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子香味,味道很淡,但是極爲吸引人。 不過這種香味可不是香水形成的,而是她身上自帶的體香。普通的人雖然聞不到,卻會不自覺地被那味道吸引。
就像現在,車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對那女妖施以注目禮,只是不同的是,男性同胞的眼中大多都是驚豔,欣賞,或者欲/念,而女性同胞的眼中鮮少有嫉妒厭惡,而都是欣賞——這不單單是因爲那女妖或許驚人的美麗容貌,更有她身上那種香味的加持。
車門緩緩閉合,公交車繼續往前行進。車上人多,本來就是極爲擁擠的,現在某些別有目的的人更是往那女妖的身邊擠,對於美的事物每個人都是喜愛的。就算是不能一親芳澤,近距離觀察美人也是好的。
而那女妖正好站在了蘇幕遮的身邊,並頻頻向他投去了目光。有人不忿女神居然對於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青眼又加,對蘇幕遮更是嫉妒且憤憤不平。只是這一切,蘇幕遮都沉溺於自己的思維中沒有注意到罷了。
“小子,讓開!”一個粗啞的男聲在蘇幕遮身邊響起。蘇幕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十分粗魯地擠開,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出去。被這樣無禮的對待,他也有些生氣了,擡起眼睛,朝身邊看了過去。就見一個高壯的中年男子站在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一張滿臉橫肉的臉上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一雙眼睛賊溜溜地在那女妖的胸前,臉蛋逡巡着。他個子很高,身上肌肉虯結,很是有一種兇悍的意味。那些原本擠在美人身邊,跟這壯漢有着同樣目的的男人,被這壯漢用眼神一嚇,頓時縮了回去。
看到此情此景,蘇幕遮的腦海之中只有一個詞語——公車色/狼!
果不其然,蘇幕遮剛剛這般想之後,就見那男人悄悄摸摸地伸出了鹹豬手,朝着那女妖的後/臀摸了過去!
“!”這女妖雖然不是人,但怎麼說也可以被歸於女性一類。蘇幕遮生平十分痛恨的就是對女性不尊重的男人,見此立即伸手,想要制止那壯漢的動作。然而事情卻突然來了一個大大的轉折——那壯漢的手還沒有碰到女妖的身體,突然抱着自己剛剛那隻準備行不軌之事的手,一邊痛苦地哀嚎,一邊倒在了地上!
這壯漢弄出的動靜很大,不一會兒,這傢伙就淚流滿面,臉上的表情猙獰痛苦,不似作假。這動靜把周圍的乘客都吸引了過去,公交司機也不得不停了車,詢問那壯漢怎麼了。
這個場景實在有點詭異,因爲事發幾乎就在短短的一瞬間,現場沒有任何的血跡,壯漢的身上也沒有可見的傷口。怎麼這嚎叫的就跟手斷了一樣。難不成這人有什麼隱疾,或者是精神疾病?!——這般想着,周圍的乘客都默默地退後了一步,不敢去觸碰着裝好,只是幫他撥打了急救電話。
“我的手……我的手……好疼,好疼,救命啊!”壯漢一臉的鼻涕眼淚,簡直是狼狽不堪。
蘇幕遮沒有理會這人,而是在第一時間看向了那女妖。果然發現她的嘴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蘇幕遮默默地摘下眼鏡,再朝那壯漢看了過去,然後就沉默了。
——那壯漢的身邊丟了一隻沾着血液的豬蹄,而他的手,則從腕部的地方被齊齊地“斬斷”了,剩下一個齊整的傷口。當然,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法術罷了。
在外人的眼中,就是這壯漢莫名其妙地在車上打滾哀嚎,而在壯漢自己的眼中,卻是自己的手被砍斷了,斷掉的部分還變成了豬蹄。
這都是那女妖做的。
對此,蘇幕遮只想默默地點個贊——真是有創意!
急救車很快就到了,壯漢被醫生們緊急擡上了救護車。但這貨還不老實,一直指着車上某塊空無一物的地方,讓酒里人員把他的手給“撿”回去。弄得救護人員一頭霧水,最後從某些“知情者”的口中得知這傢伙可能有精神病史,便強行把那壯漢擡走了。
乘客們免費看了一場熱鬧,等救護車離開之後還有些興奮,三兩紮堆着談論方纔那件事。蘇幕遮拉了拉揹包的袋子,看着車窗外的風景,繼續發呆。
“先生,您知道是我做的吧?”一道柔美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同時逼近的還有幽幽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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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看向不知何時湊到他身邊的女妖,淡定地點頭,“看到了。”
那女妖已經摘下了眼睛,露出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眸來,“那先生不阻止我麼?”
