和地位,他也可以忍心親手將他們殺死——從鍾濤妻子的話中明顯可以得知,鍾濤殺死的自己的孩子絕不止一個兩個了!
陸雲將一切都看得仔細,忍不住擡頭看向自家師父,“師父,方纔鍾濤所說的‘那東西’,是不是你所說的異獸?”
蘇幕遮點頭,“很有可能。”
狐卿手一揚,面前的空氣孔洞便又消失了。他皺着眉看着對面的樓體,提醒道:“岑暮下樓了。”
蘇幕遮精神一凜,道:“那麻煩狐卿你再跟上他吧,我覺得這個人的問題或許比鍾濤還要大。”
雖然並沒有親眼見過岑暮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跟在鍾濤身邊還爲他做事的人,本性又能趕到哪裡去呢?岑暮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隻蟄伏在黑暗角落裡的野獸,平日裡不聲不響,卻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
狐卿應了一聲,等着岑暮出來之後,就駕駛着青雲跟在了他的身後。
岑暮對此一無所覺,去車庫裡開了車之後就離開了。
青雲一路跟在其後,蘇幕遮等人則坐在青雲之上,看着岑暮開着車一路向南邊駛去。
蘇幕遮對於路線以及方向這種東西一直都是非常敏感的,所以他很快有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他曾經來過那鬼嬰靈的母親,唐知萍的家中調查事情。現在看來,這岑暮走的路線的方向,真是怎麼看怎麼就像是去唐知萍家一般。蘇幕遮敏感地從這其中嗅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於是愈發加大了警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