蘇幕遮莫名,“我爲什麼要阻止你?”
那女妖微微一笑,“因爲您是渡靈師啊,而我剛纔的行爲,可是傷害了你們人類。”
蘇幕遮皺眉,往後退了一步,“你別挨我這麼近。那個人有錯在先,你教訓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爲何要插手阻止。”
聞言,女妖眼中的笑意更加柔和,“您真與我曾經見過的渡靈師大人不同呢。既然大人這麼說的話,我就放心了……”
“停!”蘇幕遮嚴肅道,“說話就好好說話,別捱得我這麼近!”天知道那種香味擾得他總是想要打噴嚏。
女妖的笑容僵在臉上,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解風情的男人。
蘇幕遮將車窗拉開一些,看着那女妖,“你是什麼妖怪?”
那妖怪也不回答,而是看着蘇幕遮,紅脣微啓,一條細長的蛇信從口中伸了出來,“嘶嘶~”
原來是蛇妖。蘇幕遮想了想,又問,“你是不是來找你們的副族長的,他姓白。”
女妖立即收起了剛纔帶着勾引的姿態,表情正經了起來,“你認識他?白副族長。是我表哥。”
蘇幕遮“嗯”了一聲,“我知道,他很不錯。我猜測你大概是來x市居住的,只要你不隨意傷人,你們的事我們這些靈師是沒有資格去管的。”
那女妖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其實她是在原來的居住地住不下去了才投奔她表哥的,因爲那裡出現了一個瘋道士組織,肆意屠戮妖族,且法力奇高,很多妖怪都從那地方逃離了出去。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意坐一下公交車,就遇到了一個靈力更加強大的渡靈師,她害怕這位大人對於妖族的態度跟之間那個瘋子團一樣,便藉着機會試探了一下,想着若是不行大不了再換個地方。結果卻讓她驚喜不已。
一人一妖也沒有做太多的交流,公交車很快就在烏煙巷外的站牌前停了下來,蘇幕遮看了那女妖一眼,女妖乖乖地讓出地方,一直目送着蘇幕遮下車,正要拍拍胸脯道一聲今天運氣不錯。突然覺得一股強大的威壓傳來,頓時全身發涼,差點撐不住變回原形!
還好,公交車很快就駛離了這個地方,女妖不禁在心中淚流滿面——爲什麼這裡還住着一隻大妖啊,她果然還是要繼續搬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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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走到家門口,正要掏鑰匙去開門,一隻白皙的手掌突然“啪”地一聲按在了門上,蘇幕遮轉頭,差點和一張大臉撞上。驚得他差點沒一腳把這人踹出去!
——狐尊大人難道是閒得要開花麼,跑到他家門口給他來了一個“壁咚”?
“離遠點,我要開門。”蘇幕遮嘟囔道。
“你今天去哪了?”狐卿卻並不動彈,反而湊近蘇幕遮的後頸處跟大狗一樣嗅個不停,“怎麼身上沾染上了這麼一股難聞的味道?”快說,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妖怪了?
蘇幕遮被他的動作弄得汗毛倒豎,忍不住給了這貨的後腦勺一巴掌,讓他滾遠點。“在公交車上遇到了一直妖怪,是去投奔白副校長的。我跟她聊了幾句。”
門打開之後,狐卿十分自然(厚臉皮)地跟在蘇幕遮的身後,“我今天,得到了一些消息。”
蘇幕遮走到飲水機邊,接了兩杯熱水,遞給了狐卿一杯,“我也獲得了一些消息。”
狐卿頓時來了興趣,“哦?你先說。”
蘇幕遮從揹包裡把那洋娃娃掏了出來——這小傢伙在感受到狐卿的氣息之後,就十分沒出息的裝死了,“我想,我大概找到這小妖怪地親人了。”
狐卿在沙發上坐下,“願聞其詳。”
蘇幕遮便把他之前在學校裡遇到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疑問,都跟狐卿說了一遍。“她說那是她爸爸,而且對那個男人的反應極大,但是我再問得詳細些的話,她的記憶又想不出來。我打算去調查一下那男人的身份。”
“學術交流大會麼?”狐卿撐起了下巴,“要不要我幫你調查那男人的身份。”
“先不用。”蘇幕遮笑笑,“我問一下我們班裡的同學,大概就能知道那男人的身份和性命了。而且娃娃應該沒有撒謊,因爲那男人見到這娃娃的反應也很大。而那男人身邊的女孩子,應該不是娃娃的媽媽。